第一百三十七章 本能

    兜帽女子突然跪倒在了使魔身上，右手抓住胸口，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雨开始下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女子身上。水花四散溅开，沿着面无表情的巨大使魔哗哗的往下流。

    “可恶！怎么可能。”兜帽女子愤怒的吼叫。

    莫离身处一家药店的黑暗角落、粗重的喘息着。魔眼早已关闭，却也因为接二连三的使用，眼睛渗出血丝。

    模模糊糊的意识，视界昏重异常。

    力量耗尽的身体，空虚无力，宛如被拉进深渊。

    “千万不能闭眼。”这样告诫着自己。

    莫离挣扎着爬起身来，擦去鼻血。用找来的纱布和夹板包夹固定着右臂：那里早已明显的肿胀起来。

    即使刚才拼命地斩开了陨星灵弹的缔结点，却还是被之后飞来的碎石击断右臂。

    店内虽有着昂贵精美的疗伤药剂，却只是被兜帽女子投影而来，空具其形而不能使用。

    “嘶。”强忍着彻骨的疼痛，莫离用牙齿和左手为自己右臂上的纱布打好了结。

    莫离审视着周围的黑暗空间，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

    雨水顺着门扉下的缝隙流进，狂猛风声带来了石像鬼正在前行的脚步。

    毕竟身处对方的领域，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吧。拖了这么久院长还没来，判断失误了吗？

    靠着墙，回想起了此前醉鬼老头将这把黑剑赠与自己时的情形。

    ——门外黑色疾风咆哮，拍打着小屋。屋内魔导照明忽明忽暗。

    “你确定？”老头问。

    “嗯。”毫不迟疑地，莫离做出了回答。

    老头眯缝起醉眼，打量着他。眼前的黑发少年挺拔如剑，黑瞳透出坚毅和几许深邃。

    “接好了。”老头在身后木柜里找了片刻，将一柄黑剑丢给莫离。然后靠回竹椅重新拿起那半瓶酒。

    黑剑沉甸甸的分量，令莫离也不禁退了几步。

    “看在这一次酒不错的份上，这柄剑就送给你了。以后别再辛苦我这把老骨头锻剑了。””

    “如果能活下去的话，记得来给我带酒。”

    “此剑名曰：莫邪。”

    只是，现在的自己，魔力已然耗尽，无法再度开启魔眼。所剩下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体力、仅能活动的左手，和手中的那把黑色长剑剑莫邪。

    “受死吧。”石像鬼已经驻足在门外，风中隐隐传来兜帽女子吟唱魔法的声音

    抱歉了老头子，这样的自己，恐怕是无法活着回去给你带酒了。莫离苦笑。

    而后——

    眼前出现幻觉似得，浮现出了、黑发少女一羽的身姿。温柔微笑着的少女，逐渐转化为当年那个雪地中的女孩。用尾指轻轻勾住了自己的手——

    “不要死，要活下去啊。”立下了这样的誓约。

    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去过，还有誓约还没遵守过，还没有对少女的那份感情回应过。所以说啊——

    “要活下去。”丢失的记忆开始缓慢复苏。莫离低声重复着这句誓约。以手指为开端，身体被无数缕煌煌发亮的、闪耀银白色光辉的魔力流缠绕，逐渐包裹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