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破阵
天剑门广场上。 面对九九剑阵的合围，莫一凡似乎没有任何压力。 五十四名剑手、六个小型剑阵，看上去眼花缭乱的进攻，却被他一一化解。 很多时候，他的大剑只需在近身长剑剑刃上轻轻一磕，就能将对方本来汹涌的攻势截断。 这样的简洁明了的应对，让天剑门上下都有些心悸的感觉。 看了半晌，一名长老忍不住向上官鹰进言道：“宗主，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啊。这小子几乎没什么消耗，韧性太强了。” “是啊宗主，这样下去的话，反倒是司徒南他们师兄弟的攻击会被拖垮。” “即便可以轮换的话，也是无法坚持太长时间的。” 听着身后这些长老、执事们的议论，上官鹰的脸色就是数变。 其实，以他丰富的经验，当然也看出问题所在了。 但是现在天剑门的局势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倘若自己叫停了司徒南他们的剑阵，那么势必手下这些长老、执事们就顶上去。 这些长老、执事们一上，自己就要单独面对云岚，这机会实在不大。 正是有着这样的顾虑，上官鹰即使发现了局势不对，也不敢立刻表态。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莫一凡长时间防御之后露出破绽，然后自己崩盘了。 相比上官鹰的惴惴不安，云岚就显得轻松多了。 围着她的三个小型剑阵，根本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攻击动作。 二十七名剑手只是守着自己的本分，控制住她，不让她前去支援莫一凡而已。 “到底是什么情况？” 司徒南看着莫一凡在五十四人围攻下闪转腾挪，心中不禁一阵错愕。 自家的九九剑阵，是祖师爷亲自创下，并经过三重天的月影宗宗主点拨过的。 一旦剑阵立起，就算是凝形期高阶的强者，也很难突破。 可现在这个莫一凡倒好，竟然将这套剑阵视如无物。 看他轻松写意的样子，司徒南甚至有一种错觉——对方会比自家剑阵坚持的时间还长。 自从自己入了天剑门之后，司徒南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强者。 哪怕是师父上官鹰，入了这剑阵也得费一番力气才对。 然而眼下事实俱在。 因为莫一凡强大的能量护盾，司徒南和他的师兄弟们，根本没办法迫近其五米之内。 大家只能在外围轮番用真炁、剑气进行攻击。 然而这样的攻击，对莫一凡这样的凝形期高手来说，威胁就太小了。 司徒南眼看着局势越来越难看，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宗主，情况不大对头，司徒南的心绪乱了……” 观战的人群中，一个长老看到剑阵中司徒南狰狞的脸色之后，忍不住对上官鹰提醒道。 “我知道！” 上官鹰应了一声，咬牙切齿似乎在犹豫什么。 瞥见宗主这副作难的样子，长老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提醒什么。 半晌，上官鹰终于低声说出了一句话。 “先不要着急，只要再撑住半个时辰，‘逍遥谷’的人就能赶到了！” 听到这里，他身后长老们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逍遥谷，同样是一重天的中等宗门，和天剑门一向是同气连枝，关系十分要好。 当然了，论宗门实力来说，逍遥谷比天剑门还是稍逊一筹。 但是其宗门之中也是不乏凝形期高手的。 而且，数量也超过了五人。 有逍遥谷的人支援，就算眼前这九九剑阵没办法困难云岚和那小子，合众人之力，也足够拿下他们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天剑门的长老、执事们顿时心中大定。 上官鹰的拖延时间，自然逃不过云岚的眼睛。 虽然她不知道这位上官门主留了什么后手，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联想到上官鹰此人的阴险，云岚很快就有了决断。 她将全身的真炁慢慢凝聚起来，就要开始主动发起攻击。 瞥见这一幕，上官鹰连忙大声呼喝道：“众弟子小心，困住这女人就行，不要和她硬拼！” 听了门主的提点，围着云岚的弟子们顿时明悟过来，纷纷往后退却。 莫一凡同样听到了上官鹰的呼喝，当时脸上就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事实上，面对这五十四名天剑门弟子的合围，莫一凡根本没什么压力。 之所以让他们拖延了这么久，他只是想着尽可能从这些弟子的出手中，看出天剑门的招式变化。 如此一来，随后面对上官鹰的时候，就会容易一些。 不过，既然云岚不想等下去了，莫一凡就知道肯定是事情有了变化。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藏拙了。 想明白了这第一点，莫一凡立刻大喝一声道：“云宗主歇着吧，我来搞定就好！” 说完这话，莫一凡迅速将元炁迸发出来，惊得面前围着的天剑门弟子连连退却。 接着莫一凡将自己的能量护盾加强到最大幅度，瞬间使出了自己的元神技。 “狂暴的火焰巨人，掌管破坏与再生的，勇猛的暴君，赤红色的艾夫利德啊！我伟大的盟友，遵循血的神圣契约，自我族血脉之始为始，以我族血脉之终为终，回应我的召唤，聚集你的力量，化为神圣的武器，消灭所有的敌人……” “不好，是元神技！” 听着莫一凡念出咒语，司徒南脸色就是一白。 他刚准备出言提醒自己的师兄弟，眼前就出现了一道火红色的剑芒。 这剑芒的速度实在太快，司徒南只感觉脖子一凉，剑芒已经从他面前闪了过去。 下一刻，司徒南试图扭过头，看看这道剑芒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心念动了之后，脖子却没有随着自己的心意转过去。 就在司徒南惊疑不定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咯噔”一声，从身体上跌落了下去。 司徒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身死道消了。 看到这一幕，天剑门的弟子顿时惊呼声一片。 大家四散着跑开，试图躲过莫一凡的元神攻击。 可惜，他们的速度比莫一凡的剑芒还是差得远了。 很快地，莫一凡周围就陆续有天剑门弟子身首异处。 片刻之后，五十四名天剑门弟子已经一个不剩，尽数伏诛。 “咯~咯”的牙齿咬合声，从莫一凡身侧数丈的位置传来。 原来，是围在云岚周围的二十七名弟子。 看到自己相熟的师兄弟们瞬间毙命，这些弟子们俱都是亡魂大冒，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 云岚都还没出手呢，这些弟子就一哄而散，往上官鹰和天剑门长老们的身后躲去。 眼看着他们就要从自己身前越过，上官鹰就冷哼一声，轻轻朝弟子们挥了一掌。 “没用的东西！” 扔下这句话之后，上官鹰没有再去管这些弟子。 就在他身后的长老、执事们错愕不已的时候，场中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逃到他们身后的弟子们，很快就身子软软的到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俱都是七窍流血而死。 回想起刚刚宗主那轻飘飘的一掌，长老、执事们顿时明悟过来。 “化骨神掌！” 一个长老惊呼道。 “门主竟然练成了？” 一个执事愕然道。 就在长老、执事们茫然不已的时候，莫一凡已经笑呵呵地站到了云岚的身边。 “呵呵，上官门主果然是好威风啊。竟然一掌就杀了这么多弟子？” “只是，上官门主对自己的弟子下这样的狠手，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听着莫一凡的揶揄，上官鹰就冷冷一笑道：“这些弟子已经被你小子吓破了胆，留着还有什么用？” 莫一凡恍然地唔了一声，转头看向云岚道：“云宗主，看来这位上官门主和您真不一样。您看人家这门规，多严苛啊！” 云岚自然知道莫一凡是在嘲笑上官鹰的无情。 她微微一哂，开声道：“一凡兄弟，上官鹰可能还有后手，我们要尽快解决掉这边的事情回宗门了！你帮我掠阵，我这就上了……” 听了这话，莫一凡就唔了一声道：“放心吧，云宗主。上官老东西交给你，其他这些杂鱼就交给我好了。” 莫一凡的话传到天剑门长老、执事们的耳朵里，顿时炸了锅。 “小子，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们可不是那些没用的二代、三代弟子！” 一名长老愤怒地呼喝道。 莫一凡唔了一声，耸了耸肩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好了。” “不过啊，我看你们几个就算强，也强得有限。否则的话，刚刚不是早就出手了？” 听到莫一凡讥讽，长老、执事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运功准备对莫一凡出手。 另一边，云岚真正面对上官鹰，倒是十分沉得住气。 她现在已经凝形期顶层的实力，放眼整个一重天，也找不出几个能和她媲美的。 甚至二重天大部分宗门里，实力超过她的也没几个。 面对实力低了自己一到两个境界的上官鹰，云岚显得信心十足。 “受死吧，云岚！” 上官鹰被云岚的淡定搞得有些不自信，忍不住抢先出手。 要说上官鹰的实力还是十分强悍的。 凝形期重天同样是可以横着走。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云岚。 这一比较之下，他就相形见绌了。 只见上官鹰一掌拍出去之后，漫天掌影瞬间将云岚包围其中。 按照正常思维，面对这样的攻击，云岚肯定只有一种办法应对——将全身能量护盾打开硬抗。 毕竟这些掌影虚虚实实的很难分辨，只能做出这样选择。 然而云岚却压根儿没想过要硬抗。 面对漫天掌影，她竟然直接飘身迎了过去。 下一刻，就见云岚像是蝴蝶穿花一般，在数量众多的掌影之中快速闪转腾挪。 等她冲到上官鹰面前的时候，掌影的攻击甚至没能触碰到她一块衣袂。 看着云岚这惊人的身法，上官鹰脸色就是数变。 不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的。 眼看云岚已经扑到近前，上官鹰很快做出了后退的选择。 他的身法虽然不如云岚，但也不容小觑。 云岚因为要躲闪掌影，速度上自然要放慢一些。 一来二去，上官鹰的后撤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很快地，他就将距离重新拉开。 远远站定之后，上官鹰就哼哼着说道：“云岚你的身法确实不错。” “不过，仅凭这样的身法，就想赢了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云岚对他的挑衅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淡淡开声道：“天剑门的地方就这么大，上官门主就算是躲，能躲到哪里去呢？” 听到这里，上官鹰就撇了撇嘴道：“躲？我又何必要躲？” “先不说逍遥谷的援兵马上就到，光是我们天剑门长老、执事们的合围，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上官鹰斜睨了一眼那边被重重包围的莫一凡，冷笑道：“云岚你不会真的以为，我门中这么多长老执事，都拿不下那小子吧？” 听了上官鹰的询问，云岚就轻笑一声道：“没错，我就是这么以为的！” “不信地话，上官门主你看着就好！” 听着云岚信心满满的话语，上官鹰的脸色就是一变：难道说莫一凡那小子刚刚还隐藏了实力？ 不过，此时再纠结这些也是来不及了。 上官鹰深深吸了口气，面向云岚道：“废话少说！云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岚轻轻伸出手掌，将元炁凝聚成一团柱子状的风墙，淡淡开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这话，云岚手中的风墙已经席卷向了上官鹰。 强烈的风声，让上官鹰一时间竟然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眼看着风墙就要轰到自己的身上，上官鹰厉喝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兵刃。 上官鹰的兵刃是一把短刃，看上去比剑和刀短一些，又比匕首长一些。 云岚知道，这是上官鹰的独门兵器——“尘土刃”。 看到这位拿出这件兵器，云岚就知道，对方这是要和自己拼命了。 就在云岚和上官鹰过招的时候，莫一凡也正在和天剑门一干长老、执事们鏖战。 莫一凡的实力，无疑是碾压任何一名长老、执事的。 但是十多名成源期、凝形期的强者聚集在一起，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尤其是他们彼此之前的默契十足，攻守之间十分平衡。 在这种情况下，莫一凡就更难各个击破了。 这和刚刚对战那五十四名弟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虽然莫一凡无法快速击败这些长老、执事们。 但是他落败的可能性，也同样是没有的。 毕竟他元炁比对方加起来都要充沛。 只要自己的能量护盾不被击破，他就没有任何被打败的可能。 打了一会儿，就有长老嘀咕起来：“这小子的元炁怎么好像是用不完啊？” 旁边一名执事听了这话，就连连应和道：“是啊，他这真炁好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这怎么打？” 确认，莫一凡刚刚大破“九九剑阵”的时候，按说已经消耗了一部分真炁。 可现在，他都没怎么休息就立刻又和天剑门长老、执事们斗在了一处。 从头到尾，他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 真炁自然也不可能得到复原。 也就是说，他从来到这广场到现在，一直使用的都是自己体内储存的元炁对敌。 这样元炁储存量，也实在太惊人了。 “不行，力拼肯定没什么机会了。” 一个长老看出了情况不对，连忙用传音的方法对自己门中的人警示道，“大家尽量不要和这家伙正面对抗，还是以消耗为主。” “等逍遥谷的人支援过来，我们再作打算！” 听了这话，天剑门的长老、执事们顿时心领神会。 大家纷纷采取了和刚刚弟子们同样的方法——且战且退。 当然了，以这些长老、执事们的实力，莫一凡想要通过一记“元神攻击”解决掉大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注意到这些长老们猥琐的作战方式，莫一凡就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凝视着步步后退，完全放弃了进攻的长老、执事们，莫一凡莞尔一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看来各位是想给我一个面子，让我也活动活动是吧？” 莫一凡咧嘴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这句话，莫一凡迅速将自己的能量护盾取消。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所有能量和真炁，都附着在手中的大剑上。 霎时间，大剑变得炽热无比、晶莹剔透。 看着这大剑的变化，对面天剑门的长老、执事们就都有些傻了眼。 以他们的战斗经验，当然能看出来莫一凡此时用的不是元神攻击。 可不是元神攻击，怎么可能拥有这样强大的威力？ 对方这一招都还没使出来，众人竟然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热浪，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想到这里，一众天剑门的大人物们各个是心中骇然。 莫一凡此时早就已经是蓄势待发。 看到竟然没有趁自己取消能量护盾的时候反攻，莫一凡就爽朗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之前用的藏拙的方法，看来是成功了。 其实包括云岚都不知道，刚刚莫一凡在对阵那“九九剑阵”的时候，并没有出全力。 从一开始，他就是采取的消极应对的作战方针。 后来只是看到云岚似乎担心自己，莫一凡才突然爆发了一下，用出了元神攻击。 事实上，真要破掉那“九九剑阵”的话，莫一凡第一个照面就能做到。 而让他有这样底气的，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战技——重剑无锋了。 在自己突破到了凝形期之后，莫一凡的重剑无锋也已经晋升为了B级战技。 随着自己不停突破凝形期的小境界，莫一凡的战技重剑无锋熟练度也在以客观的速度提升着。 在他达到凝形期七层之后，这项战技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B级的顶峰，快要突破了。 此时莫一凡一剑挥出之后，B级战技的强悍，自然是毕现无疑。 在对面一群人的紧张关注之下，莫一凡手中的剑已经朝着大家挥了过来。 剑身上的炙热，逼得一种长老、执事们连连后退。 这还不算完，莫一凡这一招的后续攻击也已经赶到。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火光就从剑身上迸发出来，射向了众人。 “啊！我的眼睛！” 一名长老对自己的防护做得不够到位，能量护盾几道火光瞬间突破。 无巧不巧地，火光溅射到了他的眼睛里。 强烈的疼痛感，让这个长老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加强了自己的能量护盾，试图逃过一劫。 然而，莫一凡这一剑之威可不是普通的能量护盾能够抵挡得住的。 长老、执事们的能量护盾，在源源不断的火光面前，似乎成了纸糊的。 仅仅片刻功夫，就有数名长老被火光击中，受伤不浅。 “不行，挡不住了，大家快撤出广场，往各山峰逃……” 看到情况不对，一名领头的长老不禁大声呼喝道。 他这话还没说完，一道风刃就从远处甩了过来。 下一刻，这名长老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胸口出现了偌大的一个窟窿。 毫无疑问地，向这个长老出手的无疑是天剑门门主上官鹰了。 上官鹰和云岚的对战中，虽然已经处于下风，但是却并不明显。 听到这个长老动摇军心，他自然要出手制止。 现在是天剑门的生死存亡时刻，上官鹰绝不容许有人不服从自己的号令。 看到这名长老被门主一掌拍死，其余长老、执事们顿时噤若寒蝉。 “同心协力、共同杀敌！谁要是再言‘撤退’，本门主绝对毫不容情！” 听了上官鹰阴恻恻的话语，长老、执事们都知道逃不过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有决断。 “没什么好说的，和这小子拼了！” 一个执事吐了一口口水，厉声喝道。 他的实力在天剑门中虽然不够顶尖，但是进攻的能力却也不容小觑。 看到他仗剑冲向莫一凡，众人纷纷有样学样，挥舞着兵刃向莫一凡招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