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互相伤害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如果她此刻杀了五公子，那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她就可以拿着解药，带着他离开这里。 “你站在这儿干嘛？”五公子刚从外面赶回来，见她立在门外。 “我......你吃饭了吗？”沈怡然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还没有......怎么？”五公子露出疑问的表情。 “我去膳房给你做碗面！就当答谢你！”说着她转身走了出去。 “公子！这丫头感觉好生奇怪！”身旁的侍从提醒他。 “就没正常过！”五公子微挑眉头。 “公子，你不会是真把她当六姑娘了吧？”侍从惊讶地看着他。 “混账东西！曛儿可是寻常人可以比的！给我滚出去！跪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五公子顺手把书一扔，看着样子是有些恼了，曛儿对他而言，就是他心中的一处禁忌。 “是！公子！”侍从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她端着煮好的面条，走进了屋，“门口那人犯了什么错？”她忍不住问道。 她把煮好的面条放在桌上，见他不回答自己，她也不敢再继续追问。 五公子坐到桌前，拿起了筷子：“这面看着还不错！” “公子！别吃！”一个奴婢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神色慌张：“公子！那碗面有毒！我亲眼见到，就是她，在那碗面里下了毒！” 五公子抬起头看着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下毒！”沈怡然坚定地回答他。 五公子沉默了，他是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我听我的侍从说你去了二公子那里？”五公子开始向她兴师问罪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沈怡然噗咚一声跪在地上：“五公子，我确实见过二公子，但是不是我去找的他。” “我和我二哥向来不合，你不是这灵孑镜的人，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五公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忧伤感。 “我确实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不敢随意过问这里的事。 “当年，我和我二哥一起管理这灵孑镜，我们相处的还算融洽，只是......，有一日，一个侍从满身鲜血的昏倒在我的乾冥殿门口，我走近一看，是曛儿府上的侍从，那名侍从说，让我快去月镜轩，说曛儿出事了！只是我困惑的是，这么大的事儿，为何没有一人来向我通报，等我赶到月镜轩的时候，曛儿已经死了……，她躺在池塘旁边，手里握着我送给她的那颗夜明珠，我把她抱在怀里，她浑身已经凉透了，我的心撕心裂肺的痛，我把她抱进屋里，我发现她的手上，脖子上，全是淤青和伤痕，我知道她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五公子的话让她很震惊。 “月镜轩的所有奴婢已经不知所踪，我派人去暗查，也毫无线索，直到第八日，曛儿的头七刚过，我二哥来我府上，他说他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才听说曛儿的事，他看上去好像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我和曛儿是同胞兄妹，而我二哥是我阿爹与另外的妾室所生的孩子，我其实一直知道我二哥对曛儿的感情。”五公子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夜明珠，他的眼圈发红，默默的看着手中的珠子。 “我家的侍从送茶水进来，不小心把他的衣袖弄湿了，我命下人去取衣服，让他换上，他扯了扯衣袖，说不用换了，他说他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他将衣袖挽了上去，我清楚的看到他手臂上有一条抓痕，那个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五公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说他想去看曛儿，我看见他站在曛儿的冰棺前，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说他想单独和曛儿待一会儿，我便退了下去，留他在里面，过了好久，我二哥也没有出来，我便走了进去，我看着我二哥跪在曛儿的冰棺前，痛哭流涕，他说，他对不起她，他也不想这样......，他求她原谅他。”五公子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我那一刻才明白，原来害死曛儿的凶手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哥！他根本就没有出山，他撒了谎！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走出了玄明洞。等到我生辰那日，我二哥到我府上来贺喜，那日，我故意将他灌醉，待他喝的伶仃大醉之时，而我却还十分地清醒。我问他，是不是有愧于曛儿，他情绪失控，他说是他害死了她，我看着他醉倒在地上，我将他一人反锁在那屋中，放了一把火，我想把他烧死，谁想他命大，既然活了下来，呵呵，只是他的腿因此废了，脸也毁了。他那张绝世容颜，就这么让我给毁了，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让他活得生不如死，才对得起冤死的曛儿！”五公子转过头看向她，他走到她的身旁，用手将她一把提了起来。 “如今，你却被他收买，想来杀我？当年他对曛儿做出那些畜生不如之事！他难道不该死吗？”五公子用力勒紧她的衣领，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勒断了，呼吸变得困难。 “公子，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不想知道！我也没有权力去过问，我只想救我想救的人！”沈怡然吃力的说道。 “呵呵！你想救的人？仅仅因为你想救的人！你就答应他来杀我？”五公子彻底被激怒了，他用力的将她摔了出去。 沈怡然只感觉身体被一股很强的力量给抛了出去，直接飞出了五丈远，摔下去的那一刻，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五脏六腑全被震碎了，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她的眼睛看不清楚，她被摔昏了，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他将桌上的那碗面放到她的面前：“把它吃了！” 沈怡然坐直身子，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我不吃！” “呵！”五公子直接将碗送到她的嘴巴前，一只手摁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将碗倾斜，碗里的面直接倒进了她的嘴边。 沈怡然紧紧闭着嘴巴，不肯松开，任由着面倒在了她的脸上，鼻间。 沈怡然猛烈的咳嗽，她被面汤给呛到了，五公子松开了手，碗落在地上直接摔碎了，她捡起地上的碎片，直接朝他扔了过去，他没有躲开，碎片从他的额头上擦了过去，直接化破了他的额头。 他为何没有躲开，因为他看见她哭了，她哭得撕心裂肺，他放佛看到了当年的曛儿，受了委屈时的模样，也是同她这般哭着。 他知道自己好像做的有些过份了，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他默默的看着她，沈怡然突然止住了哭泣，她转过头看向他，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她的大哥，沈碧沣...... “你没有下毒！”五公子看着地上的面，没有丝毫的变化。 沈怡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她知道她已经错过了杀他最好的机会，她救不了他了。 二公子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二公子！我看着她从乾冥殿出来，好像失手了！”尘诀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二公子。 “废物！留着也没用了！”二公子滑着轮椅进了屋。 沈怡然决定要自己去救他出来，她要再赌一次，她潜进了一间制药室，用药材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她将这张脸换在了自己的脸上，她是想假扮灵儿主子。 乘着天黑，她躲进了幽灵居旁边的那间院子，爬到了院墙之上。此时的幽灵居，院中的雾气已经散去了，她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些人进出院内。 之前五公子说过，他们灵孑镜有一个规矩，男子与女子未行大婚之礼前，是不能随意相见的，更不能做逾越之事。 所以，为了不落口舌，她一定是将允辰安放在了院中的另一处住所，而她只要查到他现在身在何处便可。 没过多久，灵儿果然从屋中走了出来，接着走出了府邸，沈怡然纵身跃下，跟在了她的身后，走了好久，灵儿突然停了下来，她站在一块巨石门外，触动了那石头上的一处开关，突然开出了一道门来，她走了进去，石门又自动关上了。 她藏在角落里，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响声，灵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匆匆的离开了。 沈怡然看着她走远了，快速的走到那扇石门外，伸手触碰石门上的开关，轰动，石门开了，她急切地往里面走，石门自动关上了。 一路向前走，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凭靠直觉走，突然前方出现一道亮光闪到了她的眼睛，她直直往前走。 她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股泉水从山上缓缓地往下流淌，前方一大片竹林，里面建了一座别致的花园房，她看见一个人坐在一张石桌前，手持毛笔，正写着字。 沈怡然向他走近，他瘦了，他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 “允辰！”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来，两人注视着彼此：“你不是灵儿！你是谁？”他怎么知道她不是灵儿？他的戒备心很强。 她突然恍然大悟，他的身体里被中了蛊毒，自然和她是有心灵感应的，能瞒过外人的眼睛，却瞒不过他的心。 “穆允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沈怡然感觉一阵心痛，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她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站住！”他突然喊住了她。 沈怡然没有听他的话，她继续往前走。 “砰～”他顺手将手中的笔扔了出去，直接击中了她的胸口。 她感觉身体不能动弹了，他居然点了她的xue。 “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何要冒充灵儿！”穆允辰质问她。 “还有我不叫穆允辰，我的名字叫古爻！”他用注视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 古爻？呵呵！连名字都改了。 “什么狗屁古爻！你听着！你姓穆！你是平江人！你和一个叫沈怡然的女子，有不弃之约！你对她说，她今生都同你一个姓氏！你还说，这一生都不再负她！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难道全都忘了吗？”她的眼睛泛红，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穆允辰慢慢向她走近，伸手解开她的xue：“姑娘，在下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走吧！” 沈怡然从怀中摸出那颗药丸，跑到他的身前，伸手挡住了他：“我不会走的！除非你把这颗药丸吃下去！” 她将手里的药丸摊在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药丸，突然伸手一推，她真的毫无防备，药丸顺着她的手飞了出去，她的目光随他的手势而下，好像掉进了池里。 她快速地奔向旁边那口池水，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伸手在里面一阵乱摸，水不深，能够看得到底，只是这池中的石头全是野生的，凹凸不平，瞬间就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顺着她的手，往外渗。 沈怡然感觉不到手上的痛，她像发了疯似的，在那池中一直找，一直找。 眼前这个女子，不知为何让他突然心生怜悯，他走到了池边，伸手用力将她拽了上去。 “你放开我！”她拼命的挣脱开。 “这颗药是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只有一颗！如果连这颗药都没有了！我拿什么来救你！”她此刻的心情是绝望的。 她转身又跳进了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