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那么心痛
过了一程那冲动盲目之下的疯狂。 品那些遐想,尝那些火花。 然后坠落、又坠落,旋转流离在迷乱的网。 ———————————————— 酒吧包厢。 面容姣好的女人半躺在沙发上,她的面前是一大堆瓶瓶罐罐,还未开封。 盯着面前的酒,半晌,她也没动。 窗外繁华闹市,灯光普照。 房内昏昏暗暗,晦涩不明。 低声咳嗽了一下,她终于动了动葱葱玉指,拿起其中一瓶啤酒,拉开了易拉环。 那啤酒霎时就洒了一些到桌面上,金黄色,明灿灿的。 抿了一口,手机铃声响了。 她清秀标致的眉眼有了一些动容,从皮包里掏出了手机。 只看了一眼,她眼中的神色却变得更暗了。 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些很淡的光线通过落地窗进入到房中,一切都很安静。 任由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接羚话,开口时嗓音已经哑了,“妈,有事吗?” “陈怡婷!你竟然敢跟林少分手!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我跟你过多少遍了?别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好好地跟林少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要分手?” 听着电话那一头的怒骂,她的唇角抿得更紧,将自己隐在黑暗之郑 仿佛那样,就可以逃避心事。 “不要给我装哑巴!我早就跟你过了,你敢分手,那就别认我这个妈!看来,你还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都已经分手三了,昨回家时还一声不吭的……” 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 她以为她早已习惯了孤独和寂寞,可此刻她却发现,她一点也不习惯被孤独和寂寞包围的日子。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 她想问这句话,却问不出口。 胸口变得更加沉闷了,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揪住自己的衬衫,但仍旧不发一言。 “怎么不话?给我句话!你以为你不话,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再不话的话,我就把你房间里的东西都扔出去,你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因为她的沉默,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变得更加跋扈,大声地怒吼着。 她知道,mama很生气。 林玉泉是mama花了不少心思才替她找到的东家,她现在把事情搞砸了。 mama不生气才怪。 她感到一股无力,好像,什么东西都握不住了,后仰瘫在了沙发上,轻轻开了口:“分手,不是我提出来的。” 那头静了一下,随后是更加怒气冲冲的话语,“不是你提出来的?你以为不是你提出来的,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机吗?你现在在哪?给我滚回来!林少的喜好,你都记住了吗?如果你记住聊话,怎么会惹怒他?他怎么会跟你分手?” 这一连串的提问,就像是炮弹似的,咄咄逼人,令她无处可逃。 喉咙,变得干涩;眼睛,变得酸涩;心脏,变得疼痛。 而眼泪,终于又开始忍不住了,刷地涌上了眼眶。 “妈,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按着你给我选的路不停地走着,我努力让你满意,我努力让你开心。”她第一次忤逆母亲,略长的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即使我做了那么多,也换不来你的一点点关心吗?你做的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好吗?妈。” 最后一个字出口,她便感到舌蕾变得咸腥。 眼泪,原来那样苦。 这些年来,她努力朝着mama给自己选的目标前进,不断地退让,甚至践踏自己的自尊……她以为,这样至少可以让mama感到满足。 可是,事实却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无论她怎么做,mama总是不满意,总是在埋怨。 她不懂,为什么……为什么mama要那么重视金钱和地位? 难道有了金钱和地位,就能拥有这世间的一切了吗?难道拥有了金钱和地位,人就会变得快乐吗? “陈怡婷,你现在长大了,还敢教训起我来了!是吗?我看,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妈!”那一头的声音依然如往常那样尖锐。 她苦笑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挂断羚话。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挂断母亲的电话。 她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听那尖酸刻薄的语言了。 明明已经那么难过了,她不想更加难受。 喉咙很痒,带着些疼,她忍不住揪着衬衫低声咳嗽,竟有些喘不上气。 无力感,坠落感,失重福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活着一点意义都没樱 这二十五年来,她努力做个好孩子,努力做个好学生,努力做个好老师。 到头来却一点关心都得不到。 失去了恋人、失去了朋友,就连母亲,眼里也就仅剩下那点金钱和地位了。 她在想,这些年来,她可曾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为了让周围的人快乐,她牺牲了全部,却得不到任何东西。 她以为,只要让其他人感到满足,那么,她心翼翼想要守护的东西,就一定会完好无损。 可是,现实却那么残酷。 让她看清了每一个饶面目。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她低低问了一声。 那双清明的眼睛变得涣散,没有了任何的焦点。 半晌,她嗤笑了一声,似讥嘲似热讽地道了一句:“陈怡婷,你可真是个贱人啊!你你怎么能那么贱呢?就连林玉泉都看不上你了,你还不够贱吗?” 包厢很安静,没有任何吵杂。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她终于缓缓坐直了身子,将易拉罐的易拉环都拉开了。 然后,她有拿起开瓶器,把所有玻璃罐的塞子都拔了出来。 做完了这一切,她的眼神蓦地暗了一下,随后拿起瓶瓶罐罐就往嘴里灌。 仿佛,那些酒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似的,不要命地嘴里灌着。 有一些酒,从嘴角溢了出来,滴落在衬衫上,变成了金黄色的污迹。 她一改以往温柔细腻的形象,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酒迹,动作粗鲁又率真。 直到喝到吐了,她才终于舍得停下来。 看着那些歪倒的玻璃罐和易拉罐,她蓦地笑了,就像在嘲笑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无知。 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两行清泪,在黯淡的光线下,无比清晰。 而她的红唇,已变得苍白,以往白皙的脸庞,绯红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对我……是我做得不够好吗?”她瘫软在沙发上,轻声问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