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冲撞王爷
“谁怕了!”武定侯躲在西陵睿后,不服地抗辩,“谁知道有没有安好心,叫我一个老头子进宫,我和他差着辈分呢,哪有什么话好聊?” 常老夫人脸都白了,“你你你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嘴里还这么不干不净、不三不四,是想连累咱们全家被砍头啊?” “哪有那么容易就砍头的。狂沙文学网”武定侯继续隔着西陵睿和老妻躲猫猫,“你看安乡伯的那混账儿子,不是现在还关在牢里没死么?反倒是兴国公一家被流放了,那才是九死一生呢。” 常老夫人已经许久不出去应酬了,听到这话有些气苦,只当是武定侯存心来气她,啐道:“就你知道得多!你骂人家混账,你自己又养出了个什么?你……”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捂住嘴,脸色有些变了。 西陵睿眸光闪了闪,再看向武定侯,神也有些不自在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陵睿向常老夫人道,带了几分试探之意,“难道,舅舅当年也是……” “没什么。”常老夫人飞快地打断,叫丫鬟把朝服直接端到武定侯面前,“穿还是不穿,你速做决定。” 然后,一副什么也不想管的态度,直接转走了。 没了常老夫人的催促紧bī),武定侯反而乖乖地过去把衣服拿起,笨拙地开始了穿戴。 最终西陵睿也看不下去了,过去帮他整理衣裳,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帮武定侯穿好了朝服。 西陵睿总觉得有些心中不安,偏生这时meimei不在边,他只得亲力亲为,便低声道:“虽是陛下召见,但我有旨意可随时进宫面圣,不如由我随外祖父同去吧。” “当真?”武定侯紧绷的神这才松弛自然了起来,甚至还带了几分欢喜,“如此甚好,快些更衣,我等你一起。” 西陵睿失笑,指了指上,“早就穿上的。事不宜迟,如今就走吧。” “得叻!”武定侯高高兴兴地跟在西陵睿后面,只差如孩童一般一蹦一跳地走了。 听说广阳王也一同来了,光远帝倒不怎么奇怪,只是吩咐童恩:“带他们去御书房候着,广阳王子还受不得冷风吹,朕坐会儿再过去。” 童恩笑道:“奴才遵旨。” 看,陛下分明是如此仁宽厚之人啊。 听童恩如此一番转述后,西陵睿也含笑表示了谢意,心中虽有动容,很快又淡去了。 在御书房等了会儿,光远帝这才姗姗来迟,见到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的武定侯,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看来桓靖所说倒是真的,武定侯这样子还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朕今请侯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闲话家常,王爷和侯爷都不必拘谨,入座吧。” 西陵睿和武定侯对视,武定侯悄悄向他一挤眼看,老夫说得可有错? 西陵睿谢恩过,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 内侍送来了茶水点心,光远帝当真和武定侯说起了家常琐事,而武定侯都饶有兴味地一一回答了。 问得多了,西陵睿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这些问题看似在问侯府或者尉迟默,但光远帝总能拐到武定侯自己上去。 譬如问他,每吃多少饭?是否有读书?每是否还在练武? 这话让西陵睿心中的不安越发浓了。 这些答案却让光远帝很高兴。 一问一答间,他能感觉到老侯爷如今的确神志清醒,果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时时提防发病。 而且老侯爷依然每练武不辍,说到兴奋处,还兴致勃勃要求和侍卫扳手腕。 光远帝果真遂了他的心愿,叫了一名外面的侍卫进来,与武定侯进行了一番比试。 或许是顾忌着皇帝,或许又是顾忌着老侯爷的体和年岁,两次较量下来,年轻的侍卫都败在了武定侯手上,狼狈地退了出去。 光远帝连连点头,倍感欣慰,赏了武定侯一些金银玩器,着人将爷孙二人送了出去。 回到侯府,常老夫人提心吊胆地早领了一群仆婢在二门处等着,一听侯爷回来了,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得知当真只是闲话家常,还赏了一堆金银玩器,常老夫人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她只得看向西陵睿,但这个外孙少年老成,一向面上透不出什么端倪。 而稍坐了一会儿,西陵睿起说要出府一趟,更是让常老夫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西陵睿既然已经陪着外祖父回来了,心道这事的确有些蹊跷,原想立即去找meimei,又担心惹人注目。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赫成瑾,立即动叫人备车去赫府。 不巧的是,赫成瑾此时人并不在家,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下朝至今还没回来。 西陵睿心里暗道奇怪,但也猜想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径直去清心茶楼。 从赫府转去西市并不算近,西陵睿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不一会儿就觉得疲累,歪在靠枕上昏昏睡。 “让开!” 陡然一声呼喝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西陵睿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马车如凌空腾起一般,整个人也天旋地转起来。 外面也响起了路边百姓们的惊呼,好在车夫有一本事,及时控住惊马,马车才不至于翻倒。 等到惊魂甫定,西陵睿拍了拍心口,感觉到马车当真没有再晃动了,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可还好么?” “……没事。”西陵睿道,用力咽了口唾沫,“方才是怎么了?” 车夫探进来,脸上挂着愤怒,“是刑部尚书府的车,小的认得那个车夫和外面挂的穗子!跟奔丧似的,大街上竟敢冲撞王爷、冲撞咱们侯府的车!” 刑部尚书……西陵睿倒没什么印象。 反正他这两就回广阳了,朝廷中人、尤其是这些文官,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走罢,不用管了。” 车夫言又止,最终叹息道:“还是王爷最心善。” 赶到茶楼,西陵毓听闻哥哥来了,急忙派人将他带入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