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节 今天你得听我的
夜里11点多，文竹家卧室。朦胧中，袁文竹躺在床上睡不着，耳边响着李茂盛的声音：“我现在恳请您回公司来上班……要不这样，我一个月再给你增加五百块的工资…… 方翔洗了澡披着浴巾蹑手蹑脚地进来上了床。 袁文竹立即侧过身背对着丈夫。 “对不起！又回家晚，惊醒你了！”丈夫歉疚地。 她没理他。他揽着妻子关心地：“媳妇，咋的了？” “没、没事。” 房间一片沉寂。突然，电话铃乍响。 袁文竹一个激灵。 方翔接电话：“喂……哦，是盛男。”把话筒递给妻子。 文竹起来接过话筒，没好气地：“盛男呀！你吃错药了，半夜三更打电话！” 街上，灯光通明。盛男开的小车中，她戴着耳麦：“姐，我是迫不及待呀！报告你两个好消息。第一，总部给饭店配了部小车，我现在就开着它给你打电话；第二，明天你去见工。这可是我半个多月的成绩，明早必须到我家来，我等你！不见不散！拜！” “拜拜！”文竹把话筒递给丈夫。 方翔放下话筒后问妻子：“你不是说在茂盛公司，干得还算开心吗？” “早就不干了！” “原来如此！这些天你情绪不高，是为这！可是媳妇，这事你早该告诉我才对。” 文竹不满地：“自从你回来后，哪有时间听我说话？早上急急忙忙去上班，晚上十点后才疲惫不堪进门，累得倒床就睡。” “单位工作现已理出头绪了。从明天起，我下班后就回家，静听媳妇说话。” “别耍嘴皮，做出了再看！”背对着他躺下。 “哎，你告诉我，为啥不在茂盛干了？”他扳着她的肩头问。 “可能因为是，黄兴贵不用的人，茂盛公司也不敢用吧！不过，今天上午，茂盛公司经理又打电话叫我回去上班，还说给我每月多增加五百块的工资。” 方翔警惕地：“你去吗？”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啥目的，我就立即给回绝了。哎，老公，你说现在许多事看起来很简单，为啥办起来就变复杂了呢？” “我一直是和钢铁机械打交道，没时间多想这些事。” 袁文竹叮咛丈夫：“你现在是你们公司的领导了，和人打交道，可要多长个心眼才对。” “好，听媳妇的，睡觉也要睁着只眼睛。” 她不由笑了：“那还不把人吓死！” 方翔看妻子高兴了，吻了下她：“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文竹送女儿到学校后，就直奔meimei家。这是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身住的房子。是盛男深圳回来后自己买的。大镜子前。袁盛男拿着小镊子，给jiejie修眉毛。 “好了好了，别修得太细了！” “行了。姐，你去用洗面奶，把脸和脖子认真地洗洗！要认真地！” “我早上打着香皂，洗过澡了！” meimei下命令：“再洗洗！” “有必要吗？” “很有必要！现在你必须听我的！” “好、吧！”jiejie无奈进了卫生间。 袁盛男进卧室，在衣柜里翻出一收腹短裤喊着：“姐，你来！” 袁文竹擦着脸进来：“啥事？” “你把这收腹裤穿上。这是新买的，已洗过了。” 文竹一看忙拒绝：“不行不行！这不行！” “这有啥不行的！今天去见工，我希望我姐能一炮打响！” 文竹勉强的：“那－－好吧！” 盛男帮jiejie脱外衣。文竹忙拒绝：“哎，你别象男人一样！还是我自己来！”她穿好收腹不好意思地，“你看这绷得紧绷绷的，我气都喘不过来。” “开始不习惯，习惯就好了。” “干脆脱了吧！我感觉挺难受的！” “不行！好我的姐呢！现在无论做啥事都讲究包装，人，也不例外。今天我就是你的形象设计师和包装师。姐，你穿上这高根鞋走几步，感觉一下!” 袁文竹又换上黑色的高根皮鞋走了几步：“还可以。” “看，精神多了，也协调多了。收腹提臀效果不错！姐，你看，这样腰部没有了松垮垮的味儿了，外衣一穿，身形也就出来了。姐，你的面部也得好好的化妆化妆。来，坐下！”meimei喋喋不休地。 文竹披上外衣：“我觉得自然妆就成！” “你还要不要这工作了？看你这张脸面，憔悴的象只蔫茄子，老大妈似的，不化装成吗？现代社会中，一个人的外表形象很重要的。就连小偷都穿得衣冠楚楚的迷惑人眼，人常说狗咬穿烂的” 文竹打断meimei的话：“你还有完没完？什么小偷呀，狗呀的！” “我不就是打个比方嘛！” “哪有你这样比方的？” 盛男只得：“话丑理端。总而言之，现在做生意老板尤其注重一个人的外表。” 文竹无奈地：“别上政治课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得了！” 盛男拿出自然色的唇膏给她涂上，左右瞧着、打量着，“姐，你很美，嘴唇很性感！” 她忙那过餐巾纸擦着：“不行不行！这亮光光的，油乎乎的不舒服！” “别擦了！”盛男想想，拿来高级的化妆盒，“你看，擦没了！来，给你涂上点！” “这是什么？” “眼影。” “不不不，把眼睛弄得象猫眼似的！”她忙拒绝，“叫我咋往外走呢？” “真老土！只一点点。我这化妆品是外国进口产品，防晒、吸汗、不掉色。” 盛男给文竹上了眼影：“姐，这、你看，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真的象变了个人似的。那老板一看，定会被震翻的！” “你这说这叫啥话，多难听！” 盛男又拿出了套花裙装：“姐，你把这套衣裙换上。” “我这身就行！不就是去见工嘛，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meimei无奈地：“袁大小姐，你这就行外了！从现在起，你必须丢，掉过去在固定企业工作时、穿着的单调土气，增加一种现代女性的外在美。你虽然年龄大了些，可你的内在气质却很好，你成熟！你工作又有经验，再加上外在的包装效果，就珠联璧合了。听说，这老板很在意这个！” jiejie生气地：“你越说越离谱了，好象我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好我的大姐呢！这你不听也得听。我这都是为你好！”meimei坚持。 “那－－这衣服也太花稍，我穿着难受！” “真拿你没治了！反正你这身长裤衣服不行，你自己在我柜子里去挑套裙装换上。我去烧壶水。”出了卧室。 文竹在挂满高档衣裙的柜子里挑拣着适合自己穿的衣服，拉着一件件颜色样式还可以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觉得不行又放下……她终于拿了套藏蓝色的真丝短袖西装套裙换上打量，喊着：“盛男，我看这身何以。” 盛男进来一看反对：“老气横秋！” “我觉得舒服。” “真是不可救药！姐，那就再涂点口红。” “不是已经涂过了吗？” “你穿的衣服颜色太暗，上点红色的口红、可达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文竹无奈地：“那——好吧！” 盛男拿过红色的唇膏给jiejie涂好后，拉着她到穿衣镜前赞美地：“姐，你看，多精神！仿佛是电影明星！来，把头发再整梳一下。” meimei拿梳子给她梳好，打上摩丝，“好！姐，你走走看，怎么样？” 文竹走了个来回。 盛男拥抱住她：“OK！ILOVEYOU！” “别，别！我是女人！” 盛男看看表：“姐，现在是十点十分，我的朋友给你约的见工的时间是十一点半。现在你先休息休息，喝喝水，十点半小文车到咱就开路。当他们坐上小文开的车，行驶在街上时，文竹紧张的满头是汗，不由得用手背擦着脸。 弟弟从车镜看见：“姐，我打开空调！” 盛男递过面巾纸：“姐，给，轻轻地粘一下就成。” 她接过轻粘着汗：“我总觉得脸上的汗，象毛毛虫爬似的！” 小文安慰说：“这是你心里紧张的缘故，心情放松就好了！” “小文说的对。你不要紧张，心静自然凉。” 文竹嘟哝：“此时，我、我心能静得了，凉得下来吗？” 十一点是十分，小文开车到了名为《宝丰大厦》的八层写字楼下停车。盛男陪jiejie下了车，把准备好的包递给她：“姐，包拿上！里面有你所有要用的东西，笔记本、钢笔、身份证，介绍人的手笺。” 她接过包：“记住了！” 她一再叮咛：“里面还有化妆盒、面巾纸。上楼后，先进卫生间洗手补妆后，再去见那经理。” 文竹紧张地拿纸巾粘着头脸的汗：“你别再叮咛了，我都紧张死了！” “记住：不管风吹浪打，胜是闲庭信步。别紧张，去吧！” 文竹刚走两步。 盛男又叫住她：“哎！姐，记住：按我说的程序办，绝对没错！” “知、道了！”她进了大楼的门，站在电梯门口。盛男追进来又叮咛：“姐，坐电梯，六楼，金城公司！”替jiejie按了上楼的按钮。 小文跑来拉住盛男：“给大姐点自由吧！大姐，祝你马到成功！” 电梯门开， 袁盛男把文竹送进电梯：“姐，我有事回单位了。”出电梯门，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看电梯们没关，“按下六，就到六楼 “你们都忙去吧！”文竹在电梯内的数字按钮上按了六，灯亮，门关。她沉思地瞧着电梯门……六楼，电梯停门开。她飞快的奔电梯门：周围静悄悄的，左边高大的卷闸门框边，墙上挂着《金城物贸有限责任公司》的横牌匾。文竹观察着地形心语：“哦，金城公司在这里，墙上挂的牌子艺术而气派。看起来还不错。”看看手表，还有十分钟。她走进一旁的洗手间，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简直象个怪物！”拿出面巾纸蘸着水擦拭着的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