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他的好,他的坏
病房里,迷迷糊糊,恍恍惚惚,过去的往事在她眼前浮现。 他的坏,他的痞,他的……好。 让她几乎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恍然间,一双粗壮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胸口。 身后体温怵然升高。 这熟悉的怀抱,不用想也知道是安子熙的。 她半梦半响的呓语道:“回你的床上去。” “我睡不着,胃里难受,让我搂着你吧,搂着你,我就不难受了。” 流苏才不信,“我不是你的药。” “你是,你是我的止痛药,所以,睡吧,晚安,丫头。” 流苏闭着眼睛,脑子重新陷入混乱的回忆中。 那天,爷爷给了她一个封好的牛皮纸袋,让她去送给欧阳若依。 她问爷爷:“这是什么啊。” 爷爷和蔼的道:“这是一道可以保你,能够跟子熙顺利结婚的护身符,你不用管,也不用打开看,听我的话,乖乖送去就是了。” 爷爷的话,流苏自然是信任的,爷爷要她去,她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就开车去欧阳若依了。 那天,欧阳若依当着她的面儿打开了封好的牛皮纸袋。 她看到欧阳若依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后,脸色大变。 也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下午,欧阳若依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动作上出现了失误,从台上摔下摔断了腿,毁了自己的舞蹈生涯。 因为这件事儿,安子熙第一次生她的气,跟她吵了一架,打那之后,他日日在医院里照顾欧阳,直到……她不告而别。 流苏微微睁开眼,看向墙壁。 “安子熙。” “嗯?” 流苏沉默了半响。 安子熙的脸往她后颈间凑去:“怎么了吗?” “我,从来没有把我们的结婚证,给任何人看过。” 安子熙正因为胃疼有些发闷,所以也没有多想,就‘嗯’了一声。 流苏握拳,爷爷的那个牛皮纸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那东西对欧阳若依来说,一定很重要。 她现在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和安子熙的生活呢?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如果她好奇心重一点,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该有多好。 起码,她不会在欧阳若依面前,那么的被动。 “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听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流苏挺着大肚子转身,面向他:“你怎么了?” “没事儿,胃有点儿疼,一会儿就好了,你接着说。” 流苏坐起身:“你疯了啊,还说什么说,我找医生来给你看。” 安子熙抓着流苏的手:“我喜欢听你说话,之前你不理我的时候,我真是做梦都在期待这一刻,这胃炎是病,总要一点一点的才能养好,躺下吧。” 流苏才不听他的。 她下了床,走到他病床边,按下了铃。 很快,医生就来了。 流苏一脸严肃的道:“安先生胃疼,你们之前给他输了那么多液,没有止疼的功效吗?” “夫人,您不用担心,这都是正常情况,经过治疗,安总的病情一定会得到控制的,今天才输了一次液,不可能一下子就痊愈的。” 流苏冷脸:“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一下他的疼痛吗?” “这个……那我再去给安总开点止疼药吧。” 流苏看了安子熙一眼,他鲜少生病,一生病就变成这样,还是挺吓人的。 安子熙倒是看着她呵呵笑了起来。 流苏凝眉:“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我就是有点儿高兴。” “肚子疼还高兴?你是想让我夸奖你乐观?” 安子熙挑眉:“我高兴,是因为你在关心我。” 流苏凝眉,冷眼白了他一记:“算了算了,就算我多管闲事了,这种时候还能开心成这样,你这样的人,还是让你疼死算了。” 安子熙赖在她的床上不动弹,一手捂着胃,脸上还洋溢着这些日子没怎么从他脸上见过的幸福表情。 流苏也是无语了,在床的另一侧坐下。 外面护士走了进来,送来了止疼药。 安子熙吃下后,护士就离开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流苏,过来,躺下一起休息。” “我又不是你家的小狗,你让我躺下我就躺下。” “我想抱着你睡,抱着你,我真的不会痛。” 流苏撇了撇嘴,她才不要这么听话。 她起身,绕过这张床,上了他的病床躺下。 反正两张床都是一样的,在哪里躺着都一样。 见状,安子熙费力的起身,又重新挪回了自己的病床上。 流苏正要起身,安子熙无力的道:“我还是会跟过去的,你真的要继续这么折腾我吗?很累。” 流苏瞪着他足有三分钟,最后只得妥协。 她了解他的脾气,只要她回去了,他也一定会跟过去的。 时间也不早了,她实在是懒得跟他斗这气。 再躺下,她还能从他的呼吸中,听到一些不匀称的旋律。 她知道,他很难受。 之前聊了一半的话题,经过这样一折腾,好像都被人抛在了脑后一般。 被她这样拥着,没过半个小时,她就进入了梦想。 之后,她起夜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该是不那么痛了吧。 第二天一早,护士进来给安子熙输液的时候,发现这两人相拥着在一张床上睡着。 护士不禁感叹,原来网上说的那些安总和他夫人不合的话,都是谣言呀。 看看她们这样儿,多如胶似漆呀,这感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呢。 护士扰醒了两人。 安子熙输液,流苏去洗手间洗漱。 八点的时候,阿姨送来了早餐。 两人正吃着早饭,康秘书来了。 还带来了几份必须要签字的文件。 安子熙签完字后,康荣就先离开了。 可他才出去不到五分钟,就重新回来了。 流苏纳闷:“康秘书,你怎么又回来了?” 康荣对她笑了笑:“有点事情需要跟安总说一下。” 流苏点了点头,也没往心里去。 可康荣没明着说,却是走到了安子熙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安总,我刚刚在医院楼下遇到了欧阳总裁,他说想单独见你一面。” 安子熙冷眼,对他摇了摇头。 康荣道:“他说,关于宁灏廉的事情,想跟你谈一下。” 宁灏廉? 这是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不过宁灏廉跟欧阳集团有合作,欧阳诺诚现在来找他,跟他谈宁灏廉的事情,难道是……他们之间有了什么矛盾? 安子熙眉心微微扬起,嘴角淡淡的扯起一抹笑。 “你去让人安排一间空病房,我倒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好的安总。” 康荣出去后,安子熙对流苏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会儿,可以吗?” “都病成这样了,你可真不嫌折腾?” “去见个人,很快就能回来。” “看来你是肚子不疼了,那你干脆出院好了。” 知道她是在口是心非的关心自己,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生气。 他抬手要揉她的头,可她却将头微微一侧,不让他触摸到。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重要到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我要去见欧阳诺诚,”他不打算跟她撒谎。 流苏凝眉:“欧阳若依的父亲?” “对,不过,我去见他,跟欧阳若依没有关系。” “呵,是吗?”她口气冷落了几分:“随便你,反正你见谁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流苏,如果我真想跟欧阳若依怎么样,或者是对欧阳若依还有什么留恋,我就不会对付欧阳集团了。” 流苏撇嘴:“我都说了,跟我没有关系。” 他从病床上起来,身子微微放低几分,脸凑到她面前。 “刚刚,欧阳诺诚跟康秘书说,有宁灏廉的事情要单独跟我谈,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想说宁灏廉的什么事。” 流苏这才抬眼看向他:“他要说宁灏廉的事儿?他们不是合作伙伴吗?” 安子熙道:“是啊,所以我才会好奇,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狗咬狗的戏码呢?” 流苏努嘴:“我看那宁灏廉不像是什么坏人,倒是那个欧阳诺诚……反正你小心点吧。” “不用担心,我还没把那个欧阳诺诚放在眼里呢。” 流苏脸微微有几分红晕:“谁担心了,都说了,你要见谁都跟我没关系了,不过……等着液体输完再去。” 安子熙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好,听你的。” 康荣安排好后就回来了,“安总,安排妥当了。” “让他等着,输完液我自然会过去的,当然,如果他没有耐性,也可以先走。” “好。” 输完液,康荣搀扶着安子熙去见欧阳诺诚。 进了病房后,安子熙在病床上坐下,康荣立在一旁。 欧阳诺诚道:“康秘书,你出去吧。” 康荣未动弹,安子熙道:“欧阳总裁,康荣可是我的人,你哪儿来的权利命令他?” 欧阳诺诚尴尬了一下,“子熙,我是想跟你单独谈谈,所以……” 安子熙看向康荣道:“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去帮我照顾好流苏。” 康荣点头:“好的,安总,我这就去。” 他离开后,安子熙悠哉的半躺在床上看向他:“说吧,你想谈什么。” “子熙呀,我知道……之前我做了一些事情,得罪了你,可我也是个父亲,女儿受了委屈,我帮女儿让出口气,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吧,你怎么能因为这些事情,就对我欧阳集团赶尽杀绝呢?” “你帮你的女儿出气,的确是无可厚非,可我也没有理由白白挨打,尤其是欧阳若依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那么你呢?你对我家若依做的事情就不过分了吗?你跟她谈恋爱,结果感情都还没结束,你转身就娶了别人,这些也就算了,你那个妻子,为了自己,竟然害的我们家若依失去了跳舞的资格。 你明明知道跳舞这事儿,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可你纵容那个女人毁了她的梦想,毁了她的爱情。我的女儿是个死心眼儿,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么爱你,而你呢,一次次的为了流苏伤害她。 她不过是在流苏的要求下,帮流苏逃跑,可是,主谋是流苏,为什么最后被你埋怨并且憎恨的人,却变成了若依?为什么最后需要背黑锅的,却变成了欧阳集团?子熙,你跟我家若依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亏待过你吧。” 安子熙冷漠的勾唇:“所以,你今天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找我算账的?如果你真想算账,那我就好好跟你算一算。” 安子熙不屑冷笑:“首先,谈恋爱这件事儿,是你情我愿的,当年跟她在一起,我待她不薄,后来我结婚,她出事儿,我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过了,她不告而别,一年后再回来,我也告诉她,让她忘了我,重新开始,可她不听。在我对她的感情里,我认为,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其次,流苏是刺激了她,让她失去了跳舞的机会,可流苏的本意,只是要她离开我,没有恶意。可她在六年前,就已经陷害过流苏,毁了流苏的名声,还故意带我去看戏,她才是真正的心机深沉,真正的恶毒。你觉得,这样的女人,有资格继续留在我身边吗? 大家都是男人,据我所知欧阳总裁背着自己的妻子在外面,也没少养女人,大学生,模特儿,你不也玩儿的很欢吗?其实我们的性质是一样的,别说我没上过你的女儿,就算,我真的跟她发生了什么,跟欧阳总裁比起来,你给了那些女人钱,而我给了欧阳若依女朋友的名分,我没有亏待过她。 感情结束了,大家就该各自安好,这样被反复纠缠,若是欧阳总裁,你会如何做?只怕会比我现在做的更过分吧,我已经给过欧阳若依彻底跟我划清界限的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怪不得旁人。” 欧阳诺诚看着安子熙,他自打认识安子熙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与工作无关的话。 可这头一次,竟然是为了指责他女儿的。 欧阳诺晨脸色并不好,可是人在屋檐下,无法不低头。 安子熙说完,表情淡定道:“今天,我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听你说话,是因为你要跟我谈宁灏廉的事情,如果早知道你是来跟我谈你女儿的,那你是绝没有资格见到我的,毕竟,在商场上,我们算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