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当年事
楚元卿听她说婆母夫君待她好,心中略有些质疑。 她那样的出,指望别人待她多好?? 不过听她说已生下了儿子,又是了然了。 子嗣是后宅女子安立命的关键,特别像她这种出差的,更是要有子嗣傍的。 “取名字?”楚元卿无奈失笑:“取名乃是大事,我如何好越俎代庖?该是让妹夫亲自取的。” 郑清仪恨不能把与楚元卿的表兄妹的关系认成亲兄妹的。 自然是怎么亲厚怎么来。 闻言笑道:“表哥多想了,咱们是一家人,你是孩子的亲舅舅,取个名字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元卿听她话里话外的亲昵,仿佛他们从不曾分离过这些年,是打小一起亲亲厚厚长大的。 眸光轻闪间笑意更盛:“表妹既是开口了,我这做舅舅的自也该尽些心,等我好好的思考斟酌一下,再取个好名字给外甥吧。” 郑清仪含笑应下。 一旁的高氏听了会儿,疑惑道:“今怎么不见妹夫来?” 既是极其看重,如何会不随她一起串亲友? 楚元卿暗道果真是他的好妻子,这一句话直问到了他的心坎里。 郑清仪看向高氏,笑意不变:“他不知道我来。”说着又看回楚元卿:“等表哥去我家做客,我要给他个惊喜的。” 楚元卿自然愿意在京中多经营些人脉。 听她说做客,爽利应下了。 又寒暄片刻,高氏多有发问。 高氏不如楚元卿委婉,每一个问题都隐有让郑清仪露馅的感觉。 她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留,借口孩子在家,便提出了告辞。 临走之前含笑道:“我明派人来接表哥和表嫂。” 二人应下,目送着马车走远,这才满腹疑虑的往府里走。 高氏嘟囔道:“一个府宅地址也这么神秘,我们又不是找不到?偏要来接,不知搞什么鬼!”说着又问他道:“你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表妹了?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楚元卿负手垂首走着,闻言随口答道:“多年前的事了,觉得不吉利,便没告诉你。” 高氏更疑惑了:“怎么还不吉利?是什么事?” 楚元卿看妻子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只得道:“表妹的父亲孙衡原本是徐州的知府,你也知道徐州是徐安侯的封地。徐安侯对朝廷派去的孙衡本就多有防备,意换一位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个知府,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有一次我那表弟在宴上喝多了酒,趁着酒劲儿作了一首诗,这诗不仅影今上庸碌,不如其他几位亲王能干善谋,还直指徐安侯暴虐,纵家中之人为非作恶。” “诗文被徐安侯得知,当即大怒,但他没有发作,而是把诗文的内容传到了京城。不过月余,表妹一家或斩首,或发卖,败落了。” 高氏听得心惊不已。 而后想起刚刚楚元卿与表妹的对话,皱眉道:“你这表妹当年是被卖了?!” 楚元卿点头。 高氏眉头皱的更深了:“既是那般的份,谁家会娶做正室?”说话间二人已走回了小厅之中,看着大大大小小的礼盒,又道:“她带来的可都是贵重之物,且她言谈之间的那股子自信,不像是外室或者妾室。” 楚元卿也一脑门的疑惑。 刚刚的一番交谈,表妹虽与他亲如往昔,可她言辞间的隐瞒却让楚元卿觉得奇怪。 让小厮去打听,京中谁家的正妻姓孙,是瘦马出。 小厮才到京城不过几,什么都不了解,直去了大半才回来,摇头道:“京中姓孙的正妻很多,但却没有一人是瘦马出。” 高氏狐疑道:“她不会是在骗咱们的吧?” 楚元卿看着整理出的礼单,二十几件,件件都是珍贵之物。 皱眉道:“谁骗人还附赠厚礼的?且她骗我能有什么益处?” 高氏没了话。 楚元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高氏费神,道:“别想了,明咱们去赴宴,到时候一切都知道了。” 高氏点头。 想着表妹穿的那一衣服,忙又去翻箱倒柜。 暗暗想,明绝不能被比了下去! 次王路去昌乐坊接楚元卿和高氏。 马车停下,王路摆好脚蹬,恭谨的请着二人上马车,而后一路回了侯府。 高氏先下了马车,抬头一望匾额,竟是侯府。 一个瘦马出,且还是罪臣之女,能被侯爷看上??高氏暗道这侯爷莫不是个瞎子吧? 收回视线,抚了抚衣服上细微的衣褶,问旁的丫鬟小莲道:“我这衣服有没有乱?簪子歪了吗?” 小莲上下看了一遍,摇头轻声道:“夫人今非常漂亮。” 高氏笑了笑,悄悄的吁了口气。 楚元卿下了马车,一眼瞧见平肃侯的匾额,吓了一大跳。 表妹嫁的人竟是平肃侯吗?! 脑中灵光一闪,他恍然想起在庆州时听过的京中的传闻。 平肃侯为了一个名叫郑清仪的jì)子,bī)的发妻和离! 郑清仪...孙清仪...表妹就是那个jì)子吗?! 楚元卿怎么也没想到表妹改了姓氏! 进京后他一直在为述职的事忙活,还未顾得上打探别府的事,但平肃侯的事都传到京外了,他纵然是不去打听,也知道如今的平肃侯府仿佛是被粪糊了一般,恶臭的谁都不愿意沾染。 他登时有种来错了的感觉。 恍然间,楚元卿明白了表妹昨为何隐瞒。 门房处候着文茵与知,看到高氏下马车,忙亲的迎着人进府。 这边楚元卿回过神,高氏已经迈过门槛了。 再叫回已是不可能了,且来都来了,过门不入更是不妥。 王路看到了楚元卿面上的神色,凉凉笑道:“楚大人,老侯夫人和侯爷已经在等您了,请吧。” 楚元卿收敛了心神,轻点头,跟上了高氏的脚步。 有老侯夫人的刻意经营,有王路的不遗余力,郑清仪和楚元卿的关系很快就在京中传了个遍。 楚元卿眼睁睁的看着事态愈发严重,惶惧心惊,暗觉事恐要生变! 也等不到庆州送来银子,忙去见了程止。 到了程府,却被周管家告知程止忙碌,不得空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