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 过火
雷氓微垂着头,不疾不徐的答道:“公子什么都没说,只告诉属下,让听姑娘的吩咐安排。” 姜零染点点头:“从今日开始,我让你做的事情,不告诉燕柒,你能做到吗?” 这个条件是有些苛刻的,等同于背主。 但她觉得,燕柒既然把人给她送来了,便会让她用的安心。 所以才会不做遮掩,近乎直白的问了这一句。 雷氓古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闻言一颔首:“能。” 果然!姜零染笑了笑:“与你同一间厢房的那个人叫黎清惠,你的任务就是监视她。” “她在府里见了谁,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雷氓依旧没什么表情,很是淡然的道:“属下明白。” 姜零染道:“虽然这两日她不会和府外的人接触,但用不了几日,她一定会传消息出去,或者亲自去见府外的人。” “她见了谁,我也要知道。” 雷氓颔首称是,思忖着道:“她有危险吗?危险到何种程度?” “属下需要知道,也好在紧要的关头迅速的做出对姑娘有利的决定来。” 姜零染了悟的点了点头:“她善于伪装,会武功,也足够的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 “至于危险的程度...。”姜零染笑了笑:“你若漏掉了什么线索,我或许会死在她手上也说不定。” “属下明白了。”雷氓面色微凛,郑重道:“属下一定不会让姑娘有危险的。” 姜零染看她如此沉稳,无比的安心。含笑道:“昨日厢竹接你进府,告诉你了吗?” 雷氓短暂的抬头看了姜零染一眼:“说了,属下现在是江南姨夫人送来帮姑娘调养身子的。” 姜零染点点头,指着桌上的两本书和几个药包:“这是给你准备的。” 雷氓拿起两本书册翻看了几眼,一本药膳的书册,一本是江南地区的街道河流人文介绍。 她揣在怀里,又拿起药包嗅了嗅。 姜零染道:“你懂药材吗?” “懂一些。”雷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糊弄糊弄外行还是行的。” 姜零染笑了起来:“如此就更好了。”而后又与她说起了姨母那边的详细情况。 雷氓一一记在心里。 早膳,桌上便多了两道药膳。 雷氓站在一旁解释着药膳的功效,并盛了一碗搁在姜零染的手边。 药膳药膳,自然有药材在里面。 汤的味道自然不怎么好。 姜零染端着汤碗嗅了嗅,皱着鼻子不愿喝。 雷氓板着一张刻薄的脸,没什么情绪道:“文靖侯,这药膳方子是姨夫人特意寻来的,最是固本培元,您多用些,很有好处。” 厢竹看一眼雷氓,在一旁小声儿的劝姜零染道:“姑娘,这都是姨夫人的心意,您多少用一点。” 姜零染只好喝了。 雷氓见她喝了,便又盛了另一道药膳放在姜零染手边:“文靖侯,这道是益气补血的。” 姜零染脸都拧巴在一起了,推开汤碗道:“一日只用一道就行了。” 雷氓见她态度强硬,不好多说,颔首应是。 姜零染漱了口,总算能好好的用早膳了。 一旁坐着的黎锦瞧见姜零染这委屈样儿,忍笑道:“有这么难喝吗?” 姜零染把汤碗递过去:“那你尝尝。” 黎锦端起抿了一口,面不改色的咽下去,看着雷氓道:“这是你亲自熬的?” 雷氓点头称是。 黎锦搁下汤碗,撇撇嘴道:“确实挺难喝的。” 姜零染用着早膳,闻言笑了声,没反驳这话。 雷氓脸上终于有了些能够称之为挫败的神色。 黎锦憋了一夜的恼意终于舒散了些。 用过早膳,礼部的人到了。 因着要做嫁衣,所以需要量一量姜零染的身高以及颈肩腰四肢的尺寸。 量好这些后,又量了姜零染头顶到颌下的长度,她奇怪道:“量这个做什么?” “是要确定步摇钗环的长度。” 姜零染了然的点了点头。 礼部的人量好后就离开了。 姜三婶找来与她合计嫁妆的问题,姜霁也找了过来,送刚买的几间铺子的地契。 姜零染这边忙着,黎锦干坐无趣,呆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姜霁和姜零染对了个视线。姜霁看她神色有些紧绷,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静静等吧,垂钓需要耐心。” 姜零染闻言扯了个笑,点了点头。 午膳后黎锦有小憩的习惯。 特别是昨夜几乎没合眼,一沾枕头立刻便睡了过去。 雷氓到姜零染这边回话:“她在后院转了一遍,与左偏门的守门婆子聊了几句,吃了些她们自己晒得地瓜干和瓜子,然后就回了院子,让小凡和梦月教她做针线,一直到午膳前。” 左偏门是距离她这院子最近的一个府门。 姜零染笑了笑道:“她也太着急了些。” 这才进府两日,探知欲就这么重。 她站起身往外院去,见了姜霁。 姜霁听了后找来了文叔,告诉他要加强左偏门外的防守。 自从黎锦进府,这已经是姜霁第二次安排他关于府中安全的问题了。文叔警觉的猜到了些什么,凛然应下了。 坐了会儿松鼠端着药碗来:“公子,已经热了两遍了,您什么时候喝?” 姜霁心虚的睃一眼姜零染。 姜零染当做没看见,端着茶抿了口。 姜霁咬牙暗瞪松鼠一眼。 这小子,故意在姜零染面前端出来,逼着他不得不喝。 松鼠被瞪,咧嘴一笑,药碗又往姜霁面前送了送:“温度正正好,公子请。” 姜霁:“...” 姜零染等着姜霁吃了药,才离开。 到了院外却看文叔站着,她讶异道:“您怎么等在这里?” 文叔道:“我有些话要告诉姑娘。” 他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足以说明这些话他不想让姜霁知道。 姜零染猜应是出了什么事情,点了点头:“走吧,边走边说。” 文叔颔首跟上姜零染的脚步,低声道:“王路做的有些过火了,再不加控制,怕是要出事了。”他说着抬眼看着姜零染的神色。 姜零染神色淡淡的,闻言平和的问道:“怎么说?” 文叔道:“他这几个月都在偷偷的往外运东西,我派人去看过,多是珍贵的金玉摆件和字画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