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 鼠胆
“抱歉,我这几只顾玩儿了,竟不知这件事。”黎锦站起,面有歉疚的说着。 心中却在思忖,如何才能找个合理的借口脱! 她要赶在瑞王府宴会开始之前,把这个消息告诉燕辜! 姜零染微微抿了笑:“无碍。” 黎锦也顾不上与她多做客,忙追问道:“要在府中拜祭吗?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做些什么吗?” 姜零染将她掩饰不住的焦灼样看在眼里,轻声道:“要出府去。” 黎锦大松了口气。 若在府里拜祭,她免不了要去上一炷香。 但若是出府,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大可不必跟去。 果然听姜零染笑着道:“多谢你。没什么东西需要准备,我和兄长一起去坟前陪父母说会话就回来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无需她陪同了!黎锦凝重着神色点了点头,心中雀跃起来。 等不多时,一素衣的姜霁过来了:“meimei可准备好了?是否能出府?” 姜零染平伸着胳膊,原地转了个圈:“兄长帮我看看,这衣服可以吗?” 姜霁依言去看她的衣服,待看到素色衣衫上绣着的同色莲花纹后,抿了笑道:“很好。” 孟月姑生前最喜欢的花就是莲花。 姜零染闻言笑了笑:“那就好,咱们出发吧。” 黎锦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但还是要佯做悲痛的说些宽慰的话。 兄妹二人道了谢,一起出府去了。 黎锦没做停留,立刻也出府去了。 等到燕辜得知这消息,已是开宴时间了。 他知变动,却不知是何变动! 后悔,恐惧,慌乱,懊恼一股脑的袭上心头,致使他捏筷子的手都打着抖。 瑞王为主,宾客满席,他自椅子上起,举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串扬眉吐气的豪言壮志,仰头干了杯中的酒。 太子、湘王信王都在,瑞王的这番话,众人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 讪讪笑着,都是往太子脸上瞄。 瞧见太子什么都没说,微微笑着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众人也忙都是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瑞王说完,却满堂鸦雀无声,无一回应。 他站着,便有些坐不下去。 一群狗杂碎! 他才足多久?就全都只会看太子的脸色了?! 暗恨的咬了咬牙,瑞王眸光冷的朝太子看去:“太子下觉得臣弟这话是对,是不对?” 酒杯离了口,太子唇边噙着些笑:“客随主便。今你是主,你觉得对,那便是对的。”说完一瞧众人。 众人皆笑声附和。 瑞王心中恨极! 却不敢轻易的与太子对上。 如今皇上最宠信的人便是太子,而他足期间,太子一党不知壮大牢固多少倍! 若是席上闹出争执,这些言官扭头往皇上耳边添油加醋的传两句,就足够他喝两壶的了! 况且,太子这话虽然没什么味儿,但到底不带刺儿,反倒是顺着他的,也算是给了面子,所以瑞王听完呵呵的笑两声,顺着台阶下来了。 坐定后,正好瞧见对面的燕辜,哈哈大笑起来:“我这里有老虎不成?吓得四弟浑发抖?” 太子是储君,素常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都是要“敬”着的,更因他现在需要维持个乖顺的形象给皇上看,故而有些仇怨只能暂且记下。 但对燕辜,就完全不必了! 话落,众人的视线劝都聚在了燕辜的上,没错过他微微颤抖的手,略有些讶然。 这抖的什么? 太子看一眼,关切的道:“四弟可是有不失之处?” 燕辜摇头:“多谢太子下和二哥的关心。”放下端着酒杯的手,有些无奈的道:“昨晚取高处的东西时被箱子砸了肩膀,起初还不觉如何,这睡一觉起来,便觉得手臂发沉,用不上劲儿来。”说着指了下酒杯,呵笑道:“瞧,端个酒杯都费劲儿。” 瑞王那话听着像是打趣,但实则是要把他塑造成一个胆小如鼠,不堪重用的形象。 这宴会把京中能请的文官武将全都请来了,若他们误信了瑞王的话,对他来说可是麻烦事一桩! 太子听完颔了颔首,温声叮嘱道:“伤筋动骨是大事,四弟不可忽怠。” “待会儿宴后还是尽早找个御医诊诊脉吧。” 燕辜微垂着首,笑着称是。 谦卑之态摆的足足的。 湘王看瑞王还要再开口,忙出声叫住了他。 这疯子闷在府里这么久,竟还没有学乖?也是奇了! 不过,若容忍他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闹腾,实在有损皇家威严,纵是心中不愿,却也只能出声斡旋一二了。 “这是什么佳酿?口感这个香醇?”湘王咂咂嘴里的酒液,有些不解的问瑞王。 “这是前儿才从丰州运来的。”瑞王斜着酒杯,有些得意的道:“你喝不出是什么吧?” 这宴会之上的吃喝,全都是精中之精。 他暂时无法参与朝政,所以他想要用这场宴会,向众人展示他的实力! 眼下听到湘王的这话,瑞王顿时觉得面上风光。 湘王笑吟吟道:“还真没喝出,请赐教一二。” 这边姜霁和姜零染到了墓前,看到大房的人竟在。 坟边摆了张太师椅,老夫人坐在上面,看着坟冢抹眼泪。 姜冼木在一旁低声宽慰着。 姜钰则威威吓吓的指挥着小厮们清理杂草。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上前走了过去,给老夫人和姜冼木问了安。 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现在他们来祭拜父母,他们都要客客气气的。 老夫人泪眼摩挲的看着二人,点了点头道:“你们来了。”说着指指墓碑:“快去被你们父母磕个头。” 二人点头去了。 墓碑前已经摆放了不少的供果点心,姜零染看了一遍,并无父母生前吃的。 便让厢竹把带来的东西摆上。 老夫人也跟着看了一眼,约莫认出几样东西,好像是孟月姑喜欢吃的,暗暗怪姜冼木准备的不够真诚。 姜冼木挨了老夫人一眼瞪,有些无奈的撇撇嘴。 都死多久了,谁还能记着他们吃什么? 兄妹二人本想多陪父母呆会儿的,现下听着耳边嗡嗡的语声,也是没了心,更不想让他们吵着父母安宁。 寒暄两句,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