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 竞争上榜 打渔纤夫
一切尘埃落定后,大火熄灭,浓烟渐渐散去,竞技场中央的擂台早已不见,只现出三个人形来。只见北海刀以刀拄立,站在那儿狼狈不堪,整个人被烧得漆黑,犹如一块立着的焦炭。头发几乎烧光,原来很拉风的皮大衣也已经烧的不成形,脸上乌漆麻黑的,早已看不清楚样貌,他轻轻的咳了咳,吐出了两口黑气。 不远处,洛小薇已经倒地晕死了过去,她之前就已经抽光了周身所有的元气,没有元气护体,哪受得了这么大的震荡?能量球刚掷出去的那一刻,其实她就已经虚脱了。此刻,孟非子正将她护在一个防护罩中,用自己的灵力维持着她的心脉。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受到这次爆炸太大的波及,因为身上没有被烧焦的痕迹,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而孟非子依旧白衣白衫,好像那么大的爆炸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不愧为大神通者! 相比三人,反而就属于北海刀这个胜出者最为狼狈了,但狼狈归狼狈,他毕竟身负天道境大圆满修为,这种爆炸还伤不了他的根本。 见到几人都无事,台下的观众总算是慢慢放下心来,尤其是那洛家老祖,长长的舒了口气,对孟非子投去了个感激的眼神,孟非子笑了笑,叫人将还在昏睡当中的洛小薇送到了那老祖的身边。 半刻,擂台又重新搭建完毕。这一场,该莫真上场了,莫真对皇家学院雍莫言。因为这两人都是代表东胜皇朝皇家学院出战,所以理所当然的要战一轮,不然像皇家学院这样实力强横的修仙势力派出的选手岂不是都要进上榜?这样让一方独占鳌头的事联盟方是绝对不会让其发生的。 两人上了擂台,两两相立,皆是先微微一礼。这雍莫言是东胜皇朝守陵一族的当代最杰出子弟,守陵一族的人本就神秘,而且实力强横,久不愿面世,世世代代生活在皇城南面的南山山脉,为祖先守陵,唯有五年举行一次比赛,选出家族当中的最杰出者,出陵参加皇榜排位赛,今年从南山当中走出来的这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位沉默寡言的雍莫言。 身为守陵一族的当代最杰出青年修士,雍莫言自有自己的不俗之处,之前他和帝都学院的新秀刘涛初次登场,就获得了满堂喝彩,被并称为“连战双雄”,可算是早已威名远播。 莫真当时也看过他的几场比赛,出手确实不凡,但在莫真眼中,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了,毕竟他太年轻,撑死了也就天道境中期的修为,再惊才绝艳,也不会是莫真的对手。对手虽年轻,而且暂时还是和莫真是同一个阵营的,但莫真可不会让着他,比赛就是比赛,一定得分个胜负,而且竞争上榜,更是残酷的很,一输一赢之间的差别就是天壤之别! 你们也别感叹这莫言的运气不好,遇见谁不好,偏偏就遇见了莫真,说实话,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不遇见莫真他也不一定能打进上榜。打到现在,竞争上榜的修士都已经是天道境后期或者是大圆满的修为了,好多甚至都是在上一届排位赛中就早已扬名的高手,所以,即便莫言不遇见莫真,他想进上榜也是难上加难。 闲话不多说,比赛开始。雍莫言剑法凌厉,莫真徒手相接,却仍占上风,他那一身铜筋铁骨看的台下的众人阵阵心惊,不少人心中羡慕又感慨:“体修不愧是体修啊,这一身筋骨,比铜墙铁壁还要厉害呀。” 主席台上,一脸古灵精怪的楚楚郡主闷闷不乐的看着擂台上的比拼,她是皇家学院五个参赛选手中唯一一个没进入百强就被淘汰出局的,自然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她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双手趴在面前的桌面上,看着雍莫言的宝剑与莫真的那双铁手次次相交,次次火花四溅,可就是伤不了莫真分毫,心中气急,你一个外人,又不是皇家学院的,这么厉害干什么?想到此处,小姑娘心中顿时开始诅咒起来:“体修,体修,咒你破功。体修体修,咒你漏气。莫言哥哥加油,莫言哥哥加油……”一通诅咒完毕,她心里总算舒畅了许多,跳起身来,向擂台那边大喊了一声:“喂,雍莫言,加油啊,打败……” 她这边还没喊完,擂台上,雍莫言的那柄上品法器宝剑应声而断,被莫真生生的用两根手指折成了两节,莫真将断剑咻的一声插在了雍莫言的面前,胜负立判。 主席台上,刚喊到一半的楚楚郡主看到这个结果,明显愣了一下,还没喊完的后半句话被她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那副样子,比吃了一只死苍蝇还难受。这时,莫真转过头,朝她露出了一个笑意盎然的笑脸,楚楚郡主的小脸顿时变得更黑了。 下一场,李家李元霸对纤夫打渔郎。 这纤夫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只知道他是几年前从西水河的下游拉纤而来,从此便留在了长安城郊外,以打鱼为生,自称打渔郎。人们常年可以看见他在西水河中打鱼,不论严寒还是酷暑,即便是冰天雪地,他也从没有间断过,天天出海。他早上打鱼,中午再拿到市场上去卖,卖的也不贵,好多家庭主妇都认识他,见他也老实,都喜欢到他那里去买鱼。这打鱼郎个子高挑,却瘦的像一根竹棍,皮肤黝黑,大概是常年风吹雨晒的缘故。现在已是入冬,他却仍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坦露着他那黝黑的没有一丝肌rou瘦骨嶙峋的胸膛,踩着一双残破的被雨水严重腐蚀过的草鞋,挽着裤脚,整个一个乡下农家汉子形象。 长宽高几乎差不多的胖的像一个圆球一样的李元霸站在他面前,两个人形成了一幅鲜明的对比,让人不免心里想,要是让那李元霸把身上的rou匀一些给他,那该多好啊。 打鱼郎站在擂台中央,感受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十多万束情感不一的目光,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一来就是四年了呀,打了四年的鱼,自己也就足足等了四年,四年啊,好长的时间了呀,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 李元霸看着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纤夫,本来就胖的脸,这下一眯起眼来就完全看不见眼珠了,他也不着急动手,看对方那副彷徨的样子,可能还要等上好一会儿呢。李元霸不忙,照着以前在山上的样子,坐下来背靠着两个大锤,掏出一把野果零食开始有滋有味的吃起来。 一把野果吃完,纤夫终于有了动静,好似从一个好长的梦中回过神来,又好似刚赶了上千万里的路才刚赶回来,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开始吧。” 闻言,李元霸从地上爬起来,一副老费劲的样子,拍了拍屁股,准备要动手了。 打鱼郎一手在前,作出一个请的手势,虎头虎脑的李元霸还以为他要动手了,顿时抓起他的右手就是一个过肩摔,这打渔郎的这副身板,这些斤两,论力气哪里是李元霸的对手?顿时就被甩到了天上,然后又猛的朝地上砸去。就在打鱼郎要被狠狠地掼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猛然挺身,就好像是鲤鱼打摆子一样,被李元霸抓住的那只手也嗖的一缩,像鱼鳞脱手,旧蛇脱皮一样,一下子就滑出了李元霸的掌控。他左手在地上一撑,顿时像一个不倒翁一样陡然立了起来,而后飘然远去,心中吃惊于李元霸的气力之大。 同时,李元霸也吃惊于对方的这套缩骨之法,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的手竟能从自己的手中逃脱?自己这一握的力量该有多大,李元霸再清楚不过了,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一双空手,一时竟有些发愣。 看着呆滞的李元霸,打鱼郎心中渐渐有底,这李元霸虽然天生神力,但他却动作迟缓,这是他最大的弊端。打定主意,打鱼郎顿时使出了自己快如闪电的绝技——旋风腿。 旋风腿一共十二式,是玄阶中级武技,每一记都要求踢在对手致命位置和关键xue道上,阻其筋脉,让起体内元气不再顺利流淌。等到对方气机彻底紊乱,自然不攻自破。 打鱼郎身形如风,腿法更是快若奔雷,仅仅两个呼吸,十二式腿法已经踢完,李元霸的头部、颈项部、胸前后背、四肢关节都受到了照顾,踢得他周身肥rou乱颤。痛是痛了些,但无伤大碍,李元霸依旧稳稳的站在那儿,看着打完收工的打渔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到李元霸若无其事,就好像是帮他挠了一番痒痒一般,打鱼郎这才开始惊惧起来,这防御力也太强悍了吧?这下他终于能理解之前雍莫言打莫真的那种绝望了,一个刚断奶的小屁孩去打一面一丈厚的墙,就是那种感觉,让人绝望! 惊惧之后,纤夫深吸一口气,开始气急败坏,他不允许自己这样,自己因为拉纤错过了上一轮的排位赛,现在又足足等了四年,他不甘放弃!怒吼了一声,双拳紧握,他要做最后的一搏:“剪刀无影脚!”语落,打鱼郎双腿呈剪刀状,呼啦啦的朝着李元霸的脖子就夹了过来,他双腿连动,就好像是一把活生生的大剪刀,要将李元霸的这颗大脑袋剪掉。 李元霸脸上赘rou抖动,避也不避,直到剪刀腿夹到近前,他才猛的双手合十,一下就抱住了纤夫那对夺命剪刀腿。他死死的抱住,再也不给对方任何脱身的机会,在这样的巨力之下,纤夫的腿都差点被绞断了,他惨痛的啊啊大叫。可李元霸才不会管这些,抱着纤夫的双腿,就好像打麦一样,左一打,右一打,玩得不亦乐乎,让打渔郎的那张黑脸跟地上来了十几次的亲密接触,最后他甚至连整张脸都变形了!直到纤夫晕死了过去,李元霸这才停手。那一刻的李元霸,活生生一个残忍的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让人心底生寒。 昏死过去的打鱼郎,朦朦胧胧中,嘴里好像开始不由自主的嘀嘀咕咕的哼唱起什么,旋律催人泪下,如果细听,能依稀听见是一首民谣,不知道是从哪个渔村传出来的。 别家郎,别家郎,今朝告别温柔乡。心存锦绣亿万里,乘风挂帆从江去。一去生死两茫茫,不知身后妻盼郎…… 哼唱间,他的眼角有泪水划过,不知是睡是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