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卷耳,儿时伙伴
慕芷清靠在他怀里,揪紧他前的衣服,紧闭着眼,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淋淋。 安京墨干脆把她抱坐在他怀里,心疼得不停地又亲又揉,“没事了没事了不怕,我在这里,别怕” 安京墨耐心地安抚了好一会,慕芷清的绪才慢慢地缓和下来,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渐渐地没了动静。 安京墨感受到她已经平静下来,才试着轻声问,“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沉寂,好一会,慕芷清都没回答。 安京墨也没有催,轻轻地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耐心地等着。 等了好一会,才听到怀里人平静的声音,“你知道,我微信名和q网名为什么都叫卷耳吗” 安京墨的手意外地顿了顿,随即继续安抚着,“嗯” 原本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喜欢卷耳那首诗经,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慕芷清的声音依旧平和,甚至带点怀念的味道,“那是因为我小时候经常梦见自己和一只金毛狗玩,玩得很开心。它耳朵卷卷的,所以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卷耳。” “所以”安京墨大致明白了,“你小时候没玩伴,就下意识地把梦中的金毛狗当成唯一的玩伴了,是吗” “嗯。”慕芷清没有否认,语气地毫不掩饰遗憾,“只不过后来越长大,能梦见它的次数就越少,到我高中的时候,就再也没梦到过了。” 安京墨默了一下,抓住重点问,“既然喜欢狗狗,为什么没在现实里去买一只养呢” 按理说,她小时候有自闭症的倾向,她家里应该很乐意买只宠物陪伴她。 “我好像对你说过吧,我妈对绒毛过敏,家里不让养。”记得当初她把两只兔子送回来的时候,家里也只许她养在花园里,不让进屋。 安京墨想了想,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那可以像兔子一样,养在花园里。你家花园里不是还有不少小木屋嘛,完全可以养狗狗的。再加上,你mama很少在家,应该不冲突。” 若是她真喜欢、真想要的话,安京墨觉得她家不会不答应。 “是啊”慕芷清缓缓地点了点头,顿了好一会才突然说道,“应该不是因为我妈对绒毛过敏,而是因为我。” “嗯”安京墨诧异了,不知道她突然怎么这么肯定的语气,“这话怎么说你好像不对绒毛过敏吧我看你抱兔子的时候一点都没事啊” 慕芷清没有说话,靠在他怀里默然了半晌,好一会突然语气幽幽地开口,“我刚刚梦见自己穿着繁复的裙子,站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不知道在干嘛,那个被我叫卷耳的金毛突然扑过来把我撞开,而它自己却被掉下来的大吊灯砸得稀巴烂,眼睛里全是血地看着我,耳朵还是卷卷的” 她的声音,突然轻得缥缈虚无,安京墨心里一突,猛地一下子把她抱得死紧,“别想了宝宝,别回想了” 难怪她刚刚惊醒的时候吓成那样,安京墨心有余悸地抱紧她安抚,“不要想了,宝宝。” 慕芷清倒是还算平静,执着地说着,“我觉得,那金毛,可能不是我小时候太过孤独在梦中臆想出来的小伙伴,而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在现实里陪伴过我的。” 其实安京墨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有关这个的记忆实在不太美好,“算了,不要想了。不管是真实的、还是梦境里的,都过去了。” 莫名的,他刚刚冒出来想给她买一只金毛养在小区那边的想法,都不敢想了。 慕芷清没有说话,只是默了好久之后,突然岔开话题,“我很确定,我自己明明没有接触过那种语言。但是,之前在那歌剧院门口,我却听懂了那个人在说什么,甚至” 抬眼看他,慕芷清的眼底和神色依旧平静得不像话,“我好像还会说。” 安京墨看着她的样子,突然隐隐有种害怕浮上心头,怕得他本能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饿了没我去做点心给你吃” 说着,就要放下她站起来,却被慕芷清拽紧,认真严肃地看着他,“当初,让我去参加舞蹈比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刺激外界刺激我家人吗现在外界已经有反应了,已经有人找来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安京墨一把把她抱回怀里,“想” 但是,却不是以这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 他打算回头自己去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往,她能不能承受,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她。 “那你私下,帮我约见今天在歌剧院门口拦着我的白人好不好”慕芷清眼睛灼亮地看着他,“你一定有办法再找到那个人的对吧” 安京墨心中一紧,“宝宝,你别激动,我们先” “他说的是x国语言。”慕芷清打断他,并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儿地交代了,“他当时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是,我真的还活着,他终于找到我了。” 这话震惊得安京墨心中久久难以平静,可看她坚定不肯放弃的神,也只好缓缓地点点头,“好,我帮你查。现在你先缓缓,看看你哥回来怎么说。也许,不用我们去查,你哥会告诉你一切况呢你不觉得你哥当时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吗” 慕芷清有些黯然地垂眼,语气很笃定,“哥他不会说的,他什么都不会说。” 安京墨无言以对,其实他也强烈地这么觉得。 而且隐隐约约间,他突然就有些理解了慕家人的做法。 或许,有些事瞒着宝宝是对的。 最起码,在她还没长大之前,在她还接受不了之前,不能让她承受。 “好,要是你哥不说,我再去查。”安京墨虽然答应下来,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有些磨难不是他不让她磨炼,而是他怕她疼。 如果过往的磨难只有疼痛,没有意义,她不记得也好,她只要以后过得好就好。 慕芷清料得很准,没一会她哥一脸神色如常地回来,没有丝毫要说这事的意思。 慕芷清只好收拾好自己的绪,装作一无所知地懵懂问,“哥,怎么回事啊之前那个白人。” “没事。”慕鹤清在她边的沙发上坐下,揉揉她的头,脸上和眼底都看不出任何端倪,面不改色地说着怕是早就想好的托词,“认错人了而已。” 对他这样的说法,慕芷清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有些意料之中,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意兴阑珊,“哦。” 慕鹤清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叉起安京墨刚切过来的水果吃了一口,岔开她的注意力,“对了,你生邀请函都送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