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噩耗传来
漆黑的夜里呼呼地刮着狂风，还有连绵不断的哀嚎声。我曾一度以为那是野兽的声音，当我再往前走时，眼前浮现血红的披风，腰间别着锋利的场剑。他们张牙舞爪发了疯似在地上摸爬滚打，没一会个个七孔流血。可是我终究找不见父亲，我边跑边呼喊着：“父亲，父亲。”突然有人一把拽着我的手，我正定一看原来是父亲。只见他用手摁着肚子，脸上的肌rou拧成一团，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没一会他嘴里吐着鲜血，我连忙扶起父亲，急忙追问道：“父亲，你怎么样了，我背着你去看医生。”父亲气息微弱地说：“凯恩，我恐怕不行了，以后你要听祖母的话，替我孝顺你祖母。”他边说着话慢慢闭上眼，我疯狂地摇晃着父亲大声呼喊道：“父亲，你醒醒啊！你不能离开我啊！”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喊我：“凯恩，醒醒，你又做恶梦了。”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祖母，原来是场恶梦，此刻我心扑扑直跳，刚才的恶梦此刻还心有余悸。我眼神迷离，思索着这个离奇的梦，仿佛这是个不详的征兆，难道父亲真的如梦中预示得那样不幸离世了吗？我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告诉祖母有关父亲的这场噩梦，万一她知道后又该担惊受怕了。 “凯恩，你做噩梦了吗？”祖母关切地询问道。 我拉过被子盖住敞开的肚子，低垂着头漫不经心地说：“祖母，我担心父亲。” 祖母嘴唇微微蠕动了下，眼睛躲着我，不经意望了一眼窗外。父亲走后两天，我见祖母屋里灯一直长眠，她其实比我更担心父亲的安慰，只是嘴上不说。 她轻轻握了握我的胳膊道：“别想那么多，你先睡会。等天亮了我叫你，到时估计德兰诺也该回来了吧！” 我搂着祖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哭了起来道：“祖母，我害怕，我担心父亲……” “傻孩子，没事的，你父亲福大命大，更已经都死里逃生一次。”祖母坐在床边，拍打着我的后背说。 祖母像对待儿时的我一样，哼着催眠乖哄着我入睡。听到熟悉的音乐，我不自觉慢慢闭上眼，说实话我真希望能很快进入梦乡，可是不管我多努力依然睡不着。祖母慢慢放平我替我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关上灯，蹑手蹑脚随手带上门，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察觉到。 平时我能一觉到天亮，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我既担心父亲的安危，又担心祖母能否接受残酷的现实，她能经得起再一次的打击吗？ 雨后太阳探出脑袋，天边挂起一道斑斓壮阔的彩虹。大人们有的抱着年纪小的孩子，有的手牵着年岁大的孩子，更大些的孩子嬉笑打闹着。连日来他们躲躲藏藏，可以说暗无天日，万一城破后别说自己的家园，连自己的身家性命可能都丢了，想到这里心里越加烦恼了。 “凯恩。”有人喊了我一声，我一看原来是卫队长博格，其实很长没见到他的踪迹，他仿佛躲着见所有人，更想躲着巴雅。 “博格卫……，博哥先生，这么巧，好久没见到你了。”我一时感到口味，连忙改过来。巴特撸一怒之下免去博格卫队长的职位，所幸瑞撒保全之下，博格当了名小小的士兵。 博格说：“说实话我真想一走了之，无奈家有老母，又逢国家战事，哪怕我当个小小的士兵我也为国家出份力。” 他的话很振奋人心，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博格先生，您真是国家栋梁之才，心系国家。” 博格摇头叹息道：“凯恩，千万别这么说，国要没了，家也不复存在了，可是国家危难之际还有人发国难财，置国家安危与不顾。” 我觉得博格仿佛话李有话，我追问道：“博格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指谁发国难财呢！” 博格冷笑一声道：“我随口感慨一下，你就当我说胡话得了。” 博格支支吾吾，半天才问：“巴雅最近还好吧！他对她不错吧！” 我说：“她挺好的，瑞撒跟她相敬如宾。” 我这么说着，我观察博格脸上肌rou抽搐了一下，过后他又嬉笑道：“那就好，我真替她高兴。” “好了，我还有点事，以后有机会再聊。”他急忙忙边走边说。 博格心里放不下巴雅，曾为了巴雅整日酗酒，这次我见他精神了许多，不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酒鬼，而是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英勇雄武的战士。 当我来到王宫时德兰诺回来了，当我感觉大家脸上的表情很沉重，而祖母坐在那眼神阴郁，连我来了她似乎都没注意。 我紧拽着德兰奴先生的胳膊问：“德兰诺先生，你查到什么了吗？” 德兰诺默然不语，到是瑞撒直接了断开口道：“都死了？” 我牢牢抓着德兰诺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愕然盯着瑞撒，又环眼顾视德兰诺，嘴唇颤抖地说：“都死了？没有活着的。” 瑞撒又重复了一遍：“没有，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答应我会平安回来吗？”我发了疯似的大声咆哮道。 “凯恩，你冷静点。咱们牺牲的士兵还不少吗？谁家都有人牺牲，为何咱们家就不能牺牲人。”祖母大声呵斥道。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道：“可是我才刚与他相认，还没享受到父爱，他就这么走了。” “既然他是科萨特的战士，就得做好牺牲的准备。而你和我作为这个国家的一员，就要随时做好失去亲人的觉悟。”祖母的话掷地有声，震耳发馈。 祖母真的怒了，全场异常安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瑞撒用手捶打在案台上懊恼地说：“凯恩，是我对不起你，我本该不赞同凯勒先生的提议，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冒险。放心我会颁发一条告示，说明一切加封凯勒先生。” 祖母从椅子上站起来作揖行礼道“多谢王对凯勒的厚遇。” 我其实心里想着：“父亲都不在了，要这些荣誉又更干什么呢！”祖母很看重这点，她从小到大对我谆谆教诲，可惜我比较叛逆对她的那一套理论充耳不闻。 闭口不谈的德兰奴终于开口了，他说：“所有的血蝙蝠都中毒身亡，人员层层把守，我曾想混入对方阵营能找出凯勒将军的遗体，最终无功而返。可是咱们不要高兴的太早，血蝙蝠虽然灭了，听对方阵营士兵的口音说他们绝没有退兵之意，不日将会兵临城下。” 外头吵吵嚷嚷的，听声音像是巴雅的声音，只是她平时习武强身，声音自然比女孩洪亮，不像那些女孩弱不禁风，说话软绵绵的，她说的累你听得也累。瑞撒吩咐内侍官托铎进来让他去瞧瞧发生什么事，托铎一阵回来禀报道：“启禀王，王妃急着要觐见你。” 瑞撒皱了皱眉头道：“她来干嘛？” 托铎说：“她没有明说，总之说要紧的事。” 德兰诺说：“要不我们避一避。” 瑞撒说：“没关系你们就在这待着，托铎那你请她进来吧！” 托铎诺了一声就把巴雅领进大殿，巴雅吵吵嚷嚷着：“为什么连我进来，也得禀报。”说完后她见这么多看着她，脸色赧红，请安后躲在一旁。 瑞撒道：“你急急忙忙找我有何事？” 巴雅似乎生着闷气，撅着嘴道：“刚才有心情好打算说来着，现在没了心情不想说了。” 我说：“王妃，如果要紧的事，您还是先说了吧！” 巴雅嘿嘿一笑道：“好，看到你面上我就说了，我刚才看见陌生人来府上找我父亲，我过去偷听了一下，原来是瓦塞派过来的，听他的意思似乎想跟我父亲做一笔什么交易，具体什么我没听清。” 德兰诺说：“既然王妃看到瓦塞的人，咱们不得不提高警惕，万一巴特鲁大人真与他们联合，咱们得想什么对策。” 瑞撒说：“可是咱们手上再无兵源，瓦丽莎嘴上说帮我们，可是迟迟不见她的踪影，怪我错信了她的鬼话。” 德兰诺说：“眼下后悔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得想万全之策。” 其实哪有什么万全之策，德兰诺向我 全盘托出，他说根本想不到什么万全之策，那只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他想到一个方法就是让瑞撒逃走，以保东山再起。 我连连摇头苦笑道：“德兰诺先生，你让瑞撒逃走，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同意。” 德兰诺说：“我也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哪怕捆着他，打晕他，都不能由着他性子，只要他平安活着，咱们一切都会有希望。” 我理解德兰诺先生的苦衷，可这个计划绝对不能告诉瑞撒，他第一个就会跳出来反对，他不愿当懦夫，丢下他的臣民逃之夭夭，他一路走来最看重的是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