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阿娴，朕回来了
出征之时，杨靖迁临丰都，除了六司官员有随同之外，宫女太监也相应有同往，好照顾皇帝之起居饮食。自然身为杨靖身边的近人的刘贤，也在其列。 之后杨靖亲自率军来马陆指挥，命楚通全权处理丰都事务后，便没带任何宫人前来。只是不知刘贤匆匆跑到马陆，是有何要紧事。 “下臣叩见陛下！” 杨靖看着满头大汗的刘贤，叫人给他递上锦帕擦拭。 “谢陛下！” “刘贤，你不在丰都等朕，慌忙跑来大营做甚，看看你这风尘仆仆的！” 刘贤理理气，说道：“下臣也不想啊，行军大营乃军机重地，金戈铁马。下臣身为宫中之人，若非不得已，又怎会来此讨嫌！” “那是因为何事？” 杨靖抬眼问道。 “回陛下，就在昨日江宁皇宫派人至丰都，说是经太医确定，皇后娘娘这几日之内便会诞下皇子。虞太师才命人前来告知陛下，可陛下远在前线，下臣知道陛下与皇后恩爱，不敢耽搁，这才连忙跑来行军大营禀告陛下！” “什么！你说皇后临盆在即？”杨靖闻言突然急促的问道。 刘贤结结巴巴地回道：“对……对啊，有虞太师印信，消息不会出错！太师本意是告知陛下，如此大喜之事，定会激励大军士气，哪知下臣来马陆的路上就已经听说陛下指挥大破了华军。这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行了，别废话了！江宁这群人怎么搞的，此等重要之事居然现在才通知到朕！” 杨靖此刻内心焦躁，出征前他曾答应皇后待皇儿出生之日，他必定回京，这下他可能成无信之君了。而且不止如此，他本就是想在重要时刻陪在皇后身边，这回可真是要后悔莫及了。 刘贤情知皇帝之心，劝说道：“陛下不必苦恼，太医说是这几日，兴许是四五日也说不准，消息从江宁传到马陆才过去两日，现在回京也来得及。” “不错，即刻安排，朕要马上回京，马陆之事务着军师张廷玉总领。传令只带两千羽林军，护朕轻装急行返京，刘贤你也跟着吧！”杨靖顿时下令道。 “诺！” 皇帝突然回京的消息，惊动了所有人，不过既然陛下有令，两千羽林军很快到位。杨靖登上马车，便命令向东往江宁疾驰而去。 杨靖命令是急行军，所以他们的速度很快，临近黄昏时分，一行数千人就赶到姜国本土北野郡的梓陵城。 “陛下，天色已晚，不如先进城歇息，明日再回京不迟！” 他们在此驻足了片刻，刘贤来到杨靖的马车旁建议道。 然而杨靖却是摇摇头，说道：“不行！此去江宁，一路驰道通畅，比之前好走，即使夜间行军也无事。传令下去，不进梓陵，直接继续赶往江宁。” 刘贤只好无奈地下去照办。 于是他们又动了起来，途中天色渐渐暗下来。 虽然马不停蹄地在赶了，可杨靖心里还是觉得极慢无比。越走心中越焦急，似有什么感应一般，急切的想要回到皇宫看看皇后的情况。 终于子时的时侯来到安陵，就是当初秦牧安陵大捷之地，这是南面离江宁最近的一座城。 “停下！” 杨靖突然喊停，天正下着大雨，也不知怎么，老天就脾气古怪地下起雨来。 “陛下有何吩咐？” 雨声很大，卫士只好用力大声地问道。 “马上备马，分出两百铁骑，朕骑马回京。” “这……这如何使得，大雨要是淋坏陛下，我等担待不起！”卫士跪地劝道。 “混账，朕的话就是命令，即刻安排！” 说着杨靖已经下了马车，因为大雨，马车根本走不快，越来越慢，杨靖不想再磨蹭了。 那卫士不敢违令，赶紧牵来战马。 杨靖披上防雨蓑衣，翻身上马，不顾大雨，宏声令道：“出发！驾！” 两百骑护着杨靖便先行出发。 果然策马狂奔，快了不是一星半点。不到一个时辰杨靖便已经来到江宁广安门前。 现在都是半夜时侯，江宁已然宵禁，城门早已关闭。 “城上守将听着，我等是羽林铁骑，护卫陛下回京，速开城门！”杨靖命人朝城墙喊道。 江宁当值兵士大惊，连忙看去，可夜色墨黑，又下着大雨。他又不曾得见陛下圣容，此刻也拿不准主意。 “陛下，能否容小的上报有司，再开城门？” 杨靖不怒反而赞道：“谨慎行事，坚守岗位，不错！” “朕准了。你速速去传商正司尚书桑鸿言，他认得朕！” “诺！” 杨靖考虑过，传虞信怕他身体折腾不起，只好叫桑鸿言了。 办事效率也快，本来大半夜大臣们都休息了。可今晚皇宫发生大事，众多大臣都在正阳门候着呢，原因就是皇后娘娘即将临盆。 正阳门就是内宫与外朝的分界，所以兵士很快就能找到桑鸿言。 桑鸿言遂迎接杨靖入城，杨靖边走边听，得知皇后尚未诞下皇子。他擦了擦额头的雨水，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赶上了！” 一路他便心神牵挂，还好还好！来到皇宫正阳门，虞信见陛下浑身湿透。 “宫中当值何在，还不快给陛下沐浴更衣！” “不了，朕先去椒房殿！” 随即杨靖带着卫士，进了正阳门。 此刻的椒房殿也是一片紧张，已经折腾到大半夜了，可这小皇子就是不肯出来。 “娘娘，深呼吸……再努力，就快了……” 接生的稳婆一旁安抚和鼓励着皇后，提示她调整呼吸。 可皇后已是疼的满头大汗，力气用尽，一边的人都急得不行。 “娘娘，看见头了……再用把力！” “啊~” 皇后用尽力气，皇子终于出世了。 顿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整个椒房殿之人无不欢喜。 而远远地杨靖已经听到声音，心中顿时大喜，不免加快了脚步。 稳婆和宫女们收拾擦拭好一切，连忙把孩子报到虚弱的皇后面前。 “恭喜娘娘，是位皇子，是上天对大姜的眷顾啊！” 皇后有些发白的脸上笑着，看着孩子，她总算为陛下做点什么了。 “皇儿，你知道为了你母后多受累吗，小家伙！” 忽然她又想到杨靖，随即神色却有些黯然。 “你要快快长大，帮助你父皇，帮他守护江山社稷，母后相信你的。” “只是……只是也不知你父皇他现在……” 正在此时，殿外惊喜传来。 “陛下回宫！” 皇后喜出望外，不敢相信的地看着这个走进殿来的伟岸神武，确又浑身湿透的男人。 她以为她眼花了，听错了，直到…… “阿娴，朕答应你的，朕回来了！” “陛下……” 皇后眼中轻含着泪，笑着痴痴地望向杨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