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清醒
“不要脸！你这混蛋！睡个觉就不要再撩我了！” “哎呀，你怎么还不醒啊！你不醒的话，我就要喂你喝血了。” 嗯，她的确挺宝贝自己的血液的，可若是自己的金主一命呜呼了，那以后，她上哪里去找这么有钱又笨的金主啊？ 云甄取出小巧精细的红宝石匕首， 作势便要割破自己的左手腕。 也就在这一刹那，原本一直沉睡不醒的那人，忽是在那一刻长睫微微颤动。 长睫微颤的那一瞬息，那人就这么瞬也不瞬地看向怔愣在原地的云甄。 他的目光与她怔怔相对。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光。 那是云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领略到他的眸光。 是星辰么？ 那样耀眼明光。 是长夜未央么？ 那样让她一见如狂，见之难忘。 是幽邃漩涡么？ 那样深不见底，让她无法捉摸。 是……？ 似乎是，也似乎都不是。 对上他眸光的那一刻，云甄恍惚听见自己的心，微微漏跳一拍的声音。 那样撩人的一双眼眸。 此时此刻，那时那刻，云甄有些不敢置信。 从前，她只能遥遥看着的那人，这一刻， 竟是这般近在咫尺，与她四目如此相对。 这一刻，她能清晰闻见那人独有的龙涎香香，她能清晰领略到眸中眼底的耀眼辉光…… 这一刻，那样让她不敢想象的心跳若狂。 从前，她只能偷偷地，暗暗地，羡慕着，嫉妒着，那些名剑阁的女弟子，可以那样不顾一切地追在他的轿辇之后，疯狂摇旗呐喊，疯狂表露着，她们对他的喜欢。尽管他从来不屑一顾。 而她从来不会。 她只能隔着一层又一层的屏障，远远目送着他的轿辇，渐行渐远。 他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得不到，永生难忘。 他是她的高岭之花，无法触碰，却永远思之如狂。 她对他，从始至终，只能仰望。 他是她最致命的毒药。此毒无解，食髓知味， 戒不掉，更无法割舍。 她害怕靠近，害怕靠近他之后，她，再也戒不掉对他的依赖，还有……对他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 她曾风雨无阻地在他窗外，一次又一次偷看过他，那时候，一切的风光霁月，所有的高山仰止，无边无际的行云流水，取之不尽的繁华三千……她从来看不见。她的眼中， 只有他，也只装得下他。 可无论怎样，她从来不敢奢望，能如此近在咫尺的和他四目相望。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想。 片刻的怔愣之后，云甄刹那手忙脚乱地垂下了眸光。 不可以，他是她只能仰望的存在，她哪怕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云甄的心尖之上，小鹿乱撞。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真的好希望能够再下一场雪。 山洞之内，小花豹远远看见云甄与厉决四目相对的这一幕，郁闷地用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嘤嘤嘤嘤，它真的好多余啊！ 看看人家孤男寡女的，它一个小萌宠，在这里卖萌给谁看呀？ 似是听见了云甄的心中所想，下一刻，小花豹极其识趣地开始布雪。 哼！这女人，作死它好了，一会让它烧了整座巫冥山的雪，一会又让它重新布雪…… 无语！ 布雪术之后，巫冥山的一个拐角之上，刹那飞雪连绵，仿若粉雕玉琢，意外美不胜收。 层叠的深深细雪，映衬着满目的湖光山色，灼灼其华的悱恻桃花，想象不到的美轮美奂。 云甄总是觉得，她靠近厉决，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可云甄永远不会知道，她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一幕，有多……情意缱绻…… 就像此刻。 冰面之上，倒映着少年少女的相对身影。 少女一袭血色冥凰绫缎，那样浓墨重彩的血色，宛若凤凰浴火重生之后的风华璀璨。 皙白滟滟的雪，璀璨辉光的血色，映着少女那样的眉目精致魅惑，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冰面倒映着她和他的此刻情意。 少年墨衣高华，俊朗矜贵。 少女红衣如血，极其美艳不可方物。 少年的眼眸，那样耀眼明光。 少女神色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久久，少女眸光闪躲地启唇对上少年： “少阁主，你……你……受伤了，我……我的血……给你喝。” 正说着，少女颤颤巍巍地再次执起匕首，准备割破右手腕。 少女的心思百转千回： 哎呀！说个话而已啊，云甄……你……你打什么颤啊！ 哼！你真没用！ 匕首快要触碰到少女手腕的那一刻，少年忽是刹那打掉了少女手中的匕首。 少女有些怔愣地看向他。 少女的长睫轻颤，说不出的勾人心魄。 少年深深看她，他的唇舌，一点一滴，温柔吻在她的指尖之上…… 他的舌尖，温柔舔噬过她的指尖，她的肌肤…… 那样小意缠绵，那样惹火烧身…… 少女有一刹那的魂不守舍。 他……他在做什么？！ 他……他可是她的白月光！ 是她的高岭之花…… 可他此刻，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这样惹火暧昧地吻着她的指尖？ 这样缱绻悱恻地宠爱着她…… 云甄只觉得，此刻眼前的这一幕，那样让她无法想象。 曾经，他曾那样意乱情迷地亲吻过她的鼻尖，她的耳畔。 可那时，她是清醒的，他是昏迷的。 可此刻，她是清醒的，他……他也是清醒的啊！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敢这样？又为什么要这样…… 云甄和厉决的身后，小花豹被彻底无视。 小花豹的小蹄子再一次捂上了自己的眼睛：污污污污，没眼看了！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厉决一面小意缱绻地吻着她的指尖，一面抬眸看着心慌意乱的她。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笨？ 本来，他还想再躺尸一天的。 可这女人竟然笨到要用自己的血来喂他？ 所以，她真的以为，他当她是他的血引么？ 若果真如此，他何必来什么劳什子的巫冥山，寻找什么传说中寒冰灵草？ 他干脆直接喝了她的血，医治自己的旧疾好了。 寒冰灵草，可比不上她的血来得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