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四章 孕事疑云 (二)
大太太估摸是吵累了,难听的话,她也是说得差不多了,再骂下去,还真的没什么词儿了,这么一想,也就跟着何青萍走了,临了,还不忘“哼!”一声,音顺着气,从鼻孔中窜出来,带着不满,还白上丁淑一眼。 老爷孟喜昌看到丁淑气得说不出话,也意识到刚刚的话是说重了,可自已毕竟是老爷,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就说:“别气了,二少爷刚没了,她是心不好!相互体谅吧。” 说罢,也由下人搀扶着离开了。 入夜,丁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她半睁着眼,看着窗外的不太明亮的毛月亮.从云层中钻进去,又钻了出来。 不知这样呆了多久,只听到外面更夫”咚___咚,咚,咚”打锣的声音,知道已是四更时分,她披衣起,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终于找了条麻绳子,绳子不够长,她又给接上了一条碎布条,然后用它在自己小腹围了个圈儿,系紧后,再一圈儿,一圈儿地在靠近肚脐的位置围着腹部缠.一边缠,一边使劲勒,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知缠了多少圈儿后,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越来越喘不上气,她停了下来,有种快被窒息的感觉。她大张着嘴,恍忽中,她好像听到了一声凄厉刺耳的猫叫: “喵!” 她惊讶地屏住呼吸再听,又什么都没有了。 生存的本能促使她又不得不用剪子给自己松了绑。 快天亮的时候,她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天已过了晌午,满脸的泪痕,皮肤干涩涩的。她匆忙洗漱完毕,放下梳子的那一刻,她没有转离开,而是把自己在梳妆镜子中定了一下格儿。 她还不怎么显老,她就属于那种年轻时不怎么年轻,老了了也不太显老的那种女人。 她的材匀称,纤细的腰,一点没有怀孕的迹象。 她的脸依然俊俏,下颌更尖了,她觉得自己面白如瓷,没有什么血色,就赶忙用胭脂粉在两颊轻轻擦了擦,又少许点了唇脂,瘪着嘴,抿了抿唇,脸色看上去红润了不少。 她给自己挂上了珍珠耳坠子,翠玉的手镯.拎上锦绣小包就出了门。 刚迈出屋门,丁淑就看见了大太太,她正站在走廊台阶上,对着几个花匠指手划脚,看到了淑,不怀好意地问道:“这又是去哪儿啊去哪儿勾人去啊” “我去哪儿用得着你来管吗” “慢着!” 大太太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丁淑,从前面转到了后面,伸手从她的头发上拔下了一根银钗,她的头发瞬间散了下来。 “这个银钗是我们孟家的宝贝,怎么插到了你的头上?” 银钗是丁淑在院子里捡的,也不知道是谁丢下的。她随便戴戴,却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饰物,也居然还被大太太给要了去,而且如此不顾自己的颜面,就这么拿走了。 “张口,闭口都是你们孟家!难道我不是孟家的人?” “你!你敢跟我顶嘴!” “我说什么就说什么,嘴长在了我的上,不用你来管!” “不用我管!有种儿,出去了就别回来!哼!” 丁淑没有理会,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大门.孟家,她是逃出去的,这地狱般的地方,令她感到窒息。 走出了孟家,丁淑在路上随意的走着,她真的不知道是要去哪里?娘家?不!娘死了,就没有娘家了!找爹?不!他是找不到的,除非他输光的银子来找她要钱。 丁淑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三庙!” 周宣说的对! 她已经顾不得太多,她无路可去,她要去找他,为她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 这孩子也可能是他的!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里面灯光暗淡,只见一张四尺多的檀香木上,铺着一个席子,上面横着一个绣花枕头,周宣靠着头歪着,手里面拿着烟枪,正往烟枪的斗子里放烟,见丁淑立在门外,周宣瞪起双眼,把她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地扫视了几遍,开口道:“哦!好呀!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今天你会来!” “你怎么会知道?”丁淑冷冷地说。 “我在孟家是什么份!进出自如!我听到那个老太婆又在骂你了!” “你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不过,恐怕孟家大老爷也没有想到,自己多方关照的义弟,竟然是请入了自己家里的一只狼!” 周宣笑着点了点头,对她做了个手势,“其它方面不是,对你是!狼!哈哈!你先进来!” 丁淑进了房间,随手关了门。 周宣烟不离口,看着一水兰装,浑散发nongnong女人气息的丁淑,摸了摸鼻子,耐着子说道:“美人儿,不要这么称谓我好不好?人家都说,一夫妻百恩,咱们也算得上的露水夫妻吧?你怎么忍心叫你的郎为狼呢?还是郎好听些啊!” “你还好意思提!” 丁淑的眼神冰凉凉的,狠狠地剜了一眼周宣。 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他居然还敢说是夫妻!那一夜的迷乱简直就是她丁淑莫大的羞耻,如果不是不得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我大哥儿子的女人,我更不敢沾手了!可是,我发现那个孟家贵并不珍惜你,这我就郁闷了!我总是不忍心看着jiejie你受委屈!一个萝卜一个坑儿,萝卜不在了,坑儿不是可惜了!我也只不过是补了个空缺,你说呢!”周宣嘴里说着,眼睛色迷迷地望着丁淑。 “流氓!” 她浑散发的气息冷冽,足以让她刀枪不入。 周宣哈哈地笑了,拿起一支烟签子,挑起了个烟泡,上在烟枪的斗子里,递给丁淑,“尝尝流氓的这个,里面有沉香珠粉,味道好着呢!” 见丁淑不动,就把手缩了回来,说,“傻愣着干什么?坐啊!” 周宣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她生气也是风万种,也是美艳的。 丁淑闷声坐在了离较远处的椅子上。 周宣见状,一股坐了起来,放下烟枪,从橱柜里取了酒,倒 了两杯,一只手拿着一杯,送到丁淑的面前,“咱们两个今天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别那么大的气!‘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干了这一杯!” 丁淑也不接那酒杯,依然保持着沉闷,她在思索如何开口。 “要不,你有仇报仇,有恨就泄恨,别不高兴!我们两个也叫相见恨晚?否则,你一定不会是姓孟的那家的女人!” 丁淑依然无动于衷,周宣也不强求,自顾自地仰头,将那杯中之酒咕咕地灌进了自己的肚子,显得老练的资格评论道:“不错!不错!” 见丁淑还是不言语,便扶摸着她的手臂,讨好道:“这细皮嫩的,孟家贵真的是眼睛长瞎了!多好的小尤物!嗨!我说,小尤物,你今天来找我,不是来快活的么?干什么总是闷声不说话呢?” “给我把梳子!” 周宣指了指柜橱的抽屉,丁淑打开抽屉,拿了梳子自顾自的梳起了头。 “头发怎么散了?” “别问了!”丁淑有些不耐烦。 “好!不问就不问!”周宣知趣地说。“反正散下来也好!我喜欢!” 丁淑瞟了他一眼,“我怀孕了!” “怀孕?”周宣一征,装作不懂地问。 “你的!” “我的?”周宣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着说:“我的!他们孟家老老小小,急了那么长时间,急不出个孩子!我一去,蜻蜓点水,就有了!我这效率真的是太高了!” 周宣继续笑,笑得喘不上气儿,直到他看到丁淑依旧僵着的面孔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居然有了!孟家贵的媳妇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周宣不笑了,他的眉头紧锁了一下,目光扫向丁淑,但见她随着梳子一上一下的划动,她的子一扭一扭的,浑线条分明。她露出的手臂,细嫩的肌肤如同锦缎一般,看得他心里痒痒。 “咯!” 他干咳了一下,她转动子,脆生生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周宣拿过了她手中的梳子,丢在了地上,一把把她横着抱了起来,放在了上。 从这女人迷人的**上散发出来的温柔香气,让周宣魂魄飘浮,他干脆跪下去,亲吻起她的双手,她的小腿儿肚子。 丁淑将自己的脸贴到他的前,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丁淑的头发蹭得周宣前有些发痒,他笑着说,“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啊!你看看你以前对我什么样子,绝对是一副贞烈女模样,差点儿没把我吓跑了!” “你我吗?”丁淑柔声道。 “啊?啊!怎么会不!一看到你就上你了!可惜你已经是孟家贵的女人,碍于面我也只能装作无心。” 精疲力竭之后,周宣在上静静地躺着。 丁淑显得十分乖巧,从上扯过一条被子铺在了他的上。 “我会尽快从孟家搬出来的,你要娶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恐怕在孟家是待不下去了!” 周宣怔了一下,向上移动体,靠在头上,点了一支纸烟,美美地抽着,他似乎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