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禅大师
不知明慧大师是否仍坐定于非天界八莲花池水心亭？ 在她的慧眼里，是否对我了如指掌如我对她这般牵挂？ 那罗是否和我一般成长，未雨绸缪等待着再次聚首？ 那罗罗的歌声是否一如即往般震撼心魂，义父还在“美人图”下捋须深思一展宏图大愿吗？ 明旭收回心神，睁开眼一节坐定也就过去了，这坐定也是一种修行。 ——修心。 修心需正智心，减轻贪、嗔、痴三大烦恼，否则难以入定。 他瞄了一眼众弟子，有紧皱眉头也有面无表情似在神游的，那样子对比起来觉得很滑稽。 难说有弟子不免和自己一样，身在静心殿堂心灵早已放飞天外。 相传天禅大师并非别有洞天创始人伏魔老祖云游拜访名山点化而来讲学的散仙道人，而是天人界从天而降的授业大师。 天禅大师降临别有洞天时，正是伏魔老祖隐修之日。 天禅大师每隔一段时日，都会下山前往人间诸神殿讲学诵经，甚至地方小庙也能匿得他这位“大神”的踪迹。 静心殿是没有门第之分的，潜心听学者都能入殿。 不能窥视大师尊容，只见席下一片庄严寂静，只听得大师独特的禅音诵经为世俗之人点燃心灯。 纵然明旭天马行空，但凡天禅大师讲经他都心领神会。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何为有为法？ 有为法和无为法相应。 有为法就是因缘所生法，无为法就是不是因缘所生法。 因缘就是所谓的条件。因此就是：缘生而起，缘灭而灭。 所以有为法都是生灭法。正是所谓的“缘起”。 那何为性空呢？ 即然一切有为法都是生灭法，那么就没有永不灭的自性，这就叫做“性空”。 性空的道理并不是什么都不存在，而是说一切有为法都是虚幻的成在，如同水中花，镜中影。 无为法非因缘所生，所以不同于有为法生生灭灭，而是不生不灭。 比如灭尽定、无想定、以及涅槃的境界。 这因果福报，转世轮回法则皆为天人所定。 这法则已在众生心中生根发芽。 炎帝的子民食不果腹，饿殍遍野，但是不能委屈了天神，大殿小庙香火不断，牛羊鲜果祭品一样不少。 原本劳役税负繁重压得世人喘不过气来，大兴土木、建造神殿、铸造神像、开山挖矿，炼制灵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今世的苦难皆因前世造下的恶果，世人将希望寄托于来生，即便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仍以虔诚之心向天神祈祷，愿以残生供奉天神换来来世福报。 在这因果福报生生灭灭无尽轮回之中，天人界引导大世界万万年。 天禅大师戴着无相神灵面具，面具上没有开眼洞，也就是说天禅大师已领悟到四禅定的境界了，无须用眼眼就能洞查世界。 从正面看上去如同一尊神像，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明旭外放灵力洞查，却发现此面具似有结印，面具下浑若一平面，任何抽象的轮廓都无法探知。面具下到底是人是鬼不得而知。 天禅大师诵经讲法，明旭并不感兴趣。他自认所领悟的境界已超无色界第一天，在欲界天和色界天之上。 不再有形色的束缚，这个世界无形无相，自个的生命体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灵体存在或能量存在了，而是一个高级生命体缘生在这个世界。 禅就是要一个人充分地醒觉过来，看清自己，接纳自己，不被物欲所牵，不被色相所迷，依照自己的根性因缘自自在在的生活，自如地绽放生命之华。 禅的宗旨乃是成佛，佛的本义就是觉悟。当我们醒觉过来时，便看到自己本来就是佛。这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所以必须通过一番修行。 佛主的世界和凡夫所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 以明旭对佛的理解，佛认为凡夫活在梦里，凡夫的世界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就拿这身上的衣服来说，衣服是真实存在的吧！看得见摸得着，而且是常态化存在这个世界，不随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当你闭上眼时衣服是衣服，睁开眼时衣服还是衣服。 这一一只是凡夫境界存在的真实性。 但是在佛主眼里，虽然你感受到衣服的存在，其实是如梦境般的存在。 当然，多数人不认同不接受，必竟这个世界多凡夫俗子。 如果要说衣服存在，那也只是“世俗谛”的存在。 作为一个智者，在“胜义谛”上，我眼里这个衣服的存在，和你们这些凡夫眼里的存在是有差别的。 这个衣服所谓的存在只是缘生性的存在。 “世俗谛”谓之实有，“胜义帝”称为缘生。 缘生是什么？ 因缘所生可以俗解为因条件而生。 这个衣服乃是日常所穿的蚕丝制成的衣服，可以解构为某些条件聚合而成的实有物质。因为它实实在在存在你眼前，不随时间改变而改变，今天看是一件衣服，明天看还是一件衣服。 身上所穿的衣服并不是生来就有，首先得有蚕，蚕要吃桑叶，要吐丝，要结茧。 结了茧就有了衣服吗？还需要烫茧抽丝，抽丝后还要纺线，纺线你还得有纺织机吧！ 有线有纺织机你还需要纺织师傅纺织成布。成了布后你还需要裁缝。裁缝制好成衣你还得花钱去买。 从养蚕结茧到抽丝织布到成衣这些种种条件缺一不可，沒有这些条件这件衣服不会穿在你的身上，此时此刻这身衣服是因为满足于这些条件一一缘，所以出现在你身上。 你所看到的这身衣服只不过是那些种种条件、种种缘的聚合而生起的存在。沒有这些条件、这些缘，衣服不可能穿在你的身上。 所以佛说：这件衣服是缘生的。 衣服是缘生的，那鞋子呢？ 缘生的。鞋架呢？缘生的。屋子呢？缘生的。国家呢？缘生的。世界呢？缘生的。 物质是缘生的，那精神呢？ 当然也是缘生的。思想丶感情丶主义丶学说丶文化皆是缘生。 在佛看来，一切因缘所生。 如果要说那些物质，精神丶感情丶文化的存在，都只是种种条件聚合而生成，缘生的存在。 要达到这种共识，需要达到某种境界。当境界达到某种高度话，只需一个念头将这些缘生的东西消失。 佛的世界，一切皆空，物质是不存在的。 当然，这些只是明旭个人的理解，不代表大家。而且他也只能意想，想想一个念头把人给灭了就觉得不可思议。 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 禅需要意会，佛主更不会啰里八唆跟你讲这些，佛主传法往往只是一个动作，一个微笑，或是一句话。 正如经书所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你能悟明白说明你有慧根。 你悟不明白也很正常。 都说众生皆可成佛，但成佛者又有几何？ 天禅大师面具下所藏是鬼是神他也不感兴趣，只是感觉灵海深处的水魄灵似乎有异动，对天禅大师进行探知。 灵院有人传言，天禅大师还有一个法号称之为天残大师。 天禅大师之所以戴无相神灵面具是因为降妖伏魔中被魔神刺瞎了双眼，并非是刻意遮面，传言是真是假不得而知。自他空降“别有洞天”时就是这副模样，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自打天禅大师入主天灵院后，原天灵院子鹤师尊便经常云游不见行踪。 子鹤师尊原本就是一散仙，后经伏魔老祖点化应邀别有洞天灵院坐地讲学，摇身一变成了地仙。后来伏魔老祖隐修，天禅大师空降天灵院后，子鹤师尊撂挑子，过起了闲云野鹤般逍遥自在的日子。 偶尔回来一趟授法也只是看心情，若不是回来探望身为灵院万法宗坛护坛使的小女白灵芝就更难一睹尊容了。 如今的天灵院被誉为通天灵院，意为只通天神脚下。风头盖过早日的天灵院。是众多修仙弟子心中的神往之所。 入定醒神后，众弟子鱼贯而出静心殿。有那么几位好像高人一等，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外面的干扰似乎被结界隔之门外。 明旭以空灵慧眼探知，这些人体内灵力波动根本和静心坐定时的波动不一样。 “装模作样。”明旭轻哼一声，踱步出静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