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啊！圣僧！
为了从钟离狐嘴里得到更多的鲜为人知的情报，独孤境默许了她在迎仙居住了下来，两人成双成对，进进出出，也不管世人奇异的眼光。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外事扬千里。 很快，栖云禅院的主持又包养了一位小美女的传闻，四处散开，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有一天，独孤境居然把钟离狐带到了栖云禅院，出道僧人和众居士皆侧目，却无人敢言。 下午，有一家电视台采访独孤境，让他讲讲皇帝和禅宗。 独孤境也不客气，开口就来： “武帝曾披袈裟，自讲《放光般若经》，感得天花乱坠，地变黄金。 办道奉佛，诰诏天下，起寺度僧，依教修行，人谓之佛心天子。 达摩初见武帝，帝问：朕起寺度僧，有何功德？ 摩云：无功德。 早是恶水蓦头浇，若透得这个无功德话，许尔亲见达摩。 且道，起寺度僧，为什么都无功德？此意在什么处？ 这一段挺有趣的，皇帝吹大牛把天花都吹坠落了，腆着脸索要些口头的功德牌坊，达摩硬是不给，不卖法情，实话实说，没啥功德。 帝与娄约法师、傅大士、昭明太子，持论真俗二谛。 据教中说，真谛以明非有，俗谛以明非无，真俗不二，即是圣谛第一义，此是教家极妙穷玄处。 帝便拈此极则处，问达摩：如何是圣谛第一义？ 摩云：廓然无圣。 皇帝把教家最高明的法宝一亮，暂停在此。 什么是教家？ 教家是依据经典，在闻思修之上的精修。 教家在精研佛理时，分成大乘、小乘。 大乘又分始、终、顿、圆，合共五教。 小乘有义，有法，可修，有道可成，有涅可证。 大乘始教，从有入空，为大乘渐次教的开始，明一切皆空，但未显一切众生悉具佛性之义。 大乘终教为渐次教的终了，说真如缘起之理，倡一切皆成佛者，明非空非有之义。 大乘圆教，俱赅一切，圆融具德，乃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义，好说有之时，纤毫不立。 说空之时，周遍法界。 教家持论教义，先讲真谛，俗谛，就是先明空、有之义，最后才讲第一义谛，即最高的空亦不可得，有亦不可有，非空非有，即空即有的上乘义理。 因此是教家最高原则。 梁武帝是中国信佛的第一位皇帝，他是萧何的第二十五世孙。 他一见达摩便出考题，可惜题出得有点儿俗套，被达摩一语化为虚空，将圣凡齐根斩断。 天下衲僧跳不出，达摩与他一刀截断。 如今人多少错会，却去弄精魂，瞠眼睛云：廓然无圣。 且喜没交涉。 五祖先师尝说：只这廓然无圣，若人透得，归家稳坐。 一等是打葛藤，不妨与他打破漆桶，达摩就中奇特。 就算你能参透那句廓然无圣，若只停留在祖师话上，也只是瞎掰乱扯。 为何？ 因为你的心还在漆黑的桶里，这个光亮得靠自性去点燃，别人吃饭帮不到你肚子饱。 所以道，参得一句透，千句万句一时透，自然坐得断把得定。 古人道：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 达摩劈头与他一拶，多少漏逗了也。 帝不省，却以人我见故，再问：对朕者谁？ 达摩慈悲忒杀，又向道不识。 直得武帝眼目定动不知落处，是何言说，到这里有事无事，拈来即不堪。 达摩面对这个糊涂虫皇帝，分别心特别重的大俗人仍旧慈心教导，但都白瞎，皇帝除了发呆仍是无解。 端和尚有颂云： 一箭寻常落一雕，更加一箭已相饶。 直归少室峰前坐，梁主休言更去招。 复云：谁欲招？ 帝不契，遂潜出国。 这老汉只得渡江至魏。 时魏孝明帝当位，乃此北人种族，姓拓跋氏，后来方名中国。 本来英雄一箭就能射大雕，但碰上菜鸟，八箭也白搭。 无奈，只得云少林寺面壁去。 直过少林，面壁九年，接得二祖，彼方号为壁观婆罗门。 梁武帝后问志公，公云：陛下还识此人否？ 帝曰：不识。 且道与达摩道底，是同是别？ 似则也似，是则不是。 达摩在少林寺旁的一处石壁下打坐，也不住庙，也不挂单，也不搭理谁。 六祖说得好： 生来坐不卧，死时卧不坐。 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过？ 如果有谁以为对着岩壁坐上九年就能成佛，那门口的石头狮子早就成佛了！ 究竟什么是圣谛第一义？ 傅大士《传心颂》送给大家：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 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 纤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 这里还有祖师吗？ 若有，唤来与老僧洗脚！” 电视的记者听得云里雾里，但只得佩服他是大德高僧！ …… 不知何时，讲经堂里已经挤满了信众，信众们热烈地鼓掌，不让独孤境走开，肯请他再多说点什么。 独孤境念了一声圣号，阿弥陀佛，接着说： “佛学是解决人的生死大事！ 第一，死亡是确定的，我们必须修行。 第二，死亡的时间是不确定的，我们必须立即修行。 第三，死亡来临时，修行以外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我们必须放下一切立即修行，放下是因为不值得！” 又是一阵更热烈的掌声！ 忽然，有一位二百五信众提出一个极令他尴尬的问题： “传说你又包养了一个女子，是真的吗？” 一席话落地，犹如炸弹，信众们一下子炸了营！ 独孤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冲钟离狐一招手，说：“你过来！” 钟离狐拧着小腰，曲里拐弯地就来到了电视镜头前，面对所有信众，她面带微笑，仿佛是来参加选美比赛的。 “她的身世非常可怜。 前世是一只九尾狐狸，今生是一个又聋又哑又瘸又瞎又智障的残疾人！ 我们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方便为门！ 前一阵她上吊自杀了，被我救下来，并且治好了她身上全部的顽疾！ 你们看！她现在很健康很健全！ 不聋不哑不瘸不瞎不智障！ 许多人在造谣生事，我是出家人，不怕这些。 心底无私天地宽！” 原来如此啊？！ 信众们热泪盈眶，几乎不能自已，有几个都要倒下！ 实在是太感动人了！ 电视台记者也激动得要死要活，他赶紧采访： “请问大德，面对如花似玉的美女，你如何保持住定心不动呢？” 独孤境说： “宇内精舍名，早晚空闻钟。 定心何曾有？匆匆过堂风。 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 何当一生长？只在刹那中。” 啊！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