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审讯
“你们磨蹭什么呢？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 一个靓丽的女行井走了过来。 看见她的第一眼，郑斌首先是被她的个头儿给震撼到了。 她的个子起码在一米七五以上。 因为穿的是行井制服，所以腰部的曲线并不十分明显。 但是凶堂处的衣服被顶得高高的，显然是因为内藏耸立双峰的缘故。 她的皮肤并不算很白，大概是因为没有上妆的关系。 但是淡淡的柳眉之下，乌黑的眸子里，射出惊艳的光芒， 让人不禁惋惜，这么好的相貌条件为什么要去作行井。 那一身制服、景辉，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硬，感觉像刀削一般。 高矮个儿行井见了她，立刻拘谨起来。 向阳道：“吴队，怎么您还亲自来了？” 那个被叫做“吴队”的女警没好气儿地说道：“要不是你俩磨蹭半天，我至于多跑这一趟么！——两个大老爷们儿，做事儿这么不干脆！” 向阳吓得立刻闭了嘴。 女警看着郑斌一皱眉，问两个行井：“怎么回事儿？” 向阳刚要开口，就被郑斌抢了先。 郑斌当然要口吐莲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了冤屈的良民，被向阳这条，啊，不是，这个恶井给欺负了。 女警当然不全信郑斌的，皱着眉头，看那个高个子行井。 高个子行井没说话， 他当然没有理由帮着一个外人，对付自己同事。 但是从他的眼神儿中，女警看懂，这个郑斌说得八九不离十。 “你就是这么执行我命令的！” 女警严厉地看着向阳。 那样子，就像一个凶悍的班主任，对着一个小学生。 向阳低头不敢说话。 “行了，”女警点着头道，“这件案子不用你跟了，停职三天，认真反省一下，回头交一份儿千字的检查给我！” 女警走到郑斌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郑先生，临行前，举长特别交代过，让我们对你以礼相待，很多事情去了菊里就能说清楚，所以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好的。”郑斌微笑着点了点头。 ▁▁▁▁▁▁ “今天下午两点到四点钟的时候，你在哪儿？” “‘白日夜店’。” “在干什么？” “谈事儿。” “和谁？” “秦天白。” “谈什么？” “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 “秦天白说要把他的店铺转让给我，所以我们在一起，友好地洽谈了一些转让的细节。” “我们看过你之前的一些收购公司的经历。两个多星期以前，你收购了一家西餐厅，还有排名世界五百强的上市公司‘粤凰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那家西餐厅的业主不是我。” “但是钱是你出的！” “……是的。” “就在今天上午，你还收购了‘惊都喜旺电子有限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这些收购项目，暂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收购餐厅，你出价二百六十万；购买‘粤凰’股份，你注资五千万；购买电子公司股份，你注资一千万；但是我们看过你和秦天白的收购协议上，你用了三块钱，收购了他名下的‘白日夜店’和‘保利借贷’两家产业，还有他的私人别墅——你不想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 “你不觉得收购金额略微有些偏低么？” “是么，我还觉得贵了呢。” “你少在这儿打马虎眼儿！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都是商业上的事情，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他愿意卖，我愿意买。你如果非要认为这个收购金额偏低的话，你可以这么理解，或许他看中了我的经营天才，觉得我能做得比他更好；或者他有钱，他任性，他非要一块钱卖我，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觉得这个说法，你自己信么？” “我信啊。” “……” 郑斌一边回答着话，一边不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他以前还没来过这个地方呢。 他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个小黑屋。 寂静阴森。 斑驳的墙面上，挂满了苔藓。 然后可能会进来一个身穿黑皮制服的女井，手里拿着长鞭……调教…… 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跟想象中大相径庭。 干净的地板砖， 整洁的墙面， 蓝色和灰色两种色调， 显冷。 墙上挂着闭路电视。 电视上面还有台摄像机，估计是负责拍全景的。 身后上方两端的墙角处，还有排风口和空调。 他坐在冷冰冰的铁椅子上。 这把椅子是特制的， 两个扶手之间，有一块挡板儿。 如果挡板儿被锁上的话，他就站不起来了。 不过菊里对他有特殊照顾， 既没有给他上靠，也没有锁上挡板儿。 郑斌发誓，出去之后，他也要弄这么一把椅子出来。 他前面三四米处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一台电脑，两个耳麦。 还有一个景观帽。 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景观。 桌子上的景观帽，是那个男景观的。 旁边还有一部手机也是他的。 两个景观身后墙上正中央位置，还有一台摄像机。 这台机器正好对着郑斌，估计是用来给他拍特写的。 他和李健被井车送到菊里之后， 两个人就分开了。 他也不知道李健那边儿怎么样了。 不过他能根据自己的情况猜出来， 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乐观，李健只会比他更糟糕。 那个女行井吴冰景观说得挺好， 说什么举长已经吩咐过， 找你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情况， 一定不会慢待你的，你放心…… 可是来了之后就变卦了。 突然有个男井查提出，必须要对他进行审讯。 然后麻的那个吴景观也不帮他说话。 之前在总统套房外，那种强势硬朗、俾睨天下的态度，也一扫而空。 当那个男井查强烈建议，一定要把郑斌送进审讯室审讯的时候， 她不置可否，态度十分模糊。 基本上等于默认了那个男井查的说法。 然后，郑斌就被人送到这里来了。 只不过，负责审讯的景观，不是她。 从这一点，郑斌就能猜出，她在打“太极拳”。 他知道，举长李从军肯定是想保他。 但是这个行井对长吴冰，肯定想办他。 之前三次饭局，跟菊里领导吃饭，她都因为“公干原因”没有出席。 这次他郑斌“犯事儿”了。 举长要保他，她表面上同意，然后暗中再让下属提出审讯自己。 这样一来，一旦郑斌向举长告状，她就可以以下属“强烈建议”为借口，为自己“违背上峰指示”找到了托词。 现在负责审讯郑斌的，就是那个“强烈建议”的男景观。 “好啊，那你倒说说看，他为什么非要一块钱把名下产业卖给你？我是不懂商业，但是商人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他以这么低的价格把产业转让给你，他能获得什么好处？” “我分钱给他啊！——他的店铺转让给我，我来帮他经营搭理，他不用像以前那么着急上火、也不用奴颜婢膝地去打点人情儿，每年赚到的利润，我分出一部分来给他。” “分多少？” “六四开，他六我四。” “你说的这些，你的协议里面可没有写！” “那是为了B税，他不想交睡，他又信得过我，所以我们只是做了口头上的协议。” “郑斌，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白痴啊？” 郑斌差点儿就要本能地接一句“不准美化自己”。 当然，他没说，只是笑了笑。 “秦天白有家‘地下堵场’你知道么？” “知道啊。” “是你砸的？” “是啊。” “这么说，你也承认秦天白的‘保利借贷公司’和‘白日夜店’都是你让人砸的？” “没错，都是我砸的！” “好！你承认就好！——整个夜店的场子被砸得乱七八糟，秦天白手底下的保安个个鼻青脸肿，他们也都承认，是你派人砸了‘白日夜店’。 就在两小时之前，秦天白身中一刀，喉管被切开，死在自家夜店的包厢内。他 的私人别墅里也是一片狼藉，他的家人口口声声说被你威胁过。 对此，你就不想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 “哦，你的意思是，场子是你砸的，人死在了现场，但是跟你没关系——你这么编，就不怕崩了？” 那名男井官用不无讥讽的口吻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郑斌两手一摊说道，“我是跟他产生过一些小的争执，但那都是仁民内部矛盾，至于他为什么死了，我也不清楚。追查死因，这应该是你们井查要做的工作吧。” “我们现在就是在追查他的死因！——你刚才说到事实，那么我来告诉你事实是什么。 事实就是，你通过爆力手段，强迫秦天白向你转移资产。 在遭到他的严词拒绝之后，你恼羞成怒，沙人泄愤！” 男景观的声音越来越大，说道“沙人泄愤”的时候，犹如当头棒喝一般。 可郑斌无动于衷。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沙人。 你让一个没有沙人的人去承认自己沙人，不论使用什么样的心理战术，都是无效的。 但是郑斌现在的处境的确很糟糕。 就在郑斌从“白日夜店”走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 秦天白死了。 井方在短时间内迅速掌握了所有不利的证据。 而这些证据的矛头，则迅速指向了同一个人，郑斌。 郑斌不说话了。 也没啥好说的。 “郑斌！” 男景观高声喝道。 “呵呵。”郑斌笑。 “你严肃点儿！” “呵呵，我一直很严肃。” “那你笑什么！” “笑，不代表我不严肃。我只是不认同你刚才的推理。你说我杀了他，好啊！凶器呢？证人呢？直接的人证物证你都么有吧！ 就连你说的‘沙人动机’都不成立！ 我恼羞成怒？ 我沙人泄愤？ 就因为他不愿意交出他那点儿资产？ 呵呵！ 你信不信，只要我高兴，我能拿出比他资产十倍还多的资金量！ 就他手里那两个小钱儿，也就你们觉得是钱， 我郑斌，呵呵，还真不放在眼里！ 你说我砸了秦天白的夜店，这我承认，多少钱我照价赔就是了！不过很可惜，现在他的这个夜店是我的！ 你说我砸了秦天白的堵场，我告诉你，别说是他的堵场，以后只要是堵场，我郑斌见一个砸一个！ 你说我威胁他的家人？你怎么不查查我为什么要威胁她们！你敢让她们到这里来跟我对质么！你怎么不查查秦天白没变成鬼之前，都干了些什么不要脸的勾当！” 郑斌一字一顿地说道：“有很多人想让秦天白死！但那些人里面，绝对没有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要他死！ 这条老狗也就是死了！ 他要是没死，我让比死还难过十万倍！” “郑斌！”男景观站起来大吼，“你不要嚣张！” “呵呵，我嚣张的样子你没有见过！我现在仅仅是在跟你阐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 “好啊！”男景观冷笑道，“你讲事实是吧！咱们据再来谈谈另一件事实！——收购餐厅，你出价二百六十万；购买‘粤凰’股份，你注资五千万；购买电子公司股份，你注资一千万……” “等等！这些话我记得你刚才好像说过一遍吧？你重复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你觉得水字数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么？” “我想问你的是，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 “收购餐厅，你出价二百六十万；购买‘粤凰’股份，你注资五千万；购买电子公司股份，你注资一千万——我们有翻阅过你的个人档案，和银行的存款记录，在此之前，你只不过是一个‘销售代理公司’的小职员，而且就在前不久，你还因为跟上司打架，被公司给开除了——所以我的问题是，你的钱！——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跟秦天白的死有关么！——我拒绝回答！”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秦天白死了，你是第一嫌疑人，我奉劝你最好配合我们，我们也是希望找到有利于你的证据，帮助洗脱你的罪名！” “呀，突然变得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之前说，他的保安让我给打了，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了， 我走的时候，秦天白死没死！ 他的保安眼瞎么！ 那个满头棕毛儿的小子，你们抓到没有？ 我走的时候，他还在地上趴着呢！ 他走得比我还晚呢，凭什么我就成了第一嫌疑人了！” “郑斌，你不要尝试转移话题！我现在在问你，你的钱是从哪儿来的，请你正视这个问题！”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问得本身就很滑稽。 我有钱就一定要存银行里么！谁规定的！ 现在M国的银行咣咣地倒闭，我怎么知道华夏国的银行是不是永远屹立不倒！ 所以我有个保险箱，我有一大笔钱，都存在那里面。 你们在银行记录里查不到，这很正常。” “那你从哪弄的那么多的钱？” “我赚钱的方式有很多呀！你要想听的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样，我长话短说啊！ 我十六岁的时候呢，遇到一个老头，名字叫‘药尘’，他被‘魂殿’的人追杀，让我给救了。老大爷很感激我呀，就给了我一把‘闯王军刀’和一张藏宝图，我在寻找宝藏的过程当中，认识了一个叫‘胡斐’的小朋……” “郑斌！”男景观气得暴跳如雷，手指着郑斌，“我告诉你啊，你少在这儿给我装神弄鬼儿的，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 就在这时，男景观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