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归去来兮68
尧光笑了笑，难得露出一丝柔情，抚上它俊俏冷硬的脸颊。 雷兽赶紧用手握住，并用唇轻吻掌心。 “尧光！” “雷兽，我以为你变聪明了，原来，你还是那么傻。” “傻吗？我无论聪明，还是傻，都是因为你。” 青灰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虬劲有力的胳膊将柔软的腰肢圈拢，那黑潭似的眼睛也变得柔软起来，透亮的眸子全是眼前俏丽女子的蹁跹身影， 低沉的声音，少了一丝紧张，多了一份缱绻，令凝固的四周都不免染上了梦幻般的粉色。 尧光叹了口气，缓缓道：“雷兽，洪荒都没了，谁和谁在一起，又有何意义？” “有的！”雷兽将她的手握住，粗粝又不失温暖的大掌，给人一种忘却凡尘困扰的错觉，“就算是重归混沌，就算是再没有自我，只要知道你在我的身边，我也是高兴的。” “哎……真是个傻子！”尧光垂眸，对雷兽的痴缠有些佩服起来，“时间凝固不能太久。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 “自然是随你一起。”雷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尧光的话头。 尧光顿了顿，在空中划出一道门，“你……罢了，走吧。” 雷兽双眼浸满了喜色，像极了要与心上人共结连理时的幸福模样。 ………… 大言山悬崖处 月上中天 不过离开片刻，又回到了这里，雷兽突然就明白了尧光的打算。 “你想去崖底？” “嗯。” 一阵烈风吹过，炙热而又干燥，令雷兽的不禁抿嘴舔了下唇角。 那是尧光出生的地方，是神力无边的天神摇蓝。 雷兽知道，自己不过是只修为厉害点儿的妖兽罢了。哪怕吸食无数清浊之气，在渡给尧光后，它仍然妖力无损，但若是以它的妖身进入造神之地，怕是比以前上神木顶端还要凶险万分。 然而，那又怎样？ 雷兽十分清楚自己的目标！ 即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它也再不会与尧光分离片刻！ 做不了她的心之所爱，它也定要在她心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雷兽。“ “嗯？“ 内心已做了决断，它便坦然迎上尧光的目光。 “你可还记得我从这里出来的情景？” 雷兽一愣，不由陷入回忆。 “当时你就是从这里出来的。片缕不着，神色全无。像一个不谙世事的稚童，实则确实通晓天地的天神。” 说到这里，雷兽不免勾唇轻笑，刚毅的五官，显露出少有的缅怀与喟叹。 “那时，我还不知情为何物，更不懂欲念之威。然而，只那一眼，我就预感，如果不立刻将你杀死，我便极有可能失去极为重要的东西。” “我……” 雷兽伸手抵在尧光的嘴唇上，“如今，你也知道了，我除了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哪怕是这条命。 走吧，就算下面比修罗地狱恐怖万千，更可能让我瞬间灰飞烟灭，但我只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你身边。 尧光，我要你将我牢牢的刻在心里，放在心上！” 一阵疾风吹过，将雷兽和尧光的长发吹起，相互交缠起来。 更加狂蟒的大风再次吹过，雷兽一个扬手，就从两者交缠的发丝中截取了一段揉碎了、化成齑粉在吞进自己的嘴里。 “你……” 大风产生了巨大的噪声，令尧光想要出口的话，被毫不留情的吹散飘走， 而雷兽似乎也不打算听尧光说出任何话来。 它现在只想任性地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一股拉扯，虬劲有力的臂膀将尧光再次拉进，然后低头，那满嘴的齑粉便通过唇舌的纠缠，在彼此的嘴里翻滚。 尧光闭上眼，静心体会雷兽的激情与疯狂。 很快，略带焦黄味儿的齑粉在唾液的浸泡下、滋润下，沿着喉管进入了体内。 “尧光，你要记住，我是你的男人！是给过你快乐与痛苦的上古凶兽！” 通红的双眼，预示着雷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尧光，被那炙热的目光所震撼，忘记了周围烈烈疾风，在十指交错的瞬间，一个晃眼，便随着雷兽往崖底飞去。 悬崖极宽极深，坠落的瞬间，尧光有了一种失重的错觉。 当然，她是天神，雷兽是妖兽，不可能对自然坠落毫无防备。 很快，在适应了下坠的速度后，她释放出神力，开始将自己和雷兽包裹在一个屏蔽疾风的结界里。 先前的告白，没有令雷兽产生一丝尴尬，它依然紧紧握着尧光的手，见外面一片雾蒙蒙的，不知道要下坠多久，便恢复以往的冷静，问道：“对这里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 尧光有一丝哑然，没料到雷兽的情绪会如此收放自如。 先前那么激扬陈词的，差点儿就让她…… 尧光嘴角微抿，有些唾弃自己没用，不过，既然它都能恢复如常了，自己还沉浸在那番……哎，不想了不想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她开始没话找话，“自从我从这里上去后，一次都未再回来过。从不曾想念，也未产生过好奇。很奇怪，不是吗？” 雷兽点头，“是很奇怪。按理说，无论何种妖兽，都对自己的出生地有着莫名的感情。而你，就算是天神，是天地自然孕育而生，也应该对出生地有些特殊的印象。” “是啊，若不是你带我回到这儿，我可能早就忘了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 雷兽突然扭头看向尧光。 “怎么？”尧光心理有些莫名的情绪，想要仔细辨认，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地自然孕育而生，这是你告诉我的。” “嗯，”尧光回忆了一下初次和雷兽的见面场景，好像开场白就是：吾乃天地孕育之天神尧光！ “我记得洪荒自开天辟地到上古天神地魔大战，以及后来数万年各种发生在洪荒的大小事情。可为何，我对自己的出生，总是感觉朦胧模糊，没有确切的印象？” 雷兽见尧光陷入沉思，不知道如何接话。它往结界外看去，发现雾蒙蒙的一大片，似乎有了些许不同的地方。 “尧光，你看！” 尧光闻言，顺着雷兽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 下坠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按照估算，应该也到了月落日升的时候。 不过，在雾蒙蒙的下方，尧光双眼一眯，展开神识往下探去。 那里，同样雾蒙蒙的一大片中，有一个正在缓缓往上移动的物体。 那物体看不清形状，但却有着烈焰般的火红色外表。 “是太阳。” 尧光正要抬头，突然，她顿住了目光。 天啦，她看到了什么？ 在雾蒙蒙的下方，有一个正在上升的太阳。 这不奇怪。 日升月落，本就是洪荒几十万年不变的规律。 然而，谁能告诉她，那个正在上升的太阳下，为什么还有无数个，看不清形状，却同样燃烧着烈焰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