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虚情假意
突然，一个声音唤道：“阿强，阿强，你醒醒。” 史文强赶紧睁开眼，只见方媛媛俯身看着她，俏目圆睁道：“你咋的了？。” 天已经黄昏，来往的船只上开始打开警示灯。远处铺在江面上的余晖，把江水也映成一片通红。大地上升起一股朦胧的淡烟，萦绕在萋萋芳草潺潺流水边，暮鸦停在枯枝上，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寂寥的鸣叫，远处的大山，沉默着，在金光中渐渐暗淡下去。 方媛媛抚摸着他的额头，俏声道：“吓我一跳刚才。” 史文强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方媛媛道：“从未听过你打呼噜，刚才睡着时鼾声很大，而且一会有，一会没的。” 史文强长舒口气，笑道：“可能是太累了。” 方媛媛道：“阿强，要不，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别人，你找个地方散散心吧？” 史文强侧首看着她道：“本来我就很轻松呀，你看，贸易公司魏涵语经营，工程赵娟娟负责，浴都和KTV周玉婷和宁平管理。我只不过兴趣来时，扩展一下范围罢了。” 方媛媛笑道：“那为什么这么累？” 史文强道：“可能想的太多，担心的太多了。” 方媛媛道：“那不得了，找个地方玩玩，把烦心的事先撂下，放松放松。” 史文强站起身，说道：“成，等过几天。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回滨海。” 方媛媛也起身挎着他的胳膊，微笑道：“好，咱们走吧。” 高速路上，一前一后飞驰两辆黑色轿车。 史文强坐在前方的车后座上，拿起手机：“我还半个小时就到了，你们先睡吧。”挂断电话。 高辉问道：“强哥，是去嫂子哪里吗？” 史文强点点头，说道：“阿辉，阿飞哪里你盯紧点，千万别出什么事。” 开车的高辉目视前方，点点头道：“知道了强哥。” 史文强感概道：“也没办法，谁叫老三喜欢这个。但你们谁都不行碰，记住没有？” 汽车很快到达滨海出口，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从监视器里看了看车牌，抬起栏杆放行。 又过十几分钟，缓缓的开进靠江的公园式别墅区内，转了两个弯，至99号院落停下。 欧阳若曦和陈君君出来迎接，三个人相拥着迈步而入。 史文强坐在客厅沙发上问道：“你们俩怎么还不睡？” 陈君君笑嘻嘻道：“有个小子要追若曦，献殷勤请我们宵夜，我也跟去沾光光，这不刚回来。” 欧阳若曦嗔骂道：“死丫头，就你话多！” 史文强笑问道：“是么，长啥样啊，有时间领我瞅瞅，看能不能配得上咱们若曦。” 欧阳若曦用食指点着两个人，跺脚说道：“你、你、你们联合两个欺负我，哼！” 陈君君牵起她的小手道：“还真生气呀，和你开玩笑呢。”说着，拉她挨着史文强左侧坐下。 欧阳若曦小嘴撅着垂首不语，双手搅缠衣角。 史文强将她抱在怀里，说道：“好了，逗你呢。” 陈君君起身坐在右侧，趴在史文强肩膀上笑道：“哟，可怜的孩子，泪都出来了。” 忽听门外高辉道：“强哥！” 史文强忙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进来。” 只见高辉和阿华，从门外抬着一个头罩黑布的人，放在地板上，说道：“这人在窗户偷窥，被我打晕了。” 史文强眉头一皱，问道：“打开看看。” 高辉抓住黑布罩，用力往上一拉。 陈君君一声惊呼：“呀，怎么是他？” 欧阳若曦也膛目结舌道：“他怎么知道咱们住这？” 史文强道：“这个就是要追若曦的人？” 陈君君道：“嗯，他是咱们商场的主管。可我俩没告诉他住址，他怎么会找到这来？” 史文强道：“你们俩去楼上，我问问。” 待两个女孩上楼，高辉从卫生间端来一杯凉水，倒在年轻人脸上，叫道：“嗨，醒醒！” 林少杰慢慢张开眼，战战兢兢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史文强问道：“你在外面干什么？” 林少杰爬起来，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眸光充满恐惧，结结巴巴道：“没、没干什么。” 高辉喝道：“快说，再不说，老子弄死你！” 林少杰吓得一哆嗦，忙道：“我喜欢若曦，所以才......” 史文强微笑道：“你喜欢人家，也得问问人家同意不同意，这么追女孩会吓跑人家的，你说对不对？” 林少杰连连点头道：“是，我再也不敢了。” 史文强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俩住在这的？” 林少杰咽了口唾液，这才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篇。 听着听着，史文强不由得大惊失色。 原来三年前，林少杰在贵霖天下浴都认识个小妹，叫陶桃，是本地农村的一个姑娘，她的父母都是农民，家境很一般。 陶桃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当时才十六岁， 个子不高，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发育也比较成熟，浑身洋溢青春的热力。特别她那一张甜润的小嘴巴，最让人着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谓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什么样的话到她嘴里，都跟真的一样。她甚至能够 用谎言骗得连自己信以为真，连自己都骗的人，更不用说骗别人了，善良的父母也拿她没办法。 辍学后，陶桃到滨海市一家工厂做临时工，没干多久就辞职了，整天在家呆着东游西逛，无所事事。 因为年龄小，家里也不需要陶桃靠劳动来支撑这个家庭。老实巴交的父母也没有强求她去做什么，只是觉得，等她长大，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陶桃的思想精髓，只有两个字：享乐。她什么都不想干，唯一想干的事就是花钱。因父母都是农民，养不起她这个闲人。无奈，年底陶桃又出来打工。 这一次，她名义上是去饭店当服务员。但实际是进了贵霖天下浴都，做的按摩小妹。 陶桃明白，如果父母一旦知道自己竟干这种不耻勾当，准会把她的腿打断。所以，她一直瞒着自己熟悉的所有人。 由于能说会道，又长得特别娇小可爱。渐渐的，吸引住不少客人。 还不到三十岁的林少杰，常常发了工资就去赌场。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所以也赢了很多次钱。但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姑娘见面还觉得不错，但一听说他经常赌博，都不愿继续来往。 有天晚上，林少杰赢有几千块。便请朋友们大吃一顿，酒也喝了很多。 席间，一个朋友提议道：“听说贵霖天下的小妹不错，咱们去玩玩？” 林少杰连连点头，回道：“好，我请客。” 酒足饭饱后，便一起厮跟进浴都。 几个人刚坐下，妈咪就领着几个小妹，排队站在前面，供他们挑选。 林少杰一边剔牙一边抽烟，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就她。” 陶桃这时刚干不久，多少还有点羞涩。正因为如此，扭扭捏捏的样子才更让人喜欢。 林少杰发现，他跟这个小妹只要说些露骨的话，她都会脸红，顿时有点怜香惜玉起来。 陶桃小鸟依人的贴耳轻语道：“我刚来不久，有什么不对的别见怪。” 林少杰高兴的回答：“不会、不会。”经常在娱乐场所厮混，能碰上个雏儿那真是不易。何况面前这个看起来像个中学生的美人，他顿时美垂涎三尺。 陶桃哪懂什么按摩，只会跪在床上，用一双小手，在男人的身上抚来捏去。 林少杰干脆说道：“你别忙活了，咱们俩聊会。” 桃夭螓首低头，满面含羞的说道：“嗯。” 林少杰就抱着她，两个人面对面的躺在床上，一番软语温存之后，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陶桃问：“你有老婆么？” 林少杰幡然醒悟，回道：“我单身，你呢？” 陶桃娇笑道：“我才十几岁，男朋友还没有嘞。” 林少杰便道：“那你别做了，我娶你！”于是，即信誓旦旦地，开始勾勒两个人未来的美好生活。 陶桃听得如痴如醉，渐渐伴随着他的描述闭上双眼。 林少杰见时机成熟，翻身压上去，含住她的嘴唇，伸手褪去她的衣裤。 突然，有的东西奋挺直入。 陶桃猛地弓起身，‘嗯哼’一声，微启双目，轻语道：“轻点，疼。”又缓缓的合上。继而搂住男人脖颈，双腿岔开夹住胯部。 从此以后，林少杰三天两头的去浴场，每次都叫陶桃来为自己服务，而且出手很大方。 陶桃虽知这种场所没什么感情可谈，但还是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杰哥。 林少杰长得一表人才，如不是因为赌博，别说她了，就算其她女孩也会怦然心动。 陶桃见这个杰哥出手大方，为人仗义，让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安全。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就到了春节。 除夕晚上，林少杰早早来到浴都门口，打电话叫出陶桃，然后领她走进一家颇有情调的酒店。 饭后，又在不远处的旅馆开了间客房。 林少杰用磁卡打开门，一弯腰抱起女孩。 陶桃顺从的任他亲吻宽衣，悄声问了一句：“杰哥，你能爱我一辈子吗？” 林少杰咬着她的耳朵道：“那当然，你放心，等赚够钱，我一定娶你！” 陶桃幸福地闭上双眼，哼唧着急喘迎合…… 林少杰早驾轻就熟，抬臀悍然入侵，然后趴下运动，手还不停的抓捏。 开始时，陶桃还隐隐约约觉得年纪有点不般配，比她大十来岁。遂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只要两个相爱就行。但她并不知林少杰赌博，只知他花钱如流水，人还仗义，对自己更细心呵护，就坦然接受了这份感情。 在不断的交往中，两个人变得十分默契，且还有很多的共同语言，陶桃感觉自己很快乐。还有一点，是因为林少杰很厉害。 有一次，陶桃和客人发生几句口角。那个客人不依不饶，她就打了个电话。 林少杰闻听，立刻带了几个小弟兄，赶到浴场，把事情摆平。 于是，陶桃决定，带回去见自己的父母。 当天，林少杰特意找了位朋友，开一辆奥迪轿车轿车，又买了很多礼品。 陶桃从街坊邻居那艳羡惊讶的目光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和自豪。 陶家也比较满意，都以为轿车是未来女婿的。这贫寒农家，觉得女儿好像捡了宝贝似的。 后来，两个人又回去几次。 陶家父母对林少杰简直敬为上宾，恨不能立即让女儿嫁给他。 至于林家，陶桃也买来几身好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清纯文静，与男友登门探望。 喜得林少杰父母眉开眼笑，整天愁着儿子找不到媳妇。现在竟然领回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孩，赶紧热情招待。 年轻娇美的陶桃，自然也就成为林少杰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 有几个要好的小弟兄，他们看整天吊儿郎当的林少杰，竟然泡了一个这么小的女孩，皆羡慕得要死。 但林少杰纯粹把她当成了玩物，根本没有结婚的意思。因他知陶桃的岁数小，未到法定年龄，没理由跟自己提出结婚要求。两人整天在家里颠鸾倒凤的，什么活也不干。 林家父母觉得，儿子好不容易处了个对象，眼下最重要任务就是谈恋爱，也不强求林少杰出去工作。 只要有饭吃、有钱花，两个人才不管别的哩。 所以，那段时间，是最开心的日子，还经常玩得花样百出。 孰料没多久，陶桃怀孕了，铁了心要嫁给林少杰，逼他非结婚不可。 林少杰却道：“你现在还小，就算结婚也不能要孩子，生下来上不了户口，还是去医院打掉吧。” 陶桃热泪盈眶，拉住他苦苦哀求道：“少杰，我想要这个孩子。” 林少杰面无表情道：“怎么要？让孩子一出生就成黑人么？”然后残酷地推开她。 无奈，陶桃只得一个人去医院。当流产后从医院里蹒跚出来，林少杰并未出现。甚至接下来几天，也没照顾她。 虽然很伤心，但陶桃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觉得，唯一能够结婚的理由，还是怀孕。 次年，刚满十八岁的陶桃又一次怀孕了。在客厅里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少杰，怎么办？” 交往一年多以来，林少杰渐渐看清了这个女孩的本来面目：不但好吃懒做、而油嘴滑舌谎话连篇。便想分手，即随口说道：“干脆打掉算了。” 陶桃死活不 同意，央告道：“少杰，生下来吧。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结婚的。” 林少杰的口吻十分坚决：“不行！” 陶桃硬着脖子，赌气般说道：“那好，我就一个人生下来，不用你管！” 林少杰皱起眉头，低头抽烟。 陶桃见状，以为他答应了，便高兴的哼着小曲，打开冰箱找吃的。 林少杰做梦也没想到，她会以怀孕为由赖上自己。他发现，自己与这个女孩的距离越来越远。可为了面子，他不敢和家人说，也不敢跟朋友说，更不敢再逼她去打掉孩子。因为他害怕，年纪轻轻的陶桃性情偏执，真要惹急了，是什么事情都会干得出来的。 在受不了陶桃天天在身边发牢sao，和以生下孩子为要挟。林少杰终于妥协了，答应结婚。因陶桃还没到法定年龄，他们没去领证。 中秋节，女孩挺着大肚子，邀请来亲朋好友，便草草的结了婚。 婚后不久，陶桃很快就去医院打掉了孩子。她不想马上就承担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年纪轻轻的还没玩够呢。 开始，陶桃还对林少杰抱有莫大的希望，觉得他会撑起这个家。但越来越发现，老公除了赌博之外，跟自己其它的共同点完全一样，只会好吃懒做，坑蒙拐骗，别的什么也不会干。且林家也没什么积蓄。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不去工作，吃什么，喝什么？失望之余，陶桃突然想到了一个字：骗！在这之前，她在浴都做小妹时，就曾以开商店为名，成功地骗过一位外地老板的两万块钱。 当然，只要不贪图女色，别人也没那么好骗，那只有先拿自己的亲友下手。 这天早上醒来，陶桃搂着老公脖子，娇笑道：“老公，咱俩都没上班，没钱花怎么办啊？” 林少杰闻听，不耐烦地说道：“我上哪弄钱？有本事你去搞！” 陶桃迟疑片刻，说道：“钱倒是有现成的，就看你要不要了？” 林少杰瞪大眼珠子问道：“傻媳妇，哪有不见钱眼开的？快说，怎么搞？” 陶桃笑道：“我舅家表哥，在省城开了家公司，生意发财好，每年挣几百万呢。如果咱们入点股，什么也不用干，到年底分红，就会有一大笔收入。” 林少杰点头道：“好，我来想办法。”没过几天，就东拼西凑的借来一万元钱。 陶桃拿到钱，没去找表哥。而是直奔通讯大厅，花五千买下一部昂贵的手机；又从头到脚的买了身漂亮新衣服，也顺便给老公捎回一根廉价的黄金项链。还剩下两三千块，没花掉她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回家说道：“老公，咱们去旅游吧？” 林少杰诧异道：“你那来的钱？” 陶桃挤眉弄眼道：“你陪我去玩，我就告诉你！” 林少杰茫然的点点头，两个人便坐车去了海边。开开心心玩了一天，晚上在宾馆的房间内，他问道：“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你又买手机，又买衣服的，现在又来旅游，你哪来那么多的钱啊？” 陶桃趴在他肩膀撒娇道：“就是你给我的钱呀！” 林少杰奇怪的问：“哪些钱不拿去入股了吗？” 陶桃咯咯笑道：“老公，我是骗你的，根本就没那回事儿，我就是想弄点钱，咱俩好潇洒潇洒！” 林少杰闻听火冒三丈，大怒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最晚到年底你必须把钱还上，不然我跟你没完……”说着，说着，他声音慢慢低下来。毕竟这钱自己也花了一部分。 陶桃笑盈盈道：“只要你听我的，就会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