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对不起

    没错呐，偿还，偿还袁馨，也偿还北家的每一个人。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说不定，他们会拥有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儿，会在他们所有人的宠爱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不会遇到她遇到的那些危险，不会因为疾病痛不欲生。

    更不会让他们所有人，随时随地，提心吊胆地为她担忧着。

    可是她来了，并且……自私地舍不得离开。

    所以，她拼命地活着，想要再多爱他们一些，更多一些，把那个被自己占据了身体的本该成为他们一家人的小生命，她的那份爱，也一起加倍地偿还给他们。

    mama，我的到来，让你这么苦痛，对不起……

    “玺儿……”夜晚，北栎抱着女儿，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她头顶，闭着眼，谁也看不到他的心疼和愧疚。

    “爸爸mama……对不起你……”

    爸爸对不起你，这么久，没有发现mama对你的疏离。

    对不起，今天你那么难过那么委屈的时候，选择了mama而不是抱抱你。

    对不起，让你生来做我的女儿，还受尽了伤害和委屈。

    北玺趴在爸爸怀里，小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懂事地安慰着他。

    “爸爸，不要讲话喔，不论怎样，玺儿都特别特别爱爸爸mama，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所以玺儿一出生，就拥有了其他小朋友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够拥有的一切……”

    她反手圈抱着沉默的男人，软糯糯的童音里尚且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没有怨怼，只有深爱与温柔。

    “mama给了我生命，爸爸哥哥爷爷奶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教会我勇敢，坚强。”

    “所以啊，不需要什么道歉，你们根本不欠我什么，而是我，要更加更加超级的爱你们才对呐~”

    说着，她弯着眼眸，仰着小脸儿凑上去，在北栎脸上轻轻地印下一个软乎乎的吻。

    北栎笑着将女儿用力地抱在怀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

    那句话，他听过。

    原话是：mama教会你善良，爸爸教会你勇敢，家人守护着你长大成人……

    宝贝儿，就算没有mama付出一切的爱，你也天生善良。

    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北栎抱着娇娇小小的女儿，心里疼的像是被人用针来回地扎一般。

    这是他的女儿啊，他和他爱的妻子的女儿，可为什么，妻子对女儿的爱，突然那么的廉价？

    犹如……施舍。

    直到北玺睡着，乖乖地闭着眼躺在那里，像个羸弱不堪却又精致到极点的玩偶娃娃一样。

    北栎轻轻抚过女儿尚未长开的眉心，眼底盛满了了怜惜与心疼。

    替她掖好被子，小心地退出她的卧室，关上门后，却发现儿子倚靠着墙，抿着唇沉默地，眸光晦暗地看着自己。

    父子两个对视后，极有默契地轻声离开这里，来到一处隐蔽安静的地方。

    “……爸。”北煜张口喊他一开口，声音却哑地不像话。

    “我会和你妈……”北栎刚起了个话头，却被北煜再次出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