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黎明
深夜总是漫漫，有人说，穷人的时间，是不值钱的，而富人的时间，却是反之不同。 这世间上天赐予的时间，都是以每分钟六十秒的速度走着，贫穷也好，富裕也好，这时间的流速永远相同。 无论你怎么浪费，或者怎么珍惜，无论你是在受苦，还是在享乐。 同一片星空下，或许有人在以两元的泡面为餐，或许有人享受着万元一晚的顶级服务，而这世界的黎明，只要你还有心跳，便是迟早会见到。 永市红岩温泉避暑山庄，此时正有数名敬员正在悠哉的享受着“假期”，而他们放松享受的便是极为正规的按摩服务。 四名中年敬员身穿白袍，坐在躺椅上，全身放松着，享受着指尖揉捏的快感。 敬员也是人，偶尔享受这些自然也不足为奇，而且并非所有的按摩都得沾染“晴色”，辛苦劳碌了一天的敬员偶尔亦是需要人帮忙松动筋骨。 只是无论外界再怎么说明敬员的工作辛苦，你能看到的敬员基本身体肥硕油光满脸，这便十分好笑，尤其是些许视频里众敬员一哄而上的逮捕行动，就仿佛贪食的猪拱白菜一般。 高旗自然是对敬员十分厌恶的，毕竟一个明一个暗，但是也不至于厌恶到看到一个杀一个，或者誓要杀光所有敬员这样的程度。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高旗最多多看敬员一眼，也就这般过去了。 而有些人名列高旗行动目标清单，那他便难逃死劫。 尤其是高旗直接被闹脾气的林莲轰出家的时候，他便知道该去做什么了。 长夜漫漫，有些人享受的，是他们人生最后的幸福时光。 这处避暑山庄说来完全没有山庄的地理位置，只有山庄的外形外貌，位处闹区的山庄却是雕花木拱，林檐高翘，颇有古风特色。 闹区如此大气装修，其实很直白的说明，消费不浅。 而躺在套间里接受按摩服务的数名敬员为什么能承担的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公务员的工资，可不是很高的，有些地方有些岗位，不仅累的要命，而且薪水低微。 或许他们自己懂得，自己钱路来源到底是何处。 只是他们或许不懂得，有些钱收了，可是要还的。 高旗面无表情的站在街道对面的便利店门口，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巧克力，便折下一块放在嘴里嚼着。 然后他拿出裤兜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便迈步朝着那山庄走去。 他的心情说不上很糟，只是今晚比较不舒服，尤其在自己被林莲扑倒，而自己却下意识推开林莲以后。 他边走边咬着巧克力，然后细细的咀嚼着黑巧克力的苦味。 他不是因为林莲的举动而感觉不舒服，而是对自己无法接受那些常人常有的东西而不舒服。 “...” 高旗一手丢下手里的巧克力外包装，他的脚步一顿，便是看到一辆便车停在山庄门口，而里面再次走下四名大腹便便身材臃肿的男子。 于是他弯腰又捡起地上的塑料外包装，眼角迅速扫过这一处街道的摄像头位置。 然后高旗颇为怪异的坡脚斜斜沿着一条线路走着。 他立起衣领，让自己黑衬衫的领口遮住自己的小半边脸，然后扭扭曲曲的朝着那山庄大门走去。 他比那后来的四个敬员只慢步些许，所以他走入店铺的时候，那四个敬员还在山庄大厅里大声聊着天。 脱了衣服，他们只是普通人，便是也丝毫不在乎形象。 “哒哒。” 穿着衬衫西裤皮鞋的高旗迈步山庄，此时的他面容黝黑，双眼深陷，还留着一后梳油头，看着像极了成熟大叔的样子。 “先生，你有预约吗？” 高旗一走进山庄，一个漂亮的女孩便是迎了上来。 “有。” 高旗看了一眼女孩，然后看了一眼那四名敬员，而其中一名敬员刚好转过头看向高旗。 高旗伸手后探，便是从背部拔出一把装了消音的伯莱塔手枪。 “啪！” 高旗直接朝着那敬员的头颅射击，然后迅速的朝着另外三个男子头部射去。 “啪啪啪！” 四声拍手声猛然响起，那女孩吓得呆住，才看着四个男子摇晃着身体倒下去，便是身体一抽，然后回神一般的看着高旗举着手枪稳稳对着自己。 “嘘。” 高旗看着女孩轻轻嘘到，示意女孩不要出声。 “回家去吧。” 高旗朝着女孩说道。 “...” 女孩双眼一楞，便是快速往外跑去。 就在女孩掉头以后，高旗便再次扣动扳机。 “啪！” 女孩身体摇晃着，便飞扑了出去。 高旗面容平淡的收枪，单手下垂，从自己的背脊出拔出一把军刺。 这是一把以华夏国独有的军用刺刀——81军刺为蓝本模型打造的短军刺，当然其延续了81军刺令人生畏的特点，四道放血大血槽。 高旗一手低垂军刺，仿佛来过这处山庄无数次一般，脚步毫不停滞，极其熟稔的来到一间汗蒸包厢里，然后直接推门而入，并顺手拉上了房门。 “你干什么！” 原本还在聊天的敬员看着高旗走进汗蒸房，手里还拿着极为尖锐的刀具，其中一个男子便是一声厉喝，赶忙从地上起身。 而高旗入门后脚步不停，他径直走向那起身的男子，动作无比快速的往男子心口一捅，然后快速抽出，面转已然目瞪口呆的另外三人。 那三人还躺在榻榻米上，身体半撑着未起来。 “唔！” 高旗身旁的男子心口中刺，便是瞬间捂住自己喷涌着鲜血的心口，然后双膝无力的跪了下去。 而这时另外三人才回过神来，他们迅速的起身，一脸紧张的看向高旗。 而他们腿部的肌rou早已瞬间被高旗捕捉到，军刺的刚猛性不允许高旗有丝毫后退停滞。 高旗才收回刺透男子心脏的军刺，便是一个迈步猛然朝一人冲去，他一个侧踢抬脚，直接一脚踢在一个敬员的喉咙上，然后他的身体翻身一转，一手军刺直挺挺的下插，径直插入一个男子的头部，将原本要起身的男子又猛然压了下去，然后高旗瞬间拔起军刺，斜斜的挥砍而出，斩在一个敬员的手臂上。 “嗤！” 那被踢飞的敬员脖颈一痛，下意识抬起挡刺刀的手瞬间见红，他身体踉跄的退了退，不想高旗一手抵住军刺后端直接用力推刺一送。 那敬员拼尽力气想要推开高旗，可惜最终他只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便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军刺直接从他的右眼刺入，并刺穿了他的脑部。 从高旗进门，到高旗将军刺从那敬员的头上拔出，一共用了不到五秒。 这个世界，每一秒就有1.8个人死亡。 而对于高旗，五秒杀死四人，这成绩不是特别令他满意。 高旗嗤的一甩，甩去军刺上的黄红之物，然后走到一旁，将军刺扎入捂着心口的男子脖颈上，最后才收刺而起，施施然的走出这处房间。 当然此时房间外已然不少工作人员四处慌乱奔走，显然门口大厅的死人被人发现了。 高旗顺手关上了房间门，便是跟随着一众客人，避开了那个门口倒地的尸体，慌乱的跑出了这处山庄。 待他跑入店外一众看热闹的人群里，他才变了焦急的脸色，又转头看向店门里，仿佛众看热闹的人一般，脸色充满了好奇。 甚至他还拿出手机咔咔咔的举着拍着照。 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 随后他才收起手里，在一众探头围绕的华夏普通民众的身影里，朝路边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将手里的照片发送到一个号码上。 发送完毕后，他便快速拆了手机卡随手一丢，然后将手机也丢到刚好经过的垃圾桶里。 ... 而此时，正在家里抽烟的任华突然手机一震，一则则彩信突然传到他的手机里。 他毫无感觉的点开彩信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他迅速的拨打发来彩信的电话，却是发现已经关机，于是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心的将那彩信消息删除。 然后他吐了吐气，打开电脑，静静坐了好一会，才编辑着一折文档。 那折文档的内容，却是调职申请... ... 这次高旗在公众视线里杀了不少人，而且杀的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知道，华夏镇府肯定会有所行动。 而且不是一般的行动。 那么来的人自然不会再似他现今杀死的“普通”人，虽然这些“普通人”在一般民众眼里均是高高在上不可沾惹，而对于高旗来说，他们充其量只是身形“胖”了一点的普通人。 借这一次，高旗有意与华夏顶尖的作战部队正面硬刚一次，以估算自己的能力水平。 这是极为冒险的举动，不过既然那些人在高旗的目标列表，那不论后续会怎么样，他都不会放过。 而且他在暗，千日做“贼”，并没有什么畏惧。 毕竟他并不需要直面与军队作战。 ... 高旗绕着街道走了数圈，便来到一个侧道酒店旁，他径直走向酒店门口停着的车辆，然后坐上一辆小毛驴，再一次晃悠悠的朝着学校方向驶去。 “嗡！” 就在高旗以低速行驶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震。 于是高旗打开手机。 “嗯？” “家里电视坏了...你回家看看啊...” 林莲颇为委屈的声音传来，这柔弱的声音一听便是虚假，只是希望高旗回家而已。 “好...” 高旗双目失神的看着眼前的风景，这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外做的事，让他不能洗了洗双手，就这般回家去。 尤其是回了家，再如同普通人一般，给予另一个普通人最为普通的陪伴。 再过一小周，他就成年了，最初诸多因素之下，让林莲陪伴自己，而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给予林莲再多金钱物质，也填补不了林莲内心最平凡的想要。 而那是他独缺的情感内容。 而且林莲有了这第一次开头，便会有后续，而且只会越演越烈，他什么也给不了， 他没有热烈，不会接吻，没有欲望，不会脖起，简单来说，比姓冷淡还要冷淡。 所以他决定跟林莲摊牌，如果林莲非要一些寻常人的“情感交流”，那么他或许只有放弃林莲，重新做一个人间的孤魂。 ... 长夜漫漫，高旗驾驶着小毛驴，改了方向，朝着紫金学府而去。 半小时后，高旗打开房门，走进房间，而此时客厅没人，高旗便换好鞋子，朝着卧室走去。 装修精致的卧室里，灯光昏暗，只有床上躺着林莲，林莲背对着高旗，似乎一点也不想搭理高旗。 高旗看了看林莲背部曲线，便拿起床边的遥控器，这电视遥控器一入手，他就知道怕是电池被林莲拆了。 不然电视怎么会坏了。 他将遥控器放到桌上，便脱去衣服躺在了林莲身边。 ... 他没有戳穿林莲，因为他觉得错在自己，不在林莲。 高旗才躺进被窝，林莲便翻身抱住了高旗。 高旗身体一僵，便长呼吸着，努力放松自己身上的肌rou。 林莲静静抱着高旗，一句话也没有说，高旗更是没有办法直接表达，他双眼悠悠的看过天花板，然后一手摸了摸林莲的头发。 “是我不好，我不行...” 高旗低声的话语打破两人的沉寂。 林莲身体轻轻一抖，便是抱着高旗僵硬的身体，在高旗的心口胸膛亲了一口说道。 “没事...我们慢慢来...” ... 在这欲孽横流的城市，有些感情总是在极为低微的幼嫩萌芽，它们在每分钟六十秒的速度里一丝丝的成长，毫不慌张慌忙。 清晨六点，高旗总比林莲早醒，他看着拱在身旁的女孩，看着女孩身上裸露的诱人，看着女孩长长的睫毛，这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是那个受诅咒的人，因为自己的身旁，有着一个愿意给予自己一切的“傻女孩”。 他的视线集中在林莲稚嫩的唇上，未妆的唇并不红艳，他伸着手抚了抚林莲散落的头发，然后轻轻捧着林莲颇为圆rou的脸蛋，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如果这样相触，算是接吻的话。 林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是感受到高旗的动作，她瞬间笑着，然后伸手抱紧着高旗，在高旗还未抽身之前，她探着脑袋，一吻追了上去... ... 亲吻对高旗来说，并不是个复杂的动作，就是四片薄唇的相触，难的是那种心跳与心情。 高旗被林莲一吻，便是瞬间想要用力推开林莲，只是他的反应极快，知道自己用力怕是会伤到林莲，所以堪堪止住了推搡的动作，而林莲紧紧吻了高旗好一会，才双唇分离。 她贴靠在高旗的胸口，脸色微热心跳加速，却又故作自然的说道。 “那是我的初吻...其实我也不会...” 高旗的身体在林莲唇口分离的瞬间，又放松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时冲动去接吻林莲，可能是个错误。 他吐了吐长息，换做一般人，身边又躺着前凸后翘白嫩嫩的女孩，怕是一吻就“干材烈火”，而高旗却不是身体跟不上思维就是意识跟不上神经，完全一点动弹都没有。 这与他杀人时手起刀落的干脆利索截然相反。 似乎上天给予一人以天赋，便会取走一人以缺陷。 林莲抱着高旗的身体，她能感受到高旗身体的僵硬，于是她挪了挪，贴着高旗的身体，然后轻轻拍了拍高旗的背部。 只是她这一磨蹭，自然是感受到高旗某处自然的“晨脖”，她脸色微微一热，便是轻轻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慢慢来好了...” “嗯...” 高旗吐了吐气，放松着自己身体肌rou的僵硬，便是应道。 “那你...先闭上眼睛...”林莲眨着眼抬头看着高旗。 “...” 高旗放缓呼吸，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才闭上，便是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是一种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过的无奈与无助。 “还...还要来吗？” ... 就在小情侣才开始摸索人类最神秘的情感新天地的时候，永市另一头，一处警务办公室里，数名男子正仔细的核查着手里现有了所有资料线索。 只是他们越是核查，眉头便越是紧锁。 他们不得不承认，接下这案件的调查是一件十分错误的事。 因为所有可串联的杀人事件里，都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追查。 而最新的八名重案组敬员遇袭，现场只捕获到一张可疑的模糊的人影照片，现在技术部正在比对红岩山庄近一周所有顾客以及往来人员的身形与脸部，只是暂未有所结果。 四名特种制部队调来的高级调查员年龄平均37，显然能被调来处理高旗这案件的不是平凡之辈，每一个身份履历都是十分惊人，放在外面属于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的那种类型。 即便如此，四人脸色亦是严肃无比，他们的履历经历阅历再丰富惊人，他们单体作战能力也无法与四个重案组大汉相抗衡。 而对方能在事态影响扩大之前离开，那么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其只用了些许时间便完成了杀戮行为，而且并不是用枪击进行杀戮。 由此可见他们个体与目标的实力差距。 当然他们不是莽夫，不可能第一时间冲在最前头，他们怕的是自己被惦记上，尤其是对方有枪的情况下。 佩戴枪械行动的紧急申请已经上传高层，死者检查也按条理进行，所有街道的治安监控正在调取，交通部亦是在排除可疑车辆，车站火车站机场也加大了特警巡查...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步骤快速的cao作着，而四人却是毫无任何聊天笑谈的攀认之言，因为他们均是暗暗觉得，对方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这会议在极其严肃的氛围里结束，他们要做的不只是抓住高旗，而是抹去可能“影响”到一些人安全的因素。 越是高层，越是知道这些死者，接二连三遇袭的敬员或者集团人员，有着什么样的相联性。 所以他们也越是害怕。 如果不影响到他们，或许这案件单单调取特种制队伍里的人，都需要花上一两个月。 毕竟华夏的相关部门太多了，“手续”亦是繁琐无比，“皮球”亦是喜欢踢得欢快。 “何队...慢点，借一步。” 一名调来的负责人朝着自己认识的旧友打了招呼，正满心思绪的何嘉便是脚步一顿，看了看自己曾经的队友。 “林敬，怎么说？” 那林敬眼角扫过四周，与何嘉并排走着，久处反孔行动组前线指挥的他自然不会寒暄喝茶之类的废话，而是单刀直入的说道。 “这案子...我想推掉。” “...” 何嘉眉头一皱，他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没能说的出来，只是跳了跳烟盒，将一支烟递了过去。 “推掉的话...对晋级调动影响很大...” 林敬点了点烟，便是吐着白烟。 “对方太专业了...我不怕死...就是你知道，我的老婆好不容易才怀上...我这个年纪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