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柔
“我曹你...” 吴爷抖着一只手嘎的一声装上子弹，他正高兴的想要抓起土枪，不想一双穿着高跟的脚猛然一踢，将那土枪斜斜踢了出去。 “...” 他顿时愣住，才抬头看到柳靖满脸的抽搐，便慌忙朝那土枪扑去。 双手被束的柳靖猛然一踢，却是动作比吴爷快上许多的双手捡起土枪，然后她颤抖着手举着土枪对准了吴爷。 吴爷身体瞬间呆住，他没想到自己半路绑的女孩有这般勇气，一般人遇到这个情景怕早就跑了，怎么还会举枪射击，而这时候他明智的举起了手，不想给面前的女孩一点惊吓。 因为一个惊吓言语，可能对面的女孩就开枪了。 柳靖双手被束，却是死死握着手里的土枪，她双眼毫无焦距一般，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又仿佛无数光线逐渐汇聚出吴爷的面容。 “住手！” 高旗抱着伍静谧的身体，便是一声怒吼。 柳靖全身颤抖着，在高旗的一声怒吼下，仿佛灵魂归位一般，然后她扭着头看着高旗。 “枪给我。” 高旗平淡而又鉴定的说道，“给我。” ... 柳靖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吴爷，然后快步走到高旗身旁。 高旗接过土枪。 而吴爷以为高旗不让柳靖开枪，便是沉着脸，死死的看着那枪。 只要不开枪就好... 他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绑的女孩竟然与高旗相认识。 高旗一接土枪，便是握柄一转。 “砰！” 吴爷的身体狠狠飞倒出去。 他到死也不知道，既然都要开枪，为什么中途要喊停。 ... 随着一声枪响，柳靖的身体亦是猛然一抖。 然而高旗抹了抹土枪上的指纹，便将土枪塞在一个倒地的男子手里，他做完这些便是出声说道。 “扶我起来！快！” 柳靖咬了咬牙驱动着僵硬的小腿，便赶忙扶着高旗站了起来。 高旗撑了撑身体，然后拖着床底的木盒，将里面的现金洋洋洒洒撒了一部分，然后抱起伍静谧的身体朝着门外走去。 “关门！” 高旗一边说着一边朝外走去。 柳靖慌忙找了个砍刀胡乱割开手上的束缚，然后大步离开房间，并顺手关了门。 “她...她...” 柳靖扶着高旗便是吞吞吐吐的想要问什么，不料她没能张嘴问出口。 而高旗抱着伍静谧的身体，便是转着满是鲜血的脸部看着柳靖。 “去开车！” ... 红色奥迪迅速在街道上行驶着，高旗双眼快速扫过四周，便迅速将车子停在一处三流医院的门口。 这种三流医院已经不能称之为医院，相比来说，称之为“诊所”更适合不过了。 当然，这种“诊所”有着“医院”之名，做的却是一些诸如“仁流物流”的活计。 凌晨三点，这处医院并没有“营业”，所以没有医生，没有护士，只有个黑漆漆紧闭的大门。 高旗拖着步履走到大门口，便取出金属针快速的开着锁。 而一旁，柳靖木木的站在高旗身边，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久以后，撬开大门的高旗抱着伍静谧来到二楼手术室。 手术室很破，但是基础设施都有。 高旗大步走了出去，然后直接砸开按放药物的储物柜，开始取用手术用药。 “我...我...我能做什么...” 一旁的柳靖看着高旗忙碌的样子，便是弱弱的说道。 “你去找监控数据存储，把所有监控摄像头砸了，找不到就一间间撬开门，把所有电脑硬盘烧了。” 高旗一边准备着用具药物，一边快速说道。 “...” 柳靖抿着嘴，想是开口问怎么不送去医院，却又止住了询问，想问用什么烧，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她看了看高旗忙碌认真的模样，便是哒哒哒的下楼，她准备去车里取点汽油... ... “呼...” 取完用具和药物的高旗快速洗着脸和手，然后戴上手术手套，他轻轻吐了吐气，便是沉稳的开始手术。 他看过手术相关的书籍，只是没有亲手执行过，不过伍静谧的伤势很重，他没有办法等了。 只能靠自己。 这时高旗精准迅捷的手速与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发挥了作用，在他顺着自己看过的医学书籍内容，在“快准狠”的一系列cao作之下，伍静谧身体里的铁珠被高旗一颗颗小心谨慎的取了出来。 静静站在手术台边的高旗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不知疲倦，不犯错误。 （小竹查过，有被霰弹枪打成筛子还自行走进医院的个例事件，甚至还是没有取体内的铁珠...满血的复活走出医院...另外，霰弹枪读“线弹枪”音“xian”，时常有人读散弹枪，搞不清的可以这么读...“喷。子”...） （似乎隐约查到了小竹的s686贴面为什么干不过人家的平底锅了，绝对不是cao作问题，小竹一直错怪了自己...绝逼是那枪不行...） 这注定是个无眠而又忙碌的夜晚。 有人抬头看向天空，以为闪闪亮的星点此时正在发光，其实一切都是幻觉，你看到的正在发光的星星，其实有的已然消失，只是那星光还在需要穿过时间来到你的眼前流连。 伍静谧仿佛做了一场漫漫星空的梦，她就像一颗星星不停在一个五颜六色的地方飘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找寻得是什么，她只是不停的飘，不停的飘。 这一梦，便是三天。 等她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束阳光亦是悠悠的照在地板上。 颇为神奇的是，这处房间，就是那天砍杀的房间。 “唔...” 伍静谧摇了摇头，却是发现自己半张脸均包裹着绷带，而自己手边，亦是扎着输液管线。 她还活着。 而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她恍惚间听到脚步声，便是抬头看了看，却是看到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正检查着输液。 ... “嗯？” 柳靖看着包扎的伍静谧，便是眼光一亮。 “你醒了！你醒了！我打电话叫高旗来！” 柳靖说着，便是迅速的拨开电话。 伍静谧见过柳靖，那天她就看到柳靖与高旗一同坐在车里。 不出意外的话，柳靖应该是高旗的女朋友。 “女朋友...” 伍静谧微微一愣，便再次疲累的倒回床上。 现在她压根没有什么吃醋争情的念头，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天那时哪来的力气精神挡在高旗身前。 可能就是喜欢，可能只是自己的下意识反应，可能是觉得自己拖累亏欠，也可能就是一时脑热。 “唔...” 伍静谧心口一痛，便是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胸口。 “...” 然后伍静谧整个人便是愣住，她抖着声似乎想要开口，又似乎硬生生的想要将到嘴的话语吞下。 “你...” 柳靖打完电话，便是低头看着发现自己没了半边乳部的伍静谧，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伍静谧全身无力的静静颤抖。 高旗切除了伍静谧的右乳。 （作为女性的重要特征，在国内，球球被切掉后，有近80%未有过帕帕帕，93%心理抑郁，离婚率高达62%...事实说明...） “高...高旗说...以后可以重建一个...用肚...肚子上的...” 柳靖看着楞楞的伍静谧便是这般说道。 “谢谢...没事的...” 伍静谧昂着苍白的脸朝着柳靖笑了笑，“我可以的。” 柳靖心里悠悠的叹了叹气，便是颇为怜惜的看着面前的伍静谧，然后抬头看向房门。 “他...一会就来了...” 现在的柳靖也没有心思去争风吃醋，毕竟自己见过血，见过尸体，陪着高旗挖过坑，也埋过土。 虽然一系列下来，她怕的要死，但是终究是下来了。 阳光依旧无邪，面前的无胸女孩都能笑着面对，那自己经历的并不算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柳靖看了看伍静谧，便是大步的朝着一侧厨房走去。 “你醒了...我们就要换地方住了...这里不好...” 柳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锅里的“白粥”说道。 她自然是对这里莫名恐惧，只是高旗说伍静谧醒了，才能走，她也就只能接受了。 好在自己只有白天在这里看护，晚上由高旗负责，所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 而伍静谧只是楞楞的看着天花板，似乎没有什么回应。 柳靖看着锅里的粥，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难过，还是说，应该...幸灾乐祸... 只是她觉得...这锅里的白粥这么这么难舀，硬邦邦的，好像跟高旗煮的有些不一样，自己都是按照高旗说的放水放米，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面前这个女人...其实她就是在跟自己抢男人...只是以柳靖的内心深处的性子，倒是生不起任何敌对念头来。 至少现在没有。 现在救治是要紧事，哪来的那么多情事感触。 柳靖舀着粥，便是放着一旁凉，然后她走到一旁的药物旁边自顾自的说道，“我帮你配药...好好治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没事的。” “谢谢...” 伍静谧脸色僵硬的出声说道。 而这时，高旗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摇晃着身体关了门，便来到伍静谧的身旁静静看着伍静谧的状态。 “我说过，不许去酒吧。” 高旗低头检查着伍静谧的伤势，却是第一声便是埋怨与责备。 高旗一向不喜欢责备与埋怨，因为他觉得没有丝毫意义，只是这时候，他却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瞬间，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另外一面正在悄然滋生。 伍静谧饼着一张脸，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只是觉得莫名的委屈，自己已经这样了，一醒来没有关心，还要被追究责任。 “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也埋在树林里。” 高旗检查完伤势，便是看了一眼伍静谧，然后转身朝忙碌的柳靖走去。 “怎么说话的...人家才醒...” 柳靖看着高旗开始调配注射药物，便是瞪了瞪高旗，似乎在埋怨高旗的不温柔。 高旗面容平淡，他也不知道自己埋怨责备什么，是生气，还是关心，他根本分不出来，亦或者，两者都有。 “我的胸没了...那我的脸呢？” 这时一声幽幽的声音从床上的伍静谧嘴里说了出来。 “没了。” 高旗动作不停的说道，一边排去注射器里的空气，仿佛这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事。 “没了...没了是...镜子...给我。” 伍静谧楞楞的说道，似乎想知道没了什么意思。 高旗走向伍静谧的床边，然后低着头看向一脸激动紧张的伍静谧。 “没了就是，你以后去不了酒吧了。” ... 伍静谧仿佛全身抽空一般，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她的无力不是因为自己去不了酒吧，而是因为自己毁容了。 又没胸，引以为傲的面容也没有了，可能还变得异常丑陋，伍静谧一想到这些，双手便死死的抓着被褥。 一旁的柳靖满脸紧张的看着伍静谧，生怕她来个歇斯底里寻死觅活。 毕竟那些对于女人来说，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高旗低垂着眼睛，毫无表情的给伍静谧添加着药液。 “以后待在我身边。” ... ... “什么！待在你身边是什么意思！” 柳靖失声大喊，“那我呢！” 高旗与伍静谧均是看向突然暴走的柳靖，这一幕看来，好像柳靖才是那个受伤者。 伍静谧自己都没什么感觉，倒是被猛然出声的柳靖吓了一跳。 “你？” 高旗面容平淡的看着柳靖，然后走到厨房边的电饭煲看了看那半干不稀的“稀饭”。 “你先学会煮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