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中)
唐父和唐母从林柯愉的外表气质上自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且他的言谈举止一直是非常大方自然的,礼节俱在而又不会很疏远,让唐家的二老心里好感大增。 唐雨幕一副乖巧宝宝的模样坐在他旁边。 “看看,”唐父拿指关节敲敲桌子,“这才谈了多长时间就恨不得赶紧嫁出去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小唐同学顿时囧了一下。 “老爹,我连大学都还没毕业来着,怎么就恨不得赶紧嫁出去了?我还巴不得多拖几年嘞。” 林柯愉忍笑,道:“既然你想多留几年,也可以,我奉陪。毕竟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唐雨幕笑,轻轻掐他:“还是你懂我。不过也不能太晚啊,不然我都要变成老姑娘了。” 这话很合唐母的胃口。她满意地点头。 “结婚就是要趁早。小伙子,你家里人现在都同意这事儿么?” 林柯愉点头,笑道:“是。他们都很喜欢沐师妹。” 唐雨幕低下头喝茶,一想起那次见公婆的经历,脸红到了脖子根。 午餐是在家里吃的。 唐母露了一手好厨艺,所有绝活儿都拿出来了,餐桌上满是热气腾腾的美食。 最能勾引人味蕾的是会宁版本的黄焖羊rou。非常鲜嫩的羊rou与手擀粉散发着非常诱人的香味儿,没有半点羊rou膻气。再加上还点缀着嫩绿的香菜,色香味俱全。 唐雨幕给大家倒好了绿茶,大家也不再相互客气,开始大快朵颐。她用公筷先夹了羊rou给父母,然后又夹了一块给林柯愉。 “这可是我妈做的最好的一道菜,林师兄可要好好尝尝~” 林柯愉将羊rou放进口中时,神情微震,然后细嚼慢咽地吃掉。 唐雨幕也吃的开心,热乎乎的嫩羊rou和软度适中的手擀粉让她的胃大满足。 老妈的手艺一直很棒,这版本的黄焖羊rou还是她自己钻研出来的成果呢。 “伯母的手艺实在精湛,厉害。” 得到夸奖的唐母有些飘飘然,又开始讲起这菜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吃……对做荤菜不甚拿手的唐雨幕偷看一眼林柯愉,发现他听得非常认真。 难道他还会做饭……? “伯母做的黄焖羊rou是我目前吃过味道最好的一种,”林柯愉在记下唐母所说的步骤后,垂眸看着唐雨幕,笑,“相信沐师妹也已经吃习惯了吧。不早点学做的话……” 唐雨幕顿时汗颜,有点怨念地看了自己老妈一眼。刚才四人聊天时老妈的一句“我们这娃只会炒青椒土豆丝、酸辣土豆丝和蒸米饭”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土豆丝情节。 “小林家在兰州是吧?”唐父若有所思地问,“准备以后在哪个地儿工作?” 林柯愉沉思了一下,说:“我是国画专业,马上就要在本地的出版社实习了。以后的工作还会涉及到美术教育,不过我个人还是会将国画创作放在第一位。因为这是我的理想。” 唐父和唐母听罢,都点点头。唐父赞道:“我看了我们沐沐拿回来的那些木兰图了,水平不错。一招鲜吃遍天,你有一技之长,我也不多说什么,相信你有在这个社会安身立命的本事。” 林柯愉微笑点头应答:“谢谢伯父的夸奖。” 眼见着自家二老基本认可了林柯愉,唐雨幕心似花开,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他:“等太阳再下去一点儿,我带你去看会师塔,好不好?” 林柯愉拿起公筷,给大家夹菜,唇角勾起的弧度再扬几分:“有劳沐师妹了。” “等一下,”唐母忽然想起来个事儿,然后向唐雨幕道,“你跟我来趟卧室,我有话问你。” 二人进入房间后,唐母直接甩了个深水鱼雷给唐雨幕:“你们俩去北京的时候,有没有那个?” ??? 唐雨幕黑人问号脸:“哪个?” 老妈皱眉:“你俩是住同一间房吗?” ……呃。唐雨幕的脸唰的一下就红成了自家的沙发抱枕。 “没有!”她急急地解释,“虽然我俩住同一间房,但是那个事儿我俩都约定好了,要留在新婚之夜的!” 两个半佛系的,准备当恋爱长跑选手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在不是自己家的地方造小人嘞……咳咳咳咳咳。 顶多就是把初吻、二吻和三吻分享给了彼此。 ————回忆分割线———— 这次来参加比赛的选手已经承包了比赛地点附近嗯所有中高级旅店,甚至连二星旅馆也都只剩了几间房。 好在林柯愉有提前订房…… 他在一家离比赛场地不远的四星级酒店里订了一间标准间。本来是想多订一间的,结果只剩下了一间……另外剩下的一间是大床房=_=。 这么一看,还不如标准间呢。唐雨幕也实在不想折腾进连马桶盖可能都没有的小旅店里(亲身经历,心理阴影……),脸红着说可以住一间。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啊。”他锁掉手机屏幕时,对唐雨幕戏谑地说。 唐雨幕冲他做鬼脸:“别想太多,我没经验。” 林柯愉淡定如昔:“我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尝试。” 我靠???!!! 这是唐雨幕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他,他他他他他不会是想…… 可是,太早了吧……? 眼见着唐雨幕的神色变得很那啥,林柯愉半疑惑半遗憾地道:“如果你不愿意……嗯,那就等你能接受的时候吧。” 唐雨幕松了口气。看着他有几分无奈的神色,心里顿时又矛盾起来。 也是,毕竟都已经是见过他家长,并且得到了认可的人了…… 但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唐雨幕不想在真正成为他妻子的那天之前,就让自己的那玩意儿破掉。她深知女人的第一次有多么重要,所以她也一直把性行为看作是夫妻之间爱情的升华。 而关于对方是否会在ML(makelove……)之后就把她像垃圾一样丢掉这个问题,她也有自己的顾虑。现实最残酷的一面让她仍然无法做到百分之百地去信任一个人。 秦枝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男女感情里那些最沉重的打击,往往来自于人们自认为是挚爱的人。 “谢谢你的体谅,相公。” 她探身向前,在他面颊上印上一个轻吻。 林柯愉怔住。 周围的人纷纷表示看不下去了……化悲愤为水量,大口灌着饮料。 唐雨幕端起咖啡杯,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偷眼看见他脸上的唇印时,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章盖得不错。”林柯愉淡定地喝着咖啡,说。 这……! 一口拿铁差点从她鼻子里喷出来。 …… 到达那家酒店时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 林柯愉和唐雨幕拖着箱子走进去时,柜台工作人员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唐雨幕已经是睡意朦胧,打了个哈欠。 “这是您的房卡。” 那位女士办完了入住手续,礼貌地把房卡和身份证一起递给林柯愉时,唐雨幕简直要欢呼出声。 “上去以后咱们就早点休息。”林柯愉收好身份证,把房卡放进上衣口袋,连唐雨幕的那只箱子一起拖上。 “我自己来,”小唐俏皮一笑,伸出手拉住自己的箱子,“我是脑袋昏沉,手又没废。” 林柯愉打趣道:“偶尔废一次也不是不行。” 唐雨幕的睡意瞬间去了三分,瞪他:“啥?” 对方马上转移话题:“咳,走吧,也不知道客房的条件究竟如何。” 她轻哼一声,和他一起拖着箱子,向电梯走去。 柜台前的两位工作人员已经习惯了被撒粮…… …… “好舒服!” 唐雨幕美美地冲了个澡。 洗漱一番,吹干头发,擦干身体,拿过门外凳子上的睡衣换上,她这整个过程严格控制在一小时以内。因为林柯愉也要冲澡。 “我OK了,”她踩着自己带来的拖鞋出去,一身浅粉色猫咪睡衣看起来让她小了几岁,“地上都是水,相公可要小心点,别滑了。” 林柯愉正坐在椅子上等水烧开。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正在用的这个小烧水壶是他自己在X大外商场里买来并清洗干净的,因为他很不放心宾馆中提供的水壶。 他甚至连一次性马桶坐垫都准备好了…… 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不论是哪里的酒店,卫生达标与否都是他们自己说了算,真卫生还是假卫生,谁能知道。虽然唐雨幕相信大部分酒店还是真卫生,不过,万一运气不好撞见看似整洁实则不太干净的酒店的话…… 网上曾有人爆料,一个醉酒房客还在房间烧水壶里撒尿…… 想想都觉得恐怖=_=。 林柯愉看向唐雨幕,调侃道:“娘子素颜时的模样还挺萌,让我想到了大白兔。” 唐雨幕玩笑地问:“我耳朵可没那么长。” 林柯愉把烧开的水倒进两个人的保温杯:“确实没有,只是眼睛有点红。赶紧睡觉吧。” 唐雨幕心里忽然升起想要逗逗他的心思。她直勾勾地盯着他走过去。 “怎么了?”林柯愉看着她,问。 她伸出一只手,对着正好站在包覆着精美壁纸墙壁前面的林柯愉做出了壁咚动作。 她抬眸看他,嚣张得一批。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来,分辨一下,看我到底是雄还是雌。” 林柯愉定定地看着她。 那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令唐雨幕一时失神。 面前的年轻男人忽然俯首。 “又不是一个物种,为什么要用雌雄来形容性别,”他的眸子里像有什么情绪在一瞬间点燃了,“你女,我男。这就不需要分辨了吧?” 唐雨幕回望他。 她没有退缩。 那也是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唇齿相依。 …… ————回忆分割线———— 呀呀呀呀呀呀—— 一想起那个心跳如鼓点般的晚上,她就平静不下来。这时候如果有不明真相的人看见,大概会以为她神经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