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零章洒药
林清樾晃动着手里的茶杯,心思便转开了。 看来这些人审时度势的本领,越发长进了。 林清樾又打听了几个世家大臣家里的情况后,便不再询问。 将杯中最后的茶水喝光后,重新坐回去,继续批阅着桌子上的奏折。 东来抱着拂尘,弓着身子,静静地站在一旁。 心里默默地琢磨着,自己刚才的答对是否存在问题。 ················· 皇宫。 小雅又找了几个人进来说会儿话,给了赏银,便将院子里的人全部打发了。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庑廊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心思却飘远了······· “也不知道流珠有没有找到jiejie。”她随声嘀咕道。 “还有于嬷嬷,都走了大半天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这边,于嬷嬷从库房里出来后,便去了御花园的假山后。 她要等的人出现后,她压低声音道:“婉郡主被人掳走了。而且,是在没有惊动任何暗卫的情况下。” 说着,便将当时的情形仔细地说了一遍,“·········所以,密道里的具体情况,只能等流珠回来知道了。” “她不会回来了。”那个人压低声音说道。 “你什么意思?”于嬷嬷心下一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难不成·······对婉郡主下手的是你们?” 别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香榭离御书房那么近,暗处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暗卫。 若想瞒过这些人的耳目,有谁比自己人更妥帖呢? “你瞎想什么呢?”那个人不满地呵斥一声,“我刚才的意思是说,那个丫头已经怀疑你了!” “怀疑我?凭·······”于嬷嬷刚想说,凭什么呀,她可是从进了香榭后,便一直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的好么? 可脑子轻轻一转,便醒过味儿来了。 婉郡主一直都平安无事地待在香榭里。为何她去了,就出事了呢? 再者,能够躲过那些暗卫,悄无声息地离开,可不就是有她这个“宫里人”的手笔呢? 于嬷嬷心里有些慌乱,“陛下那里,该如何解释呢?” 那个人低声问道:“你是在担心皇后娘娘?”担心陛下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皇后娘娘? 于嬷嬷沉吟了一下,十分诚实地点头,“嗯,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那个人冷哼一声,“陛下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事情,对皇后娘娘的态度改观呢?” 于嬷嬷也没有心思去猜想他话里的深意,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失踪的木婉的身上。 “你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婉郡主已经被带出宫了,还是藏在某一个角落里?!” 那个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很有可能是已经离开了。” 宫里的守卫和暗卫众多,想要避开所有耳目,偷偷藏下一个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是,他不相信对方有那样瞒天过海的本事。 于嬷嬷沉吟了一下,问道:“那这件事情,要不要向陛下禀报?!” 那个人斟酌了一下,说道:“行了,你去皇后娘娘那边交差吧!” 剩余的事情,便不用你管了。 于嬷嬷点头,“也行!”她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了,“你说,他们敢来宫里掳人,会不会安排人潜入宫里来行刺?” 那个人面色平静地点点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说完后,便再也没有下文了。 于嬷嬷沉吟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该过问的了。 于嬷嬷离开后,那个人站在那里,沉吟了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皇后娘娘听于嬷嬷禀报完后,心里先是一喜:这个碍眼的人终于离开皇宫了! 可心里又一转念,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人掳走了,是不是说,这个皇宫其实,并不是那么安全的。 她心里一阵害怕,急匆匆地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见陛下。” “娘娘········”于嬷嬷连忙将人拦住,“吴公公今天早晨不是过来给您送核桃酥了吗?” 他顺便告诉你说,陛下出宫去办事,宫里的一切,还请您多多照应。 是啊,陛下眼下不在宫里。 皇后娘娘顿时xiele气,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一时间,自己完全没有了主意。 也是这个时候,她从明白,原来陛下在她的心里是如此重要。 她甚至已经将人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尽管平时,两个人没有像平常夫妻那般相处过。 不过,除了自己的祖父祖母和爹娘外,她也不知道夫妻间,到底该如何相处。 看着皇后娘娘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于嬷嬷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娘娘,如今,陛下不在宫里,您便是这宫里的主心骨。” “婉郡主的事情,您不能不管,可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管。” 皇后娘娘点点头,“这个本宫知道。” 不管怎么说,林木婉都是先皇亲封的郡主,而且,跟陛下也曾经有一段那样的渊源。 于情于理,这件事情,她都必须要管的。 可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给整个皇宫造成恐慌。 唉,她第一次觉得,要做好这个皇后,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她沉吟了一下,吩咐道:“你带着人,以消灭鼠、蚁为名,各个宫里查探一番。” “尤其是那些平时鲜少有人去的冷宫。” 于嬷嬷顿时懂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她这是让自己借此机会,暗中查看一下,婉郡主是否在宫里。 ······················· 陈嬷嬷一直将于嬷嬷送到门口,躬身说道:“嬷嬷慢走,让您费心了。” 于嬷嬷笑着摇头道:“陈嬷嬷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奉皇后之命而已,谈不上费心一说。” 陈嬷嬷笑着说道:“嬷嬷这话让老奴汗颜,嬷嬷您·······” “你我之间,这些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于嬷嬷笑呵呵地打断她的话。 “后面,还有许多宫殿要处理。我们有时间再聚。” 说完,也不待陈嬷嬷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陈嬷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于嬷嬷一行人的背影。 直到看不到了,还站在那里。 陈贵嫔丢了一个奶油杏仁儿道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过是送一个人,怎么送了这么久?” 陈嬷嬷沉吟了一下,说道:“这皇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事情?!”陈贵嫔不以为意地问道,“什么事情?!这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 陈嬷嬷疑惑地问道:“如若不然,为何于嬷嬷这个时候要每个宫里洒鼠、蚁的药呢?” “而且,还必须是她的人亲自动手。不借于别人之手!” 陈贵嫔垂下眼帘,专心地挑拣着盘子里的干果,“这样不好么?” “我是最不耐烦这些东西了。而且,若是我院子里伺候的人,用手碰了那些东西·······” “欸?!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总之,我是觉得不允许,我身边的人去碰那些脏东西的。” 陈嬷嬷慢悠悠地说道:“如此说来,于嬷嬷也是因为这样,才不让其他人动手的?!” 陈贵嫔深以为然,“呃,是这样的。” 陈嬷嬷:“········”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有上来。 娘娘,您怎么就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讽刺呢? 陈嬷嬷沉吟了一下,“娘娘,我们好像是好久没有收到家里的信了。” 陈贵嫔挑拣干果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问道:“有吗?我倒是······” 没那么觉得几个字在嘴边打了一个转儿后,便硬生生地改成了,“我倒是没有想到,时间过的那么快。” 陈嬷嬷冷哼道:“娘娘倒是希望时间过得更快一些。” “这样,事情早些过去,您就可以跟陛下双宿双飞了。” “啪!”陈贵嫔用力地一拍桌子,“这话也是你一个嬷嬷能说的吗?” 陈嬷嬷却丝毫不怕她,撇撇嘴,“我说不得?!呵呵,您还真以为陛下对您是真心实意的?!” “可别一颗真心错付了。到时候,哭都没有机会。” 陈贵嫔斜了她一眼,“你就看不得我好!” 陈嬷嬷勾了勾唇角,“我看你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真的把自己当成娘娘了。” 陈贵嫔脸色一白,咬着牙,恨声说道:“我本来就是贵嫔,这宫里的娘娘,无需将自己当成娘娘。” 陈嬷嬷冷哼一声,“我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丢下这句话后,便抬着下巴,曲步款款地走了出去。 “可恶!”陈贵嫔将桌子上的东西,用力地扫到了地上。 可如此犹不解气,她奋力地拍打着桌子,“可恶!可恶!可恶!” 虽然她也是陈北的女儿,可她不过是一个养在夫人身边的庶女而已。 这个陈嬷嬷是陈夫人身边的人,更是陈北的心腹。 所以,她留在她身边,实际上,就是为了监视她的。 不过······ 她抬手抚摸着手臂,那个地方,是那天陛下扶她起来时,紧紧地握住的地方。 她现在还觉得,那里火辣辣的。 一直可以热到心坎里的。 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份便是这里的主子。 有些事情,她不去做,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难不成,还会替代自己去做?!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他还是听说过的。 “娘娘········”出去转了一圈儿的陈嬷嬷兴匆匆地跑了回来,“娘娘,宫里果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陈嬷嬷心里一紧,面上却丝毫不在意。 陈嬷嬷兴奋地拍了一下手,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狼藉一般,“奴婢刚才出去,听人说,陛下出宫了。” “什么?!”陈贵嫔焦急地站起身来,以至于将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 陈嬷嬷笑眯眯地说道:“娘娘,您也很高兴,是吗?” “奴婢就知道,娘娘会跟奴婢一样开心的。” 陈贵嫔扯了扯嘴角,你眼瞎啊,哪里就看出我高兴了?! 她也不去计较太多,扬声追问道:“陛下什么时候离开皇宫的?大约什么时候会回来?” 陈嬷嬷无辜地摊摊手,“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不过,奴婢觉得,有一个人会知道。” “谁啊?!”陈贵嫔惊奇地问道。 陈嬷嬷笑着说道:“老爷啊!奴婢觉得,我们老爷一定会知道的。” “老爷?!”陈贵嫔眨了眨眼睛,“你是说爹爹?!” 话音落下后,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你的意思是说,是爹爹引陛下出宫的?!” 陈嬷嬷抓起一把瓜子儿站在一旁嗑着,“这个老奴便不知道了。” 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 “怎么会这样?”陈贵嫔缓缓地坐了下来,“陛下不是一个冲动之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非得出宫呢?” 陈嬷嬷欢快地吐着瓜子皮,“这个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什么紧要都是实情要做吧?!” 陈贵嫔就是见不得她那一幅得意的样子,“那于嬷嬷在各宫里洒药,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至于,陛下是被那些鼠、蚁给吓跑的吧?!” “什么意思?”陈嬷嬷嗑瓜子的手一顿,“娘娘,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贵嫔摇摇头,“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什么意思。” 她越是这样说,陈嬷嬷的心里越是抓耳挠腮的。 只可惜,任由她怎么询问,陈贵嫔就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不说就算了!”陈嬷嬷丢下手里的瓜子,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你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去打听吗? 陈贵嫔勾了勾唇角,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早些打听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唉! 她揉了揉手里的帕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