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传奇斗士

    血红的天空下，血并不刺眼，刺眼的仍然是天空。

    群山环绕，围成一个盆地。山坡上巨石铺设了道路和看台。

    一座高耸巨石山，凿为石碣刻巨字。“修罗天嗜斗坑”。

    石碣很高，半腰有天然石台，上立穿着一宽松肥衫金色长袍的通身枣红肤色的大胖子裁判，声音震天响。

    嗜斗坑内，两群衣不遮体的奴隶们在相互搏斗。

    “杀！用肠子绞死！”山坡观席上，喊声沸腾。

    很快一方战败，尸体散乱的丢弃在战场上。

    “我们胜利了！把宝物和女人都给我们！”胜利者的头领，索要战利品。

    “婆雅族勇士们胜出。”红胖子裁判声音洪亮。

    “罗喉王到！”山坡首席看台上立起一面青铜军旗。浮雕着一长着六只手臂的骷髅王。

    “静！罗喉族要登场了！”红胖子裁判大声宣布。

    一匹鼻子喷着蓝火的怪马出现在看台上，马上端坐全身萦绕着黑气的火眼人。

    “罗喉族斗士，齐天还没入场。”火眼人罗喉王道。

    载着笨重大铁笼的巨型囚车缓缓出现。拉车的是七八个高大的力士，赤裸着身体，腰间围着一圈兽皮，手中拽着铁索。

    它们是世代为修罗魔王效力的魔界山民，忠实，愚蠢而神力。四肢健硕，头大如斗两只粗粗弯角。

    厚布遮盖了囚车，漆黑之中，只有巴掌大的阳光。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少年。

    “猴子，下车！”少年被铁链拉出囚车。少年脖颈，套着铁圈；铁圈连着铁索。

    少年个子不高，脚步轻盈，动作敏捷，宽肩细腰，光着膀子，腰间围着灰狼皮，脚上牛筋绑了兽皮鞋。

    顾盼神离间，双眼放光。

    “齐天来了！”

    活着的角斗士们，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拾起地上的武器，紧握在手；背靠背围起了防守圈。

    偈曰：

    风从山虎人的名，云从神龙树的影；天生一身瘆人毛，相隔十里鸟兽惊。

    名为齐天身似铁，腋下软肋比金坚；一身横练金钟罩，铜头铜脑能挡剑。

    “一个瘦小子！”

    “脖项上，还拖着条链子？”

    “那他死定了！”

    “撕了他！”

    几个赤膊肌rou壮硕的角斗士，率先握着斧子劈向少年。

    后边的人们也不甘落后，纷纷的涌向少年。

    偈曰：

    世人不识神力威，只道身壮力不亏；兴唐瘦猴李元霸，拔山举鼎泣恶鬼。

    吾是天生战斗王，单手独臂扫八荒；瞪眼凝眉斗搏击，舍生求死阵前亡。

    “叮叮铛铛！”打铁般的声音，脆响震天。

    “金刚不坏！”

    “不死！”

    “跑！”

    “血！”

    众人一个接一个，冲上去；再没有一个，退回来。

    漫地的血水，上尸体堆积起来，从小丘变成小山。

    少年双瞳燃火，牙关紧咬，独自站在尸堆上。

    偈曰：

    铁疙瘩小巧玲珑，金刚钻雕成小虫；莫道细小皆懦弱，粒沙一颗见苍穹。

    坚如磐石不可破，铁打铜铸手无措；炉中烧红一块碳，有胆谁敢手里握。

    “猴子，下来！”几个牛角力士一起用力，要把他拉下来。

    “俺叫齐天！”少年暴怒狂叫，赤条条的浑身是血，像是血色天空的一部分。

    四周山坡的看台上，众魔沸腾。

    “战神！齐天。”

    “齐天战神！”

    “齐天！”

    “齐天！”

    修罗魔界有四大部族。摩罗族（毗摩质多罗），罗骞驮、婆雅，罗喉。

    火眼人就是罗喉族的王。

    红胖子裁判宣布：

    “修罗魔界，十年一次的修罗鏖战结束。本次四大部族都有参加。罗骞驮败于婆雅族，摩罗族第二名，罗喉族是最后的胜利者。”

    “罗喉族获得！白龙如意一条，青女百名，金锭五百。”

    夜风吹拂，一只狼在山脊上游荡，饥饿让它无法停止脚步。

    草丛里突然串出一只兔子。狼流着口水，追了上去。

    兔子跑的不快，狼欣喜，加快步子。却是总也追不上，直到，兔子突然在一片草甸子停住。

    然后，草丛里一下串出一群兔子。所有的兔子都瞪着血红的眼睛，呲着牙向狼步步逼近。

    狼不知道该咬哪只。所有的兔子随时会同时，向他扑来！

    “哗楞，哗楞。”铁链子拖动的声音，惊醒了恶梦中的少年。

    “罗喉王睡着了？”少年睁开眼睛，大铁笼子外边。晃晃荡荡的走来一挺个大肚子的矮胖影子。

    “吃吧！你的。”独角从胸前旧口袋里，翻出一块植物的根茎，掰开一半，递给少年。

    “疼吗？”修罗怪独角，又从口袋里掏出药膏。

    “猴子，你全身都刀枪不入，唯独眼睛却如此？”独角问。

    “不知。”少年摇摇头，眼角附近有擦伤。

    “脖子。先给你自己涂。”少年左手指指独角的脖子。

    “爷如果像你一样皮实，脖子就不会疼了。”修罗怪的脖子锁着铁圈，即使老茧很厚，仍然不时又有新血渗出。

    “独角，啥时候带俺去流浪？”少年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的问。

    “如果天亮了，罗喉王睡醒了；爷就又变成傻子了！”独角挥动拳头，锤脑袋。

    “独角，俺这一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猴子，时候到了！”独角若有所思道：“你自己走吧。猴子已经长大了。”

    “走了再说。”

    “早死早超生，总比做傀儡强。”

    “总有办法。俺一定。”少年伸手，将自己和独角身上的铁链扯断！“卡吧！卡吧！”

    偈曰：

    大鹏初生试翼，乳虎啸谷震溪；少年英雄初长成，今日王者登基。

    为复仇，曾檐下屈膝；百般磨难为雄起；放手博，必得一线生机。

    少年用力撕开铁笼；扛着独角,风一般的逃离罗喉族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