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傻瓜蛋
“你不是不想见他?” “那也不是现在。”我定定地看着他,他也回望着我。 大约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态度给打败了,他只得最后回我一句:“水精,是世间难寻之物。他给你找着了。” 我的心口颤了颤,强撑着继续问:“那他呢?他人呢?” 公冶这次坐在我的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就跟摸着小宠物那般怜爱又同情,“他重伤,说是不许告诉你。” “他在哪儿?”我急忙扯着公冶的袖子,大有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的样子。 他无奈冲我笑笑:“就在天虚里。” 天虚本就是恢复灵气所用,那日给我用作了重塑rou身的地方,这次却放了褚怀盛。 我心惊了惊,这得是多重的伤,才会这么被放进天虚? 我本是央求着公冶带我去,但他执意不肯。 于是我便央着蕴灵带我去。 她皱了皱眉,看了看公冶,公冶却是直接打消了我这个念头:“他身子很虚,现在在天虚里能过一日是一日。你去打扰他,只有害而无一益。” 我瞬间丧气。 好吧,既是如此,那便算了。 他命那么硬,总归是能好好活着的。 于是我重新整理过思绪靠在床上,蕴灵倒是机敏,很快给我捧了一碗瓜子儿:“师父,磕个瓜子儿?” 我笑笑,重活的感觉真好。 只不过,再之后的几日,我又听得蕴灵打听到的一个重要信息:公冶子辰就是背后一直扶植阴阳谷的人。 难怪那日就连谷主跟他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 只是,我又忽然记起一事。 “你知不知道,阴阳谷的招弟子要求?” 蕴灵本想摇摇头,后来忽然又记起来是的:“啊,是不是那个千年世家弟子什么的……” “对!”我点头,坐起身,睁大眼看着她,“所以这规矩是谁设立的?” 门“嘭”地一声被打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公冶笑吟吟的面庞:“是我。” 我:“……” 曾经在第一次听闻此消息的时候,我还曾经感叹过: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瓜蛋设置的门槛。 现在倒好,我眼瞅着这刚刚走进门的“傻瓜蛋”,嘴角抽抽。 公冶:“你这几日休息的如何?大悲宫那边派了人过来看看,你要不要见见?好像是个小兔子妖,真是奇了怪了,你们不是人灵修的顶梁柱么,怎么这么多妖兽在其中?” 说罢,他又回头好奇地看了一眼蕴灵。 我“嘿嘿”笑了两声:“你不也是么。” 公冶点头:“是。但我以前是。现今我通过血阵重生,已经再没了之前的犀渠血液。” 我暗自吐舌。 “你们通晓阴阳两世的人,既然能通过卦牌算出究竟是不是命不该绝,你又为何不给自己算一算?”我好奇继续问着。 “是啊,是可以算出来的。”公冶的神情有些哀伤,更有些……诡异。 “怎么了?”我心道不好。 “我算过,我是命早该绝之人。”公冶唇角勾起的笑容陡然摄得我心慌。 命早该绝?什么意思? “本就是短命之身,却依旧活了这么多年,是该说我福大命大,还是该说我命里纠葛太多?”公冶看上去有些惆怅,然而对于他的问题,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是好。 “大约是因为上次书双以命换命吧?”我唏嘘着,“所以你的命原本很短,却被书双强行赠了你百年。这该是好是才对?” 我几乎用尽了我能想得到的安慰语句,公冶却是浅笑着摇摇头:“短命本就跟此无关。不过,既然命运如此,我当也该好好珍惜才是。命中该做的事情,总该要做完。百年前我被你灌了犀渠血,虽然我也恨你,但我也知是你救了我一命。那么这一次,我强行为你续命,即便将来你是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总归再不欠你的。” 那时的我,并没有理解他这话语,但我知道,公冶这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必当是提前知晓了什么。 大约是,阴阳两世的结论。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公冶,我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之前的事情。他们说,我是个幸运的人,前尘往事尽忘,什么都不用再负责任。但现在我想说一句,额,也算是替之前的朝阳替你说一句:对不住了。” 公冶原地愣了半晌,这样子倒是我从未见过的公冶。 而后他又玩味地展开了笑容:“得朝阳有此一句,我这趟也没白来。” 我笑着算是跟他和解了。 那些年前的仇恨,我记不得了,但现在和解,就算是过去的朝阳,也该是欣慰的。 我又安然靠在床头,等着朱桥被人引进来见我。 他自是担心我的,但进门之后,只是看了看我安然无恙,便又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到了蕴灵身上。 我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怎么了?”朱桥和蕴灵两人同时好奇望着我。 我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忽然有点想调戏一下这俩孩子:“你们跟着为师也算不短了,可有想过任何关于双修之事?听闻修士大多喜欢结成双修伴侣,一来可以在这修仙的漫漫长路上有个伴儿,二来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帮忙。也算是个好事儿。” 朱桥倒是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腾地红了红。 然而我们这蕴灵小美女却是眨巴眨巴狐眼,眼神澄澈至极:“什么?我不想找双修伴侣。反正我有师父陪我,要不要人帮忙也没什么关系。” 我笑得几乎岔气,而朱桥的脸却是黑了又黑,面色更是可笑。 看来朱桥这家伙,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师父,我刚刚听说,褚怀盛好像醒来了!”蕴灵忽然记起什么,飞快地拽了我的手,“不是说他救了师父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喜:“那你扶着我些,帮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嗯!”蕴灵倒是手脚麻利,飞快给我挽了发髻又把朱桥支出去,给我换了衣裳。 我眼见着朱桥面有不喜,但我也顾不着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