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贡院放榜,岑真中举
    八月二十二。    这一天是陈宁等待的一天,同样也是岑真等待的一天。    贡院会在这一天公布州试的榜单。    无数学子自州试后至今天,每每到了晚上都睡不好觉,可以说是备受煎熬。    要知道,相对于苦读和考试来说,等待成绩的子才最是难过。    州试刚结束的时候,岑真便是这幅样子。    天天盼着贡院放榜。    在家里是一刻也坐不住。    因为住在沈家陈宁也不收他的钱,所以岑真闲来无事会去剧院帮忙,自己也心安一些。    可是这考完试等待成绩这些子,他连剧院那边都不去了。    每天都要往贡院那边跑一趟。    他就算心中明知道不可能提前放榜,可就是忍不住去看一看。    十年寒窗苦读,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吗。    考过了州试,在吴国就算是成了举人。    举人,即使是混的再次,那也是高平常百姓一等了,怎么说也混个地方的学官当当,便算是入了宦海。    本来,这贡院一不放榜,岑真这心啊,就一天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不同了,陈宁把他给救了。    陈宁躺在自己的摇椅上晒着太阳,耳边不时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偶尔还传来“八万”、“九筒”之类的呼喝声。    沈府的这几人,现在是沉迷麻将不可自拔。    这两天,不说别的,陈宁光是抽台费都抽能有小五两银子了。    岑真这穷酸秀才,愣是从几近无分文硬了能有将近十两银子了,蔓儿也是赢了不说。    陈宁在一边也乐的开心,不单单是他自己挣钱,他看沈青梅输钱,心里也舒坦。    股都跟着一起舒坦。    而且除了最开始的麻将四人组,连老乞丐都抱着酒瓶子在一边上看卖单。    陈宁抬了抬眼皮,对岑真喊道,“岑真,你真不去贡院看看了?”    岑真正眉头紧锁的将一张牌摸在手中,也不拿起来看,大拇指在牌面上用力的摸了几下。    而后一脸晦气的将牌打在了桌面上,“唉,八条。”    这一动作行云流水,俨然和陈宁后世楼下那天天牌不离手的大妈一个样子。    完事之后,他才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对陈宁甩出一句,“不去了,人肯定少不了,何必去和他们挤来挤去,如果过了的话会有人来报喜的。”    吴国,过了州试后,会有衙役来家门报喜。    岑真参加考试的时候人已经在沈府,留的便是沈府的地址,自然不怕衙役找不到。    如果没消息,那便是没中。    不过看岑真这幅样子,好像已经把中不中放在一边了。    “糊了!”    蔓儿高兴的一拍手,将面前的牌一推倒,岑真遗憾的摇头道,“分心了分心了,这八条不应该打啊。”    陈宁一听。    岑真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啊,自己想要的消息稍后在打听吧。    想着,他直接打开了一把折扇盖在自己的脸上,眯着眼睡着了。    ……    贡院上午放榜,等到衙役报喜,要过了午时。    岑真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一大早,还没等放榜呢,贡院的门墙外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心中的想法。    内容也就和陈宁后世那些学生考完试没什么两样。    “杨兄,你考的怎么样啊?”    “有礼了张兄,我答得还行。”    这杨兄的状态,一听应该就是上等生的水平,不是考的特别好,但是也不赖。    “诶?孟兄!孟兄这一次一定是头榜头名啊。”    “郝兄,这是哪里话,这一次考的不好啊,那策论我感觉我答的有些文不对题。”    看见没,这孟兄是谁?    孟适之!    前沧州城第一次才子,现在跟着勤王的人。    说自己考的不好!    这就是顶尖小学子的水平,嘴上说不行,靠起来却贼猛。    “丰兄这次考的如何啊?”    说是丰兄,其实已经可以当丰爷了,山羊胡子留了好长,看样子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    这丰兄甩了甩脑子。    “这一次的考题正是我擅长的,我感觉没有一道错的。”    典型的差生。    考前不知愁滋味,考后感觉全都对。    ……    说来也巧,正赶上今放榜,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应该慢慢转凉的天气,高高的头却挂在天上。    岑真今没去,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贡院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一队衙役从内扛着木梯子走了出来。    “放榜了!”    “快,我们上前去看,贡院放榜了!”    “能看到吗?能看到吗?有没有我的名字?”    “挤什么挤啊,还没贴呢。”    人头攒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靠近梯子,更别说接近榜单了。    衙役们有条不紊地将榜单贴在了墙上。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高呼。    “孟适之!”    “孟适之是解元。”    “我早就说,孟公子的才学在沧州一定是首屈一指的。”    “那个陈宁呢?不是说沧州第一才子,怎么都没有上榜。”    “呵呵,诗词写的好不一定说明能够通过州试。”    “就是,诗词写的再好有什么用,以后我等便是举人,在我们面前还不是要低上一头。”    “。。。”    榜单最上面第一层只有一个名字,便是孟适之。    一时间他的边围满了人,不是对他奉承,便是和他道喜的。    孟适之面带微笑的回应着众人,偶尔听到人群中有人提起陈宁的名字,却也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些天通过罗伊的调查,他是知道陈宁没有参加沧州城的州试,所以榜上才没有他的名字。    他也知道陈宁错过了颍州的州试。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个勤王边的人,沧州城的解元。    陈宁呢?一介平民。    自己和陈宁比较,那是堕了自己的份。    诗词写的再好又能如何,我腾飞后,你还不只是在地上渺小的蝼蚁。    孟适之的笑渐渐得意,享受着耳边的恭维,受用极了。    ……    午时已过。    沧州城各个街道不时有衙役骑着快马穿梭而过。    “吁!”    一匹马停在了沈府门前,一个衙役拉住缰绳翻下马,来到守门的小厮面前,问道,“岑真可是住在此处?”    ......    “小姐,姑爷!”    小厮从外面喊着跑进了院中。    岑真皱着眉头从牌堆上摸起一张牌,而后眉头展开,一把将手中的牌拍在桌子上,哈哈大笑道,“我糊了!”    正巧小厮冲进院中,脸上满是喜色,呼哧带喘的喊道,“岑公子,你糊了!啊呸,不是,你中了,你中举了!”    岑真看了看自己的牌,又看了看小厮,一会儿笑一会不笑的,嘿嘿说道,“我,我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