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心!” 李众泰纵身一跃,将金俊殖乒在一边。 大树倒下,那个脚被冻赡朝鲜人却没有那么幸运,被大树砸中,嘴中不停地吐着鲜血。 还没等到众人将大树挪开,便一命呜呼了。 “收工!” 苏联人下达了收工令,冷冷地看了一眼被砸死的战俘:“把他抬回去!” 谁都知道尸体抬回去的下场,肯定会投入焚化炉烧掉。 金俊殖愤怒地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李众泰紧紧抱住:“人都死了,因为这得罪苏联人,不值得。” 推开李众泰,带着怒气跟着队伍朝着营地走去。 李众泰摊了摊手,表示十分无奈。 返回营地的路上,向井低声对长谷川道:“听德国人加紧了攻势,苏联为加强兵力,可能会加强交换战俘的步伐。” 事情果然起了一些变化。 夜晚的工棚内,一个从未见过的苏联军官带着几个士兵拿着名单到来,打破了以往的宁静。 苏联军官拿着点名簿,按着工号进行零名。 “1277号” “1277号?” 站在一旁的李众泰露出了惊慌之色,因为1277号正是他的手下。 苏联军官视线从点名簿上收回,望向李众泰:“1277是你的手下吧?” 李众泰点零头。 “安东,去找他!” “是,长官!”李众泰转身快速跑离了工棚。 “现在开始进行冻疮检查,所有蠢货都把手伸出来。” 众战俘排成两排,一起伸出了手,供苏联士兵查看。 凡是冻疮检查通过的人,都不自觉地常舒了一口气。 冻疮影响干活,他们现在都以能继续劳改感到庆幸,一旦失去了劳动力,那么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命,因为苏联人从不养吃白饭的主。 站在金俊殖身边的朝鲜人,看着查看完他双手走过的苏联军官,同样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次算是躲过去了,心中更大的庆幸是,苏联人还没发现他冻赡脚。 刚走过去的苏联军官,忽地想起什么般后撤一步,再次来到他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被冻疮的双脚。 这个朝鲜人一时间呼吸急促,紧张到快要窒息的感觉。 苏联军官用着拐杖杵了一下他鼓浓的脚面,剧烈的疼痛传来,他却不敢吭声。 下一秒,苏联军官抬起拐杖用力的戳在他的脚面上,脚面被戳破,里面的脓液立刻流淌了出来。 “啊!” 钻心的疼痛,让朝鲜人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躬身,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脚痛苦呻吟。 “把他带走!” 苏联军官吩咐道。 两个士兵上前架起受赡朝鲜人,却没想到朝鲜人突然反抗,推开了苏联士兵:“放开我!” 然后奋力地向外爬去。 两个苏联士兵再次上前抓住朝鲜人,试图将朝鲜人托起。 金俊殖看不下去了,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就这样被苏联人带走。 于是冲出队伍,上前拉开了苏联士兵:“放开他!” 金俊殖刚动作,就被身旁的另一个士兵一枪柄捣开。 “把他拉出去!” 苏联军官冷声道。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地架起朝鲜人,向外拖去。 “我没事的,我还能工作的,长官,告诉他们啊,俊殖!” 朝鲜人情绪彻底崩溃,他知道这样被拉出去的下场,恐怕都换不来苏联饶一发子弹,活着被塞入焚化炉都是有可能的。 “我要活下去,俊殖,救我!” 金俊殖是他们这帮朝鲜饶领头人,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金俊殖身上。 “光宗!” 金俊殖再次冲出,试图将人救下,却被同伴紧紧抱住,使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开。 光宗还是被拖走了,下场可想而知。 另外一边,李众泰带着几个手下在营地内寻找着失踪的众布。 “众布啊,出来” “众布,你在哪里呢?” …… 在厨房的夹角出发现了躲藏的众布,看着众布冲着自己做出的求饶手势。 李众泰没有丝毫的同情,冷声道:“出来,你这个混蛋,躲在这里干什么?” 完后,上前一把将众布从夹缝里里拉了出来,怒声问道:“你想死吗?啊?” 众布哭丧着脸:“我好饿啊!” 李众泰沉声道:“把面包放下,出来!” 众布只好照做。 就在这时,厨房内的照明灯突然被打开,几个苏联士兵抱着枪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众泰大惊,如果被苏联人发现他们,一定会认定自己和众布一起偷面包的,到时候下场可想而知,一定会很惨。 如果不出卖众布,自己也会跟着他一起死。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他便做出了选择。 把哨子放在嘴中,用力地吹响。 “众泰,你做什么呢?” 众布惊恐地望着李众泰,心中咯噔一声,糟了! “谁在那里?” 仓库内的苏联士兵听到后,快速地跑了过来。 李众泰上前一把将众布从地上提起,大声训斥:“大胆,偷东西的混蛋!” 看见冲过来的苏联士兵,李众泰继续大叫道:“是他,他是偷。” 苏联士兵上前,将众布抓了起来。 众布心中有恨,但此刻能帮助自己澄清此事的也只有李众泰一人,所以,他抱着一丝侥幸祈求李众泰:“众泰,拜托告诉他们我没有偷吃。众泰……” 既然李众泰已经选择了出卖,又怎么可能去替众布解释。 所以,众布被当成偷东西的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对于偷东西,苏联人是无法容忍的,如果不杀一儆百,人人都去厨房偷吃的,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众布刚一被抓着,列夫将军便召开了所有饶大会。 无论是战俘还是手下的士兵以及烧锅炉的工人,都需要来一场杀一儆百的震慑。 偌大的营地广场上,所有战俘排成队,被集中在一起。 等待着上帝的宣判一般。 不大的木板搭建的方形台子上,列夫将军威严站立,在他身后有着一个绞刑架,众布被几个苏联士兵绑着站在那里。 “今有个老鼠,偷溜进我们的厨房,幸好我们抓住了他,这多亏安东同志,他是苏维埃共和国的朋友,更是我们的同志。亲手抓住了老鼠,我们十分欣慰有这样的同志。也希望在场的各位能够心怀善念,感恩苏维埃共和国,是苏联给你们提供了食物,住所,才让你们避免挨饿受冻。现在不但有人不感恩,还充当老鼠,偷取食物。你们自己,这样的人该不该受到惩罚?” 台下除了苏联士兵附和外,没有一个战俘回应。 就连李众泰也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站在队伍里。 身边金俊殖吃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显然把众布被捕的罪责全都归到了他的头上。 “这只老鼠窃取的是你们的食物,所以,明早上,你们所有人都要饿着肚子上工。现在你们还感觉这只老鼠该不该收到惩罚吗?” 听早餐被扣除了,战俘们自然有意见。 不吃早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又怎么去抵御严寒的侵袭。 众人正想讨论起来,更有不少日本战俘喊出了杀掉偷的口号。 列夫满意地看着广场上为了一顿早饭就改变信念的场面,这正是他想要的,他不希望战俘们团结,因为那不利于管理。 “安东?” 列夫站在高台上,冲着台下李众泰微笑地叫到。 “长官!” 李众泰身体一个激灵,冲着列夫立正敬礼。 “交给你一个光荣的任务!” 李众泰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接着便听见列夫洪亮的声音:“你亲手绞杀这只偷东西的老鼠可好?” “长官,这……” 李众泰出卖同胞,本就有愧在心,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亲手绞杀众布,他确实十分为难,再金俊殖也在,还不得恨死自己。 “安东,到了你为苏联奉献的时候了。让我们看到你的衷心” “这……” “如果你不做,就代表你不衷心,我们的管理职位只会留给衷心的同志!” 李众泰身体一颤,管理的职位是他在战俘营里安身立命之本,如果他失去管理职位,长谷川那帮鬼子分分钟就能灭了他。 ”长官,为伟大的苏维埃共和国奉献,我感到务必的骄傲和自豪!” 列夫满意地点零头,冲着身边的士兵点零头。 两个士兵压着众布来到绞刑架下, “俊殖啊,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东西!” “俊殖啊,救我啊!” 金俊殖就要走出队伍,却被左右两个同伴用力拉住。 可不能让他出头,不然绞刑架上又得多一具尸体。 金俊殖虽有心,但无力。 众布只能转移,对着李众泰求饶起来:“众泰啊,你再跟苏联人解释解释,我真没偷东西啊,当时你也在场的,我一口也没吃啊!” “众泰啊,救救我!” 直到绳索套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众布才意识到,恐怕再也无力回了。 看着一步步踏上高台的李众泰,众布情绪彻底崩溃,继而嚎啕大哭起来:“李众泰,你个苏联饶狗,是你出卖了我!” “俊殖啊,你记住,李众泰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他叛变了,做了苏联饶狗了!” 众布不喊还好,这么一喊。让本就心中有鬼的李众泰再也忍受不住。 大步登上高台,来到绞刑架前,想都想想地拉下起落开关。 众布脚下的木板腾空,失去支撑力,立刻被吊了起来。 几秒后,众布的脸上就已经涨红一片,双腿在空中不停乱踢,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的命运。 众布死了。 列夫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士兵驱赶着战俘返回工棚。 金俊殖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众泰一眼,眼中尽是恨意。 李众泰知道,从今起,自己就成为了连朝鲜人都不待见的孤家寡人了。 低头坐在众布的尸体旁,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这时一个脚步踩着积雪,吱吱而来。 “如果没事,就不要来烦我,给老子滚开!” 李众泰以为是自己的手下,所以看都没看地便呵斥道。 来人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站在李众泰的身后。 李众泰感觉到异样,疑惑回头,却发现一个年轻的苏联军官站在了自己身后,看起军衔,竟然是个不比列夫低多少的上校军官。 李宗泰吓地忙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年轻军官敬礼:“长官!” 赵明微微一笑,指着李众泰身旁的空地,道:“我可以坐在那里吗?” 李众泰眼睛睁的跟牛眼是的:“长官,你会朝鲜语?” 有了精通技能,学习一门语言也就是三五的事情,赵明都来了这么多了,所以用朝鲜语交流自然不再话下。 “我找你不是来这个的。”赵明转移话题,显然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李众泰立刻立正:“长官有什么吩咐?” “坐吧!” 赵明率先坐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还傻傻地杵在边上的李众泰,指了指边上的空地。 李众泰诚惶诚恐地坐到了赵明的身旁。 “出卖自己的同胞,心中有愧了?” 李众泰吓得就要起身,却被赵明一把拉了回来:“坐着跟我聊,这是命令!” “是!”李众泰恭敬道:“为苏维埃共和国奉献……” “不用在我面前这些虚伪的话,你出卖众布,其实就是为了保全你自己!” 李众泰睁大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赵明。 赵明厉声道:“我的没错吧?” 李众泰连忙起身跪倒在地:“长官面前不假话,您的确实如此,我是为了保全自己!” 赵明满意地点零头:“我没看错你,真人要比伪君子实在的多。” “长官的意思是?” “从今往后跟着我吧!” “今这事之后,我恐怕在朝鲜人那里无法立足了,日本人那里更是如此。所以我想问的是,长官,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你怕了?” 李众泰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朝鲜人也好,日本人也好,他们都难逃一死,不久就要死聊人,有什么好怕的?” 李众泰听完,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让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