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天，我以感谢他的帮助为由，请他吃饭，目的还有一个，我要对他表白。 他在之前时候说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办，让我等着他。 我独自坐在包厢里，心里七上八下。 包厢门打开，我心漏掉一拍，是服务员来问我要不要现在上菜。 我让服务员现在就把菜上上来。 我看着我面前的美味佳肴，在这一个人的空间里，胡思乱想，又想到心理医生之前给我说过的话。 “强扭的瓜不甜。” 当时我怎么回答的呢，我回答的是：“我不管它甜不甜，先摘了再说。” 心理医生扶扶鼻梁上的眼镜：“你光考虑自己，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情？” 我甩甩头，将当心理医生的话问我的话甩出脑海。 心理医生这句话在我熊熊燃烧的表白火焰上泼上一瓢凉水，我猛然发觉我一直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地问题。 早不讲晚不讲，为什么偏偏在我要告白之时，心理医生才将这个问题提出来？ 让我本来坚如磐石要表白的心开始动摇。 我想我是真地陷下去了。 开始的时候中保持着一线理智，想着天长日久，他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化。 目前为止，我认为他对我的感情多是怜惜，里面也有喜欢，占比不详，反正不会很高。 就算在我地引导下，我们从牵手开始，拥抱过，亲吻过。 如果他很喜欢我的话，我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为什么还一派老僧入定的模样？ 想到这个，我愈来愈气虚。 很大程度上，我今日的表白不会成功。 他在与我相处的时候，更像是在迁就一个小孩儿。 我不得不去正视一个问题，他是否将我当成了他的meimei这种存在？ 越是往深处想我越是没有把握。 可是过了今天之后，我就没有理由继续将他绑在我这条船上。 要不要赌一把？ 赌赢了是万里晴空，康庄大道。 赌输了……也许这几年的我努力拉近的距离就会因此疏远。 我承受不了输掉的后果。 要不要再等等，我可以继续温水煮青蛙，直到完全熟透，再将他捞起来…… 到那时，他不想负责都不行。 ‘你光考虑自己，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心理医生这句话明显不是提示我目前不是最好的表白时机，而是另有深意。 难道！ 我如开悟般醍醐灌顶。 我！ 现在的我！ 真的会被情绪牵着鼻子走！ 我一拍脑袋，懊恼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个对我来说甜蜜的烦恼！ 其实不止最先沉沦的是我，一直在改变的也是我…… 那些关心，呵护，无微不至。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模仿他对我的这些好，也学着对他好。 如果有谁让他不开心，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样的我还会不顾他的心情强行的让他与我在一起吗？ 贪恋他地执念依旧暗藏在我心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几年下来，我为何隐隐抗拒用强硬手段逼他就犯了。 这可是糟糕了啊。 对我来说他就是上瘾的毒药，我无法戒断，如果因为表白这件事令他远离我，我会变成何种模样？ 毋庸置疑，我会发疯。 要不……今天就算了？ 我单肘撑着桌子，将脸搁置在手掌中。 还得从长计议！ 正思索着，包厢门再次打开。 “抱歉，抱歉，有点堵车，耽搁了点时间。” 他来了！ 我放下手，拍拍我旁边的凳子：“没关系，坐这边吗？” 这种要求，他是不可能拒绝我的。 他挂着笑容来到我面前，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我面前：“送给你！” “栀子花？” “对，以此花为证，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 啥？我是不是幻听了？是不是我不小心将告白说出来了？ “你……不愿意？”他举着花，眯了眯眼。 “我愿意！” 我腾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将那束花从他手上抢过来。 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告诉我自己没在做梦。 在我还在琢磨如何才能咬定他不放松之时，他直接劈开我认为的那块挡在我俩之间的巨石，问我要不要成为他的女朋友！ 晕乎乎，晕乎乎。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傻得没边。 整个用餐过程都不在状态，盯着他，一直盯着他，几次将饭送到下巴或者鼻尖。 “哎……怎么那么笨呢……“ 他又抽出一张纸擦拭我脸上的油渍，我听他咕哝道。 擦干净我的脸，他一掌抓着我头顶，温柔又不失强硬把我的脸转向面前的碗。 “好好吃饭，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啊，好好……” “果然，这个样子我就不能等你向我……” “什么？” “没什么，快吃。” 就这样，我正式成为了他女朋友。 好吧，所有阴谋诡计都可以收一收，没必要了。 从那一刻起，我表示，我从今以后，最喜欢的花，就是栀子花。 它就是我与他的见证。 我爱他，他爱我。 多好。 一如那栀子花，永恒的爱，永久地承诺。 真美好啊，那个时候。 谁知道，最后会变成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样子呢。 我放下手中的剪子，将每一朵栀子花戳进吸满水的海绵。 一层又一层，裹上牛皮纸。 “阿婆，我走了。” 我抱起花束，向门外走去。 “等等……”一直默默注视我的老妇人叫住我。 “还有事吗……阿婆？” 我钝钝转身，老妇人满布皱纹的脸上的那双眼睛藏着睿智，她说：“不要让他失望。” 我愣了愣，久久失语。 “哎……”老妇人叹息。 她蹒跚来到我面前，佝偻着背脊极为认真地看向我的双眼。 “孩子，有些事情我劝不了你，但作为过来人，我想告诉你——“ “钻牛角尖的心，看不见光明。” 我不再沉默：“我知道了。” 转过身，我离开花店，海螺叮叮作响，玻璃门内的老人似在摇头。 她的话是她的人生经验。 我能听懂她潜在意思。 她在劝我放手，不要执着，向前看。 最近很多人都宽慰过我，他们都是好意，我知道。 而我不想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做。 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做主，事实也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不是吗？ 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画下句号。 如果时间太晚，我怕自己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