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虽死，我无憾
秦虎完全没想到，当年的雪神关之事，居然有如此隐秘的内幕！ 左首座竟然要以十数万低阶弟子为代价，全歼魔族！ 而楚师兄居然提前猜到了真相，和孟师兄联手挫败了左首座的计划。 到最后，更是有天外飞剑落下直取他的性命！ 那场万里雪原上的惊天大战，他虽未亲眼目睹,但在雪神关中也能感受到那场大战的威势。可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场大战，居然是被楚师兄引发的！ 楚师兄是怎么得知的左首座的计划？ 又是如何说服孟师兄的？ 那天外飞剑的主人到底是谁？ 最后出手，与天外飞剑之主交战的，又是哪位大能？ 在过去的十年间，楚师兄都在干什么？ 为何来到了这十万乱荆山中，创建了荆山派,与荆国为敌？ 种种疑问纷至沓来,一桩桩,一件件，将他淹没。 他忽然感到，虽然当年自己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楚师兄身后，却从来都不知道，楚师兄居然有那么多的秘密！ “小虎，万里雪原上的那场大战，我是亲眼目睹。” “那柄金色的小剑，拖曳着如同流星般夺目的光芒，毫无窒碍地穿过了崇山峻岭，穿过了漫天风雪，精准无比地射向你楚师兄的心脏！” 天厉子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似乎想到当年那一剑的威势，心底仍旧带着无比的恐惧： “面对那飞剑，我生不出哪怕丝毫的反抗之心，更完全没有实力去阻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飞剑，刺向你楚师兄的心脏！” “你可知道，那天外飞剑的主人是谁？” 秦虎茫然摇头。 就连身为金丹修为的首座,在面对那一剑的威势时,尚且是这种反应，他又如何能够猜到？ 在他眼中，首座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了，如果令首座都感到恐惧的大能修士，那必定是自己无法猜到的了！ 天厉子抬起右手，缓缓指向了天空。 秦虎循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幽蓝色的天空之上，点缀着一颗颗的璀璨星光，也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哪一颗。 可是下一刻，他陡然明白了，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天厉子！ “当时万里冰原之上，不但有左首座，魔族的魔皇，更有玄北圣地的炼虚期老祖在，然而他们所有人，全都对此剑无能为力……” 天厉子的声音依旧平静。 “您，您是说,老,老……” 秦虎的声音更加颤抖。 他曾经无数次猜测真相，也曾无数次给出了自己以为合理的答案，但却从未猜到，真相居然如此！ 试图出手，击杀楚师兄的人，居然是老祖！ 大乘期修为的门派老祖！ 当之无愧的玄元大陆第一修士！ 当时的楚师兄，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弟子罢了，老祖又有什么必要亲自出手？ 就算是因为楚师兄挫败了左首座歼灭魔族的计划，可这也是为了拯救包括自己在内的十数万低阶弟子的性命！ 老祖不分辨清楚的么？ 种种疑惑再次涌来。 他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心潮澎湃激荡，甚至连耳畔天厉子的声音，也变得遥远飘渺起来。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确认当年和老祖交手之人的身份。” “我查阅了门派各种典籍，反复比照了无数人，却还是确定不了。但是，此人有能力与老祖交手，是老祖的敌人，却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天厉子神色愈发怃然： “如果当年是那人，将你楚师兄从老祖手下救走。那么在这十年间，你楚师兄，又受到了那人多大的影响？” “你楚师兄建立起这个荆山派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这就是那人制定的，与老祖为敌的计划的一部分？” “甚至……” 说到这里，天厉子打了个寒颤： “也许，你楚师兄从一开始，便是那人安插至门派的jian细……” 秦虎久久说不出话来。 楚师兄，从一开始，便是jian细？ 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的，赵元夺被篡改的记忆、消失的楚家村村民、还有被掉包的书信，怎么想，都与楚师兄有分不开的联系。 首座的解释，听起来似乎极端荒谬，可是细思起来，却又如此的符合情理。 难道说，楚师兄真的是从一开始起就心怀不轨？ 秦虎丝毫不怀疑： 倘若楚师兄没有被老祖发现，凭借他的资质天赋，凭着首座的厚爱和栽培，迟早有一天，他会在门派内声名鹊起，甚至，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掌门！ 想到此处，他和天厉子一样，不由自主的猛地打了个寒颤。 “不！” 下一刻。 他陡然摇头，恢复了此前的刚毅模样： “我相信楚师兄！” “这些事情的背后必然另有隐情！” “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问个明白又能如何？！” 他转身欲走，却被天厉子喝住了： “你是帮他，还是与他为敌？他若完全不念及当年的情谊，对你痛下杀手，你又能怎么办？” 秦虎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的确。 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楚师兄到底是不是jian细，但他只知道一件事情，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即便楚师兄真的是jian细，却也是为了拯救，包括自己在内的十数万低阶弟子的性命，才会惹来老祖的天外飞剑！ 想到这里。 他洒脱而又释然的笑了起来： “若非师兄，弟子可能直到现在，还是个懵懂无知的顽童，又如何能拥有今天的修为？” “如果他真的要杀我，我便让他杀，只当是还了他一条，当年在雪神关里被他救下的性命。虽死，我无憾……” 说完后。 他大步向秘境之外走去。 这次，天厉子没有再阻拦，只是出神地眺望远方的苍茫夜色。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去面见楚阳？ 只是因为对青秀峰安危的牵挂，令她无法自由、洒脱。 她允许秦虎前去询问真相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想借此机会告诉楚阳： 离开吧，不要再公然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天明子天虹子既已知道他还活着，那就代表着左流风知道了；若是被左流风知道，那么老祖，也会早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