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法则制定者
在这里，笑是一种很关键的行为动作吗？ 王翰看到诡异的绿色猫眼之后，被巨物吓到的恐惧感一瞬间揪紧了他的小心脏。 空气中仿佛有一股看不到的旋涡在用力吸引、拉扯着他的灵魂，想要把他拽进猫眼中，离开自己的身体，令他头痛欲裂。 “要笑起来！”耳边如惊雷般落下这几个字，让王翰昏聩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撕扯灵魂的吸力缓缓停止了，王翰觉得自己仿佛是飘荡在水面上的一片苇叶，头重脚轻，但还算是稳定了下来。 恢复之后，巨大的绿色猫眼也已经消失了。 绿色的安全通道牌子下面是空荡荡的门口，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不存在的幻觉。 王翰已经不敢不笑了，他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面容仍然保持僵硬的笑容，仅仅过去十几分钟，他的面部肌rou就已经酸软麻木。 “呼——” 王翰听到一旁的宫以缺粗重地吐了口浊气。 “在法则制定家的领域内，即便是我们这种来自‘原点’的管理局成员，也只能遵守法则。否则，不守法则便会被法则监督者直接遣返、杀死，按照违反的不同程度来处罚。” “刚才你已经属于是违法的边缘，被法则监督者所标记，如果未来一小时内没有再次违反，便没有事情，不会受到处罚。” “所以你还要辛苦辛苦，继续保持笑容一个小时。” 大概是因为所谓的监督者已经离开，宫以缺稍稍放松，耐心地解释道。 “天啊！” 王翰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笑容。 “也确实是难为你了，虽然这里只是二分之一的异界，魔化物处理难度相对来说并不高，分数越小的异界说明距离‘原点’越远，处理起来的难度就越大。” 宫以缺有些同情地说道：“但是你只是个普通人的思维，却突然到这种魔化物领域来，也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你为何要拉我过来，还不如让我回家。”王翰怨念道。 “抱歉，管理局的任务一旦接到，就是不死不休，除非完成，否则没有退路。” “而且同一个人，无法以两个年纪的自己同时出现在同一时空领域，这也是异界穿梭的核心法则之一，否则你只会因为时空无序被瞬间挤压成一团rou泥蒸发消失，无论哪个年纪的你都无法存活。” “……” 王翰沉默了，现在的情况，他只能随着安排走。 异界穿梭，或许确实是有层层法则的，虽然他对这个概念还非常模糊，但是没有规则穿梭又如何运行？ …… 笑了一个小时，王翰已经对笑产生阴影了。 揉了揉酸疼的肌rou，他腮帮子两边已经是有种微微麻木的感觉。 “原来舞台上的小丑也真的不容易啊！就算是保持微笑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在恐惧和紧张中保持微笑。”王翰叹了口气感慨道。 “其实规则只是二十分钟。” “虽然长了点，但是总比短点好，让你提高警惕。” 宫以缺认真地补充。 “……” 王翰愤怒了，一个拳风毫不犹豫地甩过去，被对方轻轻松松躲开。 想想也是法则是什么，到底是多久，全凭宫以缺一张嘴。 “你老实说，平时咱俩是不是有仇，你故意报复我。”王翰狐疑地打量着他。 “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也就是欠我100万星贝。” “星贝是什么？” “一种异界通用的货币计量单位，你可以用软妹币去理解。” “GUN……我欠你，我信你个大头鬼。” 看着对方那微微挑起的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王翰就知道肯定是在耍他。 麻了，我怎么会在20年后交个这么贱兮兮的朋友。 之后的路上，王翰不再理会宫以缺，只是跟着下班后拥挤的人流离开加工车间。 不管怎么说，这家公司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完善的进货渠道，长长的加工流水线，成堆的包装纸盒，走廊的墙上都贴着公司的广告和激励打工仔抓紧时间给老板打工奉献青春的标语……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那恐怕就是压抑，越来越压抑的氛围。 工作的车间在地下一至九层，但是公司领导所在之处却是十八层向上，一直到二十七层。 “我确信这必然是穿越了，2022年的平山城只是个小的不能再破的十八线中原小城，哪有这样的这样大的甜品公司，招商引资的市里领导岂不是做梦都笑开花。” 王翰刚刚从一楼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地下走廊里散发着阴暗潮湿的霉味，和如同死鱼般的腥臭。所有的工人都挤在狭小的走廊里等待着通道尽头的一座电梯亮起暗黄色的微弱光芒，然后吱吱扭扭地打开电梯门，最后像黑暗中的一张大口一样紧紧闭上，载着一批人上行而去。 更可怕的是，狭小的走廊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咔嚓咔嚓”的声音，如同骨骼之间摩擦、碰撞发出的脆响。 他和宫以缺说了那么多话，其实也一直是在低声细语，用车间机器的轰鸣声、走路时的脚步声掩盖。 “法则制定者要来了。记住，一会儿保持微笑和礼貌，即便你要削他的脑袋，也要保持微笑。” 宫以缺忽然趴在王翰的耳朵边，小声提醒他。 走廊里很灰暗，王翰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向电梯。 “-7” “-8” “-9” “叮！” 红色的指示数字再次亮到“-9”层停下，这次电梯门打开后，前方的人依然是迫不及待又步伐机械地走进去，电梯门缓缓闭合，人们重新等待着电梯的升起。 “啊——” 与前几次不同，电梯内竟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人群开始慌乱，位于前方的人想要向后，后方的人无法立刻后退，顿时挤作一团。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翰虽然满脸惊慌，但是想到了刚才宫以缺的提示，他没有忘记保持微笑。 是法则制定者下来了吗？但是谁触碰了法则？ 而且这些不都是机器人吗？ 正在拥挤间，电梯门剧烈晃动了几下，开门的提示灯重新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