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消失
“我总感觉，王竞择那里隐藏了重要信息，队长，要不我们再去了解一下？” 米力农，精干爽朗的刑警，警校毕业两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菜鸟。 目前在市刑警二队，主要工作是负责文书，但他一直想出外勤，每月都会打一次报告申请。 之前在负责一起情杀案，凶手都已经抓捕归案了，他正在处理最后的文书工作。 结果，王家村唐王墓横空出世，最让警队蒙羞的就是嚣张的盗墓贼气焰！ 按照走访村民的消息，他们不仅把外出查看的村支书打得入院治疗，还把几个外出查看情况的村民打伤。 是可忍，孰不可忍？ 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种嚣张气焰，米力农一身正义感爆棚，恨不得立马请缨去抓捕那些盗墓贼！ 很快，全市的所有刑警组织起来了。 形成了以分管公安工作的刘副市长牵头、各个辖区刑警队为主的6.7盗墓专案组。 现场破坏非常大，按说应该留下大量的指纹和痕迹。 通过初步采集，指纹是一个也没有，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脚印都找不到。 如果不是所有器具都被擦过，那么就是这伙盗墓贼反侦察意识很强，应该是戴了手套，而且不止一层！ 挖土机挖过的土地松软，很容易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 近来安丘无雨，盗墓周围的作业面却有水浇过的痕迹，即便是有脚印，也在这种措施下破坏殆尽。 线索一，毫无收获。 为了不影响抢救性保护，在拍了大量照片、留下众多影像资料后，盗墓现场再次开进小型挖掘机，继续挖掘。 当然，现场最重要的挖掘机，刑警同志们怎么可能放过呢？ 联系本市安监局，没有备案。 通过排查，很快就查清了这三辆挖掘机的来源：废旧零件拼装出来的。 就像汽车的发动机编号、车架编号、所有人的身份证明、汽车来历证明、汽车整车出厂合格证、车辆购置税完税证明等等，通过这些信息，可以确定一辆汽车的情况。 而通过排查这些编号，它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来自于不同的挖掘机，拼装无疑，查下去，毫无线索。 除了盗墓现场，还有他们逃离的路线，很快就根据草木压倒的情形寻找到了。 这是线索二。 只是追索到了河边，静静流淌的河水，无声又无情地嘲笑着，将他们追索的踪迹消除。 怎么办，只能沿河上下追索，他们肯定有上岸的时候。 可是，沿着河流细致地排查了十公里，别说上岸的痕迹，就连一个脚印都找不到！ 倒是沿途遇到了不少羊倌在放养，从他们嘴里，打听到白天是没见到有人上岸。 线索二，至此也中断了。 线索三，则是见过那群盗墓贼的受伤村民。 只是，从口供来看，黑灯瞎火中，他们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 大概能描述出来，一个个彪形大汉，身高体壮。 山东人各个身高体壮，这种大众化的描述，也让绘图干警非常难受。 另外，他们一个个带着黑色面具，若不是脖子是黄色的，还以为他们都是非洲的土著呐。 从外观想要判断对方的情况，这无疑又是死路一条，线索三也陷入了难解的局面。 还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沿途监控。 申请到权限之后，天网系统可不是吃素的。 只要在路上跑，那都不可能逃出架在路上的一个个高清摄像头。 通过推断时间，昨夜所有车辆无一例外，全部排查。 其中的重点，就是运送三辆小型挖掘机的货车。 可当他们一路追索，来到三台运输车面前的时候，一夜的燃烧，它们只剩下凉透的铁壳子，就像追索至此的刑警们的心。 其他可疑的车辆，一一标记出来，一一上门问询，大海捞针一般，毫无头绪，且漫无目的。 一瞬间，案件陷入了停滞，毫无进展！ 米力农，别说他这种小菜鸟，就是队长这种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面对这样棘手的案件，也是头皮发麻！ 现代刑警三大手段：监控、指纹和推理，一下子失去了两大臂膀。 不过，和大家埋头梳理那浩如烟海的可能性不同，米力农想到了这件事的源头，就是那个把两尊佛像送到博物馆门口的青年！ “笔录有复印件，做笔录的视频你也copy了一份，我们反复看了多少遍，有什么问题？” 队长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好好睡一个觉了。 平均下来，一天只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所有人都知道，时间越久，那群可恶盗墓贼逍遥法外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要是不想休息，给我滚去看监控，一帧一帧给我看！” 队长对米力农打扰他休息，很是不满。 揉着突突跳的太阳xue，生气道。 “那个地宫在地下五十米，中间还隔了那么多层，他一个快递员，只不过是挖了不到半米深，就挖到了两尊佛像，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米力农精神旺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考古专家都说了，这是以往的盗墓贼惯用的手法，就地掩埋，方便以后继续盗墓。很明显，那个盗墓贼出了意外，这就便宜了那个快递小哥。” 队长认同考古专家这样的说法。 毕竟，从金银佛像清理出来的土壤，和小哥所言的土壤一模一样。 “你要是怀疑他，拿出你的证据来，不要拿那些逻辑都站不住脚的想法来糊弄我！累了，就给我滚回家去好好睡觉！” 队长说完，挥挥手，让米力农离开。 队长办公室门外，是市刑警二队队员们数张工作桌拼成的办公空间。 每个人黑眼圈浓重，案头摆着已经冷掉的方便面桶。 除此之外，还有一摞摞的文件，以及每台电脑上固定机位的高清画面：这是道路监控画面。 敲击一下空格键，下一帧画面，敲击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 米力农从队长办公室出来，大家提起最后的精神看向这边来，米力农无奈摇摇头。 顺便说了队长的决定，累了，就回家睡觉。 听到这话，大家没有欢呼，只有深深的失落。 那种明明付出了一切，付出的艰辛的努力，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失落感。 大家收拾一下，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之前关电脑，让老伙计也休息一下吧。 毕业刚两年的刑警，代步的是电瓶车，和电视剧里差距很大。 那种帅气的干警，进出不是奔驰大G，就是Jeep牧马人，再差也得是丰田路虎。 现实是，帅气的米力农只能骑着摔不坏的小鸟电瓶车上下班代步。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按照笔录的内容，独自来找王竞择。 可惜，真是不巧，王竞择外出送快递去了。 米力农没有纠结，伙计老瘦七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便骑车离开。 米力农也有王竞择的手机号码，只是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通话中。 快递员忙着和客户沟通，米力农能理解。 可是，电话一直打不进去，他就有点怀疑了。 米力农本打算在这里等一会儿的，可是那个收银的小胖丫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那种感觉，身为帅哥的他经常看到。 而且还遇到一个死缠烂打的。 光天化日之下，对方跑过来摸了一下他的手，就大喊非礼，要让米力农对她负责，和她结婚，跟她生孩子，要不然就报警说他是非礼！ 有了这种前车之鉴，米力农没有久留。 他的小鸟还没骑出去多远，电话响了，是那个小胖丫打来的sao扰电话，立即拉黑！ 不一会儿，先是那个高高瘦瘦的伙计打来电话，接着又是那个胖丫头的声音。 米力农无奈，只有挂断。 这个若是拉黑，真的有王竞择的最新消息，他错过了怎么办？ 只是一个又一个sao扰电话让他很是无奈，暂时放到了黑名单之中。 如果说，第一天，米力农来找王竞择，王竞择送快递去了，这没问题。 可是，如果同一天，米力农来了三次，还是没有遇到王竞择，这件事就值得玩味了。 米力农立即把这件事上报队长。 这么诡异的事情，队长立即上心，带着手下的所有警员出动，蹲守王竞择一天。 别说人影了，就是鬼影都没看到一个！ 难道王竞择消失了？ 这不可能呀！ 老瘦七把出货单拿出来，上面明明白白签着王竞择的名字。 还有小胖丫这里，每天都要核对送快递的情况，她要收集客户签字回执，那里也有王竞择的签字。 从这些痕迹来看，毫无疑问，王竞择就是一直在的。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一直没有蹲守到忙着送快递的王竞择而已。 期间，他们也尝试着打王竞择的电话，还是米力农遇到的那种情况，不是占线，就是在通话中。 本打算第二天再过来找王竞择，但队长接到了新的任务，便就此作罢。 新的任务：沿河巡查。 大家还没从一帧一帧查看监控的泥潭中走出来，就开始一根草一根草排查河岸。 新的任务下达，并不意味着老的工作就结束了。 队长做好安排，一部分留下继续盯着屏幕排查监控，一部分跟着他前往河岸边一根一根草地排查过去。 看了一天的草根的米力农骑着小鸟，再次来到飞繁快递站，蹲守了十分钟，还是没有等到“消失”的王竞择。 只是，这一次任务，王竞择还没有执行完。 看来，这个帅气的刑警，还要多等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