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希望
不过现在的唐纳德看着也是个死人了。 徐青空绕开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慢慢的，他感觉自己的体力透支了，脸上的面具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面具上的数值显示孢雾浓度开始下降了，从一开始的74％下降到了现在的43％，坏消息是面具开始提醒自己电量不足了。 谁知道这面具罢工之后还能不能阻挡的住面前的诡异红雾。 抱着能走一步是一步的想法，徐青空一深一浅的在荒野里走着。 走了不多时，徐青空突然眼神一动。 稀薄了不少的红雾中央出现了一团炽光。 “活人…” 徐青空瞳孔放大，嘴里喃喃。 一个女子在红雾里被炽光笼罩着，脸上也没戴面具，可红雾对她就像避之如履，以至于女子所在的地方在红雾中竟形成了一小片真空地带。 女人在红雾里信步走着，徐青空观察了一下，逐渐明白了红雾避开她的原因。 女人手中燃着一团赤火，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周围的红雾却一点都不敢靠近。 徐青空觉得自己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犹豫了一下，他朝着女人的方向大步走去。 女人现在明显有些烦躁，注意到向自己快步走来的徐青空，眼睛一眯，另一只纤手立马凝出了个火球，劈头盖脸的向着徐青空砸了过来。 徐青空脸色苍白，迅速向身侧跑动，灼热的火球擦着脑袋过去，烧焦了他的头发，徐青空惊出了一身冷汗。 女人看一击未果，眼神冷冽，当即选择继续补刀。 徐青空再也不敢犹豫了，立刻朝着她的方向喊到：“我知道唐纳德在哪！” 双方都僵在了原地。 女人大概没猜到红雾里还能有个除她之外的活人，明显迟疑了一下。 徐青空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干嘛的，可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闯进红雾在里面瞎逛，所以大胆推测一波，她可能是进来找人的。 身上有足够大的经济价值，带着一整个聚集地物资的信息，徐青空有理由猜测她就是冲着唐纳德来的。 果然，女人没有再向他发动进攻。 徐青空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向着女人走了过去。 走进了她的赤火笼罩范围，徐青空松了一口气。 没等他缓过神，女人纤瘦的胳膊一把将他提起，眼神不善。 “唐纳德在哪？说！” 徐青空心里骂娘，这个世界的人是怎么了，对衣领有偏见么，是个人都来拎自己衣领。 抬起手示意了一下，女人将自己勒的太死，他说不上话了，然后手臂又无力的垂了回去。 女人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然后松开了他。 徐青空蹲坐在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徐青空。 等他咳嗽完了，又补了一句。 “唐纳德在哪？” 徐青空没好气的回答道：“唐纳德死了。” 女人眼睛一瞪。 “死了？！” 徐青空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连忙说道：“他确实死了，尸体就在前面，但我知道他把物资藏哪了，我带你去。” 女人面色犹疑，显然没有全信他的话。 薅着徐青空的衣服，女人快步向前追去。 不一会，他们就追上了前面的尸体大军，女人也确实找到了里面正摇摇晃晃向前走的唐纳德。 女人深吸口气，表情有些烦躁。 “我凭什么信你？” 徐青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也是169号聚集地的人，唐纳德运输最后一批物资的时候我参加了，不信你看。” 说完，他扯着里面衣服上胸前的一行小字给她看。 上面确实写着169号聚集地，67号搬运工。 女人眼睛一眯。 “唐纳德那孙子能让你们活着回来？什么时候他那么心慈手软了？” 徐青空心里一慌，脑子急转。 “我们回去的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个刀疤脸袭击，剩下队伍里的人基本都死了，我在前面的一个废弃建筑里躲了好几天，这才捞了一命。” 徐青空觉得现在要真有系统，绝对会给他颁发一个叫做谎话大师的成就。 女人犹疑了一下，带着他又回到了刚刚的地下巨坑。 徐青空再次心里一慌。 里面的垃圾和尸体可都还在呢，真要进去查看自己可就露馅了。 捏着一把冷汗，徐青空镇定自若的和女人站在巨坑边缘。 女人看着地下的建筑思索了一番，慢慢说道：“姑且信你一回。” 然后又立马威胁的看着他。 “现在带我去找物资，立刻，马上！” 徐青空松了口气。 然后讪讪说道：“能不能先找地休整一下，小姐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在半路上的对吧。” 女人眼神一冷。 打量了一下徐青空，他现在状态确实非常不好。 快一天的精神紧绷，渴水，长途跋涉和饥饿，让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本来原主的体质就不是很好，现在看上去更是一副病殃殃快死了的样子。 女人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麻烦。” 徐青空成功给自己周旋到了时间。 巨坑里此时红雾弥漫，也不再适合扎营驻地了，女人带着他继续向前走了走，终于走出了红雾。 女人四下找了找，最后终于锁定了目标，徐青空一惊，女人找到的竟是和刚刚那条沙蛇一样的另一撮沙堆。 走到沙堆旁边，里面的沙蛇察觉到异动刚有些反应，徐青空就震惊的看着女人将手一把探进沙堆，然后抠着沙蛇的鳞片将它从土里薅了出来。 那娴熟的手法，让徐青空不禁想起了前世在海滩边快乐抓皮皮虾的某个赶海博主… 沙蛇粗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疯狂抽动，粗大的尾巴拍的四周尘土飞扬，女人硬生生的摁着它锤了一顿，沙蛇这才老实了许多。 徐青空已经看呆了… 女人翻身骑上沙蛇，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丢在了后面，然后双腿猛的一夹，沙蛇吃痛，在地表快速游弋起来。 … 沙蛇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一个巨大的营地轮廓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为了阻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女人在距离营地还有七八公里的地方放走了沙蛇。 沙蛇躲瘟星一样快速的朝着远离聚集地的方向游走了。 虽然聚集地的武器资源匮乏，但重型武器也不是全然没有，沙蛇即便皮糙rou厚，也不会闲的没事自己去找罪受。 二人在荒野上徒步向着聚集地走去。 地面慢慢向下倾斜，聚集地建立在略低于地平线的一个广袤坑中，有效的阻挡了风沙的肆虐。 女人从身上掏出一块方布，挡住了面部。 徐青空脸上还戴着面具，倒是省了麻烦。 “进了聚集地就抓紧时间休息，我只给你一天的调整时间。” 女人扫了他一眼，口吻冷淡。 徐青空哂笑，问道：“那么，女士怎么称呼？” 司音眼神有些怪异，仿佛有些不适应他口中所讲的“女士”。 见女人没搭理自己，徐青空嘴角一抽。 徐青空判断过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骨龄，横竖超不过18，那么按照21世纪的标准来讲，该怎么称呼一个比自己大了一些的陌生人？ 叫姐？叫阿姨？ 徐青空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叫都很别扭。 沉思片刻，他开口道：“要不我叫你小姨…？” 女人面色一僵。 可能她也没想到徐青空会在一个称呼上纠结这么久。 事实上徐青空甚至还觉得这个称呼有点顺口… 隔了好一会女人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个字：“滚。” “…好嘞。” …… 走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两人终于到了聚集地门口。 18层楼高的敦厚石壁上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几个被尘土掩盖的巨字：157要塞。 壁脚下混乱的堆放着不少早已锈蚀的金属架子，被拆走了大半元件的皮卡倒在地上，零散的金属垃圾堆里掺杂着一些不知是什么生物留下的大块灰黄骸骨，只有聚集地门前，是一片还算干净的空地，空地前摆放着少许的防御设施和钢铁拒马。 司音带着徐青空走到聚集地的金属闸门前，闸门旁是几个垮垮散散士兵。 司音摸了摸身上的棕色证件，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掏出来。 以她的身份到了这种地方，说不准会不会惊动到要塞负责人，到时候一层层身份审核报上去，太麻烦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扔了过去。 士兵用手中的破旧步枪拨楞了一下地上的瓶子，然后捡起来打开瓶塞，漏出了里面暗黄的草叶。 倒出了一点放在鼻边吸了吸，士兵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徐青空眼尖，一眼认出了男人手中的烟草。 “咳咳…，聚集地的规矩都懂吧。” 拿着烟草的士兵斜歪着个脑袋，打量着徐青空和司音，旁边的另一个士兵看着司音胸前的隆起，不安分的吹了个口哨。 司音压着嗓子，冷漠的回了一声：“嗯。” 士兵们相互给了个眼色，这才缓慢的打开了闸门。 二人进了聚集地，司音有些阴沉的脸色才略微好转。 事实上，这些带有编号的聚集地基本都隶属星火要塞群，只不过编号86以外的要塞，已经跟要塞两个字彻底绝缘了。 编号越是靠前的基地，才越配得上星火要塞这四个字的称号，早年间司音就听说大部分靠近中原地区的要塞已经衰落了，很多地方的编号顺序也早就名存实亡，可没想到已经破落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甚至连像样的守卫军都已经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