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五虎演武
内城，明时坊。 “嘎吱嘎吱” 十五辆豪华马车鱼贯而来，驶进建平伯胡同，停在江宅门前。 门子赵三、苟五七两人撩开前襟，急急来迎。 张之极、领着徐、郑、李、邓，带着数十位家丁丫鬟就要往江府进。 “少爷吩咐，不准携带奴仆。” 粉裙春桃箭步蹿出，开口拦道。 “我等无人伺候，如此起居？如何如厕？” 徐、郑、李、邓四人齐声道。 “如若不愿，各请回府。” 寒风袭来，寂寥空静，只有一句冷语盘旋空中。 “回去告诉老爷，不用伺候了。” 张之极转身吩咐奴仆，扛着两个大包裹，就要往府内进。 “少爷吩咐，一切用具，江府自会供给，外物不得入府。” 春桃俏皮道。 张之极倒也干脆，将包裹扔给几个小厮，转身进门。 徐、郑、李、邓四人见张之极进去，虽有不满，只好扔了包裹，就往门内进。 “四位小侯爷，张小公爷是记名弟子，不用交钱，你们却得交钱，食宿费每日1千两，练武的材料费每日1百两……” 徐、郑、李、邓四人闻言大惊，各有不忿，敢怒不敢言，先交1万的费用，全了一月的花费，这才得进大门。 左厢房右侧，练武场。 江鹤轩躺坐在摇椅上，磕着瓜子，训话道： “白日学艺，夜晚习法。” 五虎断门刀，一流武学，北宋云州秦公望创出来的武学，江湖传说中最快、最狠、最有名的刀法之一。 江湖传艺规矩，先干三年活计，熬炼派筋骨，观其品行。 三年后，根据弟子的品行传法授艺。 寻常法门传艺，须的师傅亲自演练一遍。 先传套路“招式”，使弟子先以模仿入道，成招式的“形”； 再传套路“诀窍”，使弟子掌握招式诀窍，成招式的“势”； 最后，将师父会把一生武学的领悟撰为“秘本”。 谁得“秘本”，谁就得了“意”。 “五虎断门刀，刚烈、威猛、霸道，杀伐之威势最重，不适合江湖武人，倒宜军中子弟修炼，你们必有学过，其中诀窍想必知道，本官不在赘述，汝等依次演练，由我一一指点。” 五虎断门刀素有“一刀断门，一刀断魂”的说法，共计六十四招，变化多端，让五人以此演练，是想测试四人根基到底如何。 “老师，学生先来。” 张之极拱手一礼。 江鹤轩摆摆手，表示同意。 张之极取来镔铁钢刀，试了斤量，熟悉刀身后，握在右手，开始耍练“五虎断门刀”。 场中，张之极踏着虎步，以五虎断门刀的起手式，斫出刀风，凝练气势。 刀身劈风，呼呼作响。 热身完毕，他将刀尖抵在台基上，如野猫遇险样，腰肢弯曲，作“猛虎收腰”。 全身劲力凝于腰肢，凌厉气势自蕴，似乎带有一缕“野虎”真意。 灵目法眼下，张之极的十二正经，充盈着一种暴烈的内力，内力呈现血红色，凶恶无比。 那红色内力，正以特殊的运转法门，急速汇聚腰肢的命门xue。 命门位于，二腰椎与第三腰椎棘突间，经属督脉。 红色内力缓缓凝聚，充的命门xue鼓若核桃，看的江鹤轩直皱眉， “饕餮神功的‘饕餮食日’名不虚传，刹那间爆出五倍杀伤力，真不愧是军中杀伤第一，损命第一。” “猛虎下山”乃五虎断门刀最基础、最重要的一招。 “猛虎下山”的前置招式“猛虎收腰”完成后，便是白虎下山。 龙从云、风从虎。 一招猛虎下山，命门xue红色内力，通过秘法，自皮囊血rou，将内力扩散至四肢，一跃向前，携刀猛劈。 镔铁钢刀似老虎前足，大力向前冲劈，用上九分力道。 不错。 剑招刺出，讲究三分力道、七分灵巧； 刀却不同，讲究七分力道，三分灵巧，最重以力压人。 猛虎断门刀的“猛虎下山”，比一般刀法更重刀势，此招用九分力道，可见英国公府，祖传武艺未丢。 大刀携带破风威势，重重劈下，将眼前气浪劈作两半，向两侧冲出，吹到兵器架。 四位小侯爷绫罗衣衫，被刀风一吹，振振作响。 “好。好。张哥劈的好。有一头老虎浮在张哥头上。” 李开先喝彩道。 “猛。这一代勋贵子弟，第一人非张哥莫属。” 郑之傻目瞪口呆，双手自觉呱唧。 “斩的妙呀。‘猛虎下山’怎么劈都那么猛。”徐锡登抚掌称赞。 “妙。妙。”邓文明鼓掌欢呼。 闻听四位兄弟称赞，张之极心中自傲，方想出言谦让，却听到“咯吱咯吱”的摇椅子声， 忽的忆起这里是江府，不是英国公府，他正在学艺，并非同子弟们吹嘘玩耍。 强自镇定心神，凝聚气势，手腕急速转动，上下搅出一个刀花。 哗哗…… 呼呼…… 双脚疾驰前奔，双手握住斌铁刀； 忽而左下重砍，再往右上斜斩； 忽而左上斜刺，再往右下重斫。 一步劈出两刀，各有四种变化，一连十步，斩出二十种变化； 气势用尽，收刀挽花，才止住“饿虎扑食”。 江鹤轩将此招尽收眼中，饿虎扑食的形、势十足，意却欠缺， 盖因张之极出生富贵侯府，少有体会真正求食求生的经历。 那一点点“饿虎”的刀意，估计是英国公张维贤以各种借口，饿出来的。 …… “恶虎翻身”、“虎爪横扫”、“哀虎求生”接连舞出，刷出铮铮刀鸣，搅出刀风，唬的左右小侯爷纷纷躲闪。 忽的躺身，使出“卧虎拍天”，持刀上劈，斩出一缕刀风，斜斩云空，刀气飞出一尺。 左右小侯爷，拍掌赞叹，惊为天人。 江鹤轩喝着茶，摇着黄花椅，无有言语，不置可否。 …… 张之极无可奈何，握着镔铁钢刀，将剩下二十四式一一展开。 “恶虎捕杀” “白虎断头” “一刀断门” …… 一连将六十四招“五虎断门刀”施展完，张之极衣衫脏乱，沾满灰尘，浑身浸透，冒着热气。 江鹤轩手持紫砂壶，对口灌茶，幽幽说着： “下一个。” 余下四位，你看我，我瞧你，对视半日，终由徐锡登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