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商会合作
腊月廿日，正西坊，三江酒楼。 五层宝塔式酒楼，屹立正阳门大街西侧，遥对正东坊。 酒楼内外戒备森严，重兵把守，气氛凝重。 酒楼顶层，栏杆如篱，扇门大开。 顶楼正中，八仙桌六六一组，平行排开，拼成谈判座。 左侧，明廷势力。 司礼监二人、内阁叶向高、六部各一人、五寺各一人、勋贵二人、东宫二人。 右侧，异人团体。 西山五位，京师五人，天津五位，河间、真定、太原、沧州等各一人。 鹤轩身穿飞鱼，正中稳坐，吃茶看书，诸事不理事。 “诸位，江某只是会谈牵线者，约定每项祥瑞五五分成，至于祥瑞有多少项，江某并不清楚，请诸位再行*********大人费心！”明廷势力一方，拱手谦虚。 异人无有礼数，瞧的明廷一方皱眉面厌，小声嘟囔： “蛮夷！” “不知礼数！” 明廷一方。 众人齐看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似等发话。 王安咳了咳老鸭嗓，阴柔道： “尔等脚踏九州，生而为异，不可不尊大明王法，今番战败，祥瑞自应取出。” “蒸汽纺织机、铁火炉、炼钢技艺、蜂窝煤、水泥、肥皂、火器等主要祥瑞，必须交由九州商会全权署理，盈利按五五分账。” 东宫孔詹事代表太子，咳嗽一声，补充道： “新造纸术、新墨水、碳笔三样事关重大，天下稚童能否读书识字，全系于此，必须交出。” 武安侯见内阁、外阁说完，亦要表明都督府的态度，因而开口： “大明战死士卒抚恤费用三百万，丧葬费用三十万，兵器折损费用一百四十四万，合计白银四百七十四万两，必须赔偿。” “劲弩、铁工的锻造工艺，须得交出。” 话语才毕，异人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活撕了武安侯。 江鹤轩斜座一旁，手捧《道德经》，闻听武安侯言语，忍不住“噗嗤”一声，xiele气势，坏了严肃的气氛，瞥见众人紧盯自己，为免尴尬，遂唤： “王掌柜何在？” “弄份酒菜水饭来，看书费神，本官着实饿了！” 短暂寂静，异人开始反击。 沧州太极武馆王徽，冷嗤道： “士卒死亡，赔偿三百万白银？我看你们不是来谈生意，而是来战争索赔的，本次商业会谈，建立在双方平等的情况下，我们死了六十余万异人，你们先赔，我们就陪！” 崇北血战，荒唐至极。 明廷一方。 认为崇北血战只是一场sao乱，不可以叛乱战争写入史册。 异人一方。 崇北血战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不是战争。 双方皆不承认，自然谈不上战争赔款、绞杀战犯。 “商业合作”是双方的遮羞布，缓冲带。 武安侯一言撕破遮羞布，双方摩拳擦掌、剑拔弩张。 谈判桌上的火药味愈发浓郁。 “放肆！” 六部官员仗着鹤轩坐镇，齐声呵斥。 沧州洪帮帮主郎开新恶心文官，因而骂道： “特么的，老子不赔钱！娘希匹的！十万白银，老子可以养帮内异人五年，去特么的战争赔款，大不死磕，异人不怕死！” 青帮全德淳大声道： “对！不赔钱，合伙做生意可以商量，赔钱算什么？当我们战败了？我们根本没死一个人，怎么能算败？” “你特么的，你们这群狗官，给老子等着！” “草你么的，赔你骂了比！” 众异人纷纷拍桌叫喊，声费盈天，吓得六部官员色荏内茬，缩头缩颈，似怕“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司礼监王安、大太监梁公公相视一笑，暗中窃笑，一旁看戏。 五寺官员身为六部同盟，齐声呵斥： “尔等身为一帮之主，理应通晓礼仪，自重身份，怎可将民间粗鄙混言当着众位饱学之士脱口而出说？” “简直有辱斯文，无有教养！” 霸战天嫉恶如仇，站起来怒喝道： “你特么的再说一个？打死你个假道学，一个个白日里仁义道德，背地里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你们大明文官最他么的坏了！” 一旁的叶阁老，老神自在，三缄其口。 武安侯索赔“金银”，无非是在万历面前表表忠心，露露脸面，不想捅出一个篓子，再见文官接“雷”，心中偷乐，拉着一旁的丰城侯眼观鼻，鼻观口。 东宫更不肯惹火上身，独留六部五寺面对怒火。 六部官员以为异人战败，必如丧家之犬，不敢趾高气昂，正欲狐假虎威呵斥一番，不想捅爆马蜂窝，真个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有辱斯文……” 噔噔…… 侍卫端来汤菜。 红烧羊排、清炖竹笋、豆豉焖鱼，蛋花紫菜汤。 “诸位继续，江某看饿了。” 鹤轩一语双关，把书放下，动筷夹菜。 “咔” 鹤轩吃饭毫无斯文，掰断羊排，以刀剔rou，大口吞咽羮菜。 多位异人蓄势待发，本欲大杀一场，幸而鹤轩出声，知道猛虎暗中窥伺，这才暂息雷霆盛怒，握拳咬牙，冷冷杀文官老爷们一眼，悻悻坐下。 谈判座上为之一静，六部五寺的官员大汗淋漓，呼吸急促。 钟天文措辞道： “希望贵方明白，本次会谈是商业合作项目，是水泥、新造纸术、肥皂这等利国利民的祥瑞面，出于为天下人谋福祉的角度，西山堡愿意主动拿出。 火器、炼钢等战争技术，绝不可合作。 如果在这一点上达不成共识，我想今日会谈是毫无意义的。” 哟！不错！ 大统领钟天文，是个能办事的。 作为异人，他守住异人的底线。 再观六部五寺的官员，因见鹤轩“撑腰”，面带愤妒。 “供上火器，否则杀无不赦！” 兵部刘郎中厉斥。 “火器祥瑞，须得献出。” 司礼监王安回忆万历交代，出言附和。 “献出火器，再行合作。” 叶向高亦知火器重要性，出言附和。 …… 于一椿冷嗤： “绝无可能，火器绝密，怎可授予敌手？” “想都别想！” 席天应身居帮会要职，亦懂火器的重要性，如果在火器上守不住，异人很快便会被明朝招抚、收编、绞杀、镇压。 …… 争吵半日。 鹤轩一顿饭用完，两方仍围“火器”开启争夺、辱骂。 异人伸出脖颈，掏出刀子，递给文官，叫嚣道： “草你妈的，老子就不交，尔等狗官，能耐我何？” …… 大明官宦，围着江鹤轩，指着异人贬斥： “猖狂小辈，我大明天朝上国，扫平尔等轻而易举。” …… …… 次日午时。 鹤轩抽空去菜市口当了个值，斩了两万人头，血刀 2。 等他再回酒楼时，双方偃旗息鼓，端坐有礼，全无争吵。 “诸位谈了一天一夜，想必也饿了，用个饭罢！” 伴随江鹤轩上楼，众侍卫端着菜盘，一一分菜。 手撕羊排、鲜鱼汤、酱rou、什锦拼盘…… 简单用罢，双方心平气和的谈一炷香，契约初步拟定，商业合作建立，改善双方关系，迈出重要一步。 九州商会祥瑞，共计十项： 肥皂、水泥、新制冰工艺、新造纸术、蒸汽纺织机、铁火炉、炼钢技艺、蜂窝煤、墨水制造储存技术、碳笔、蒸汽印刷机。 契约规定： 大明朝廷同异人五五分成。 双方各派三位总账房负责商会钱货。 为求公正，九州商会以万两一日的高薪，聘请江鹤轩为账簿裁决者。 …… 鹤轩回转仁寿坊，取出奏折，将分化异人的策略换为古言，一一写下，派人交给张德养，让他转呈骆思恭。 —— 次日巳时，东宫李公公来请。 “江爱卿，此事做得极好，有了十项祥瑞，大明朝会更好！爱卿忠君爱民之心，孤会牢记于心。” 朱常洛言语动人，真情吐露。 好个为国为民的朱常洛！ 可惜，你不知道祥瑞背后，是多少硕鼠在瓜分蛋糕！ “多谢殿下，为国为民，不敢言苦。” “听闻爱卿喜爱奇珍古玩，东宫虽不富裕，却有几件，一并由爱卿拿去赏玩罢。” 朱常洛不受万历待见，无法许诺官爵，只好自损宝物，收拢人心。 “多谢殿下赏赐！” 不要白不要！ 反正朱常洛按着儒家学问，要做圣王，本座拣着就是！ 仙鹤玉雕、红珊瑚、犀牛角…… 五件珍宝，仅有一件宝品清音镯，其余皆为凡品物什。 清音镯。 通体由一块玄妙宝玉雕琢，内蕴芥子，若佛家须弥法祭炼，空间可扩展至十万立方，可得一件上品的纳物仙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