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饲养麒麟
夜风嘘嘘，鬼声啾啾。 藏药密室，一片昏暗，四面岩墙，坚固如钢。 一只黄毛细腰犬，蜷卧一团，噗噗喘息； 一只白鹅，屈膝盘卧，收缩鹅颈，呼呼大睡。 黑暗中。 一只乌黑小狗仔蹦蹦跌跌，自密室角落钻出，小心翼翼地往藏匿紫芝的暗坑行去。 一步三停顿； 一停三回头。 端是百般机警。 藏匿角落的细腰犬，嗅见陌生气息，腰躯一弓，作势欲扑，张口欲吠。 黑狗仔龇牙咧嘴，露出寸许乳牙，金眼一瞪，无比雄威生出。 “呜呜” 细腰犬吃无形气势一摄，夹着尾巴，缩至一旁。 再看白鹅。 早已卧再角落，长颈埋于翅膀内，羽毛战栗，不敢出声。 斗败一狗、一鹅。 乌黑小狗昂首挺胸，牛鼻细嗅，寻至藏匿灵药地方。 伸出右前抓，轻轻一扣。 “啪” 青石板被掀开，尺许立方的铜箱露出。 乌黑小狗嘴角一列，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笑容。 小狗俯首张口，咬出连箱金环； 小狗合嘴仰头，铜箱立被拽起； 银锁，吃凌厉爪子轻轻一敲，直接断开。 小狗低头一拱，撞开箱盖。 千年灵芝，三寸方圆，芝身幻出重重紫光，芝盖溢出缕缕白气。 紫光白气，合于一箱，映为云霞。 “药气聚云，圣药超凡。” —— “吸溜” 小狗金目瞪大，伸出红舌舔唇，前爪拍地，绕箱转圈，开心欢跃。 欢娱尽性一番。 小狗俯首张嘴，正欲吞噬紫芝，不想一只大手抓来，捏住咽喉，只可把灵芝含在口中，却吞不下去。 “小东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七根千年圣药，如何抵债？” “嗷嗷嗷！” 乌黑小狗亦不屈服，吐出千年灵芝，渴欲撕咬鹤轩的手。 “蠢东西！” “你若偷去七根圣药，从此不来，焉有今日灾祸？” “贪心重重，吃人拿住，命在吾手，再不老实，打的皮开rou绽！” 鹤轩戟指一戳狗头，催动佛力一呵。 乌黑小狗闻言一惊，金目一转，不再挣扎，把头一歪，老实装死。 “蠢东西！” 喝骂一句，挥出佛门元罡，卷摄千年灵芝，收回小乾坤袋中。 转至店内。 取两根捆绑人参的红绳。 一头栓于屋内主梁，一头栓再小狗颈部。 那乌黑小狗吃红绳一缚，好似锁链，三番挣扎，牙齿难以咬断，累得气喘吁吁，眼皮低垂，装傻充楞。 匍匐卧地时，金色眼珠频频转动，似在琢磨脱身之计。 “蠢东西，莫要装傻充愣，本座知尔来历，尔落魄至此，偷盗本座灵药，欠吾因果，尔待如何？” 乌黑小狗微睁眼皮，偷偷上瞟，见他威严如山，杀意护体，忙阖金眼，双爪捂脸，一声不吭。 “堂堂应龙血脉，岂可郁郁久居红尘？ 本座给汝两个选择： 第一，断角还债； 第二，受驱千载，每年给一份圣药。” 言语说罢，取出千年紫芝扔在他的面前。 乌黑小狗闻言心动，撩开狗爪，金目闪烁，窥伺鹤轩气运。 灵目法眼、麒麟金目。 两人皆在窥伺对方根脚。 “麒麟者，神州五瑞之首，应龙血脉继承者，九子真龙族兄弟也，成年时期，龙尾龙角，羊头狼蹄，身似麝鹿披彩鳞；年幼时期，那就是一条灰不拉几的土狗。” 半日后，小麒麟咧嘴偷笑，叼着紫芝，大快朵颐。 “红尘仙隐，灵物日减，瞧你那百年道行，真个穷酸！” “丹药吃不吃？” 取出一粒黄灵丹，捻在手中。 小麒麟闻见丹药香味，双爪捂着紫芝，把鼻一嗅，眼巴巴望着。 “吸溜……” 屈指一弹，小麒麟刹那间张口吞下灵丹，美滋滋舔了舔舌头。 “养猫养狗，一饭便可，饲养麒麟非天材地宝不可。” 小麒麟才幼年期，连麒麟身都显化不出来，“元丹”更无，五十根圣药，小妖业位，百根圣药，凝聚元丹，证就大妖，千根圣药，成就一代妖王。 培养资源比散仙都高。 然而，麒麟独有一好。 因为麒麟无天劫，只要肯下血本，妖圣级的帮手无用愁。 —— 千年灵芝在麒麟口中嚼不下三口，立吞腹内。 “啧啧啧！” “千年圣药，不够吃一顿的，你到底多败家？” 小狗啃食完圣药，趴伏卧地，呜呜告求。 “哪位送你来的？” 再取出一份千年人参，屈指一弹。 小麒麟眼疾手快，屈膝一纵，一口衔住。 “咯嘣” “嘎嘣” …… 次日卯时， 罗绮梅回转店铺，鬼躯明灭不定，仿佛风中烛火。 鹤轩盘问： “怎的回事？汝被何方神圣打伤了？” “令主，小鬼依照吩咐，循大路、避小径，去时并无异状，并在嵩山南麓寻到一块紫色磨盘。” “没曾想回程时，于岗坡岭碰上一头恶鬼，那鬼眼馋小鬼美色，强纳为妾，供他yin乐，小鬼受令主法恩，自是不肯，同他口角争斗，不料恶鬼肚量极小，被小鬼以幻术戏耍一阵，恼羞成怒，大施邪法，唤出一团黑烟，困住小鬼。” “小鬼斗法取胜，得意当头，未有注意，及至黑烟扑体，浑身寒颤，宛若掉进寒冰地狱，方知邪法厉害。” “正欲乘风遁逃，那承想双腿寒霜遍布，无法化烟，驾不得风，又因黑烟重重，迷失方向，左右奔跑冲撞，然而黑烟似无穷尽，任凭小鬼如何费心劳神，终难冲出邪雾。” “好在急中生智，记着令主所赐玉符，咒语催动，玉符悬空，放出一层金光护住小鬼鬼体，同时打出一缕金光，破开迷雾。” “正待奔出，一朵油绿冷光打来，小鬼不及反应，吃冷光三下，神志混沌，识海朦朦，鬼魄吃邪法冻伤，情势危及，不得回味，仗着金光护佑，强冲黑雾。 “甫出鬼雾，双腿寒霜尽去，大喜过望，忙把双腿化作青烟，方得顺风逃回，但是小鬼丢失磨盘，未完差使，恳请令主责罚！” 女鬼细细禀告，他也耐心谛听。 唯因仙家斗法，迥非非寻常刀剑近身相博，一件奇异法宝、一个法术都可能是翻盘点。 为寻“紫色磨盘”中的秘籍，鹤轩不得不细细琢磨。 “勿要着急，本尊问你，恶鬼道行可看的出来？” “回令主，恶鬼求亲时，说他唤作张青云，正统年间入得鬼道，痴长百年，机缘巧合下得了半部《太阴鬼篆》，道行积至二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