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人

    “喝茶。”周殷给面前的老同学倒了杯茶，坐在了对面。

    李如江施施然喝了口，就放下了杯子。

    “周殷，这次就麻烦你了哈。火甲蜥蜴只是兵甲级，我那边也不愿意抽调人手出来，不过这玩意儿我一个人也能轻松拿下，就是在寻找方面需要你们帮忙。”李如江道。

    “好说，我们职责都是一样的。”周殷道。

    当初两人是同一期出来的玉武卫，并非各地招收的次级卫士，这两人才算是根正苗红，只是周殷的天赋平庸，那么多年了也只是兵甲级，实力有限就留在了剡城这座小城，而李如江天赋不错，现在已经是奔马级。不过李如江的辖区跑出来一直兵甲级的邪灵，这责任算在了李如江头上，他当仁不让，亲自出来剿灭。

    坐在沙发上，李如江看着剡城分部的成员，一个个清闲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啊，安稳，舒坦。”

    邪灵以人为食，人越多的城市就越能吸引邪灵入侵。比如李如江所在的甬城，人口数千万，动不动就是奔马级、川流级的邪灵，要不是有更强的玉武卫坐镇，恐怕甬城一两天就得沦陷。

    而小城市，吸引不了太强的邪灵，且很容易把损失降到最低。把一些实力有限的玉武卫派过来，是最合适的。

    “就是人手不大够用。”周殷也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

    “得了吧，你看外面一个个闲的，还不够用？”李如江道。

    “别看人多，其实一个个都没什么经验，”周殷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标准的异人，还得有心页才行。然而我这边除了我，就俩人有心页，偏偏刚到烘炉级，战斗力很有限。如果遇到兵甲级以下的邪灵还好，我能稳住。但是如果哪天出现奔马级的邪灵，我可是兜不住了。”

    周殷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了前两天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他的心页应该挺不错的，可惜了，规章里头不允许随意招揽民间的异人。

    “灵”的事情，对于民众是保密的，如果随意招收人家，人家转头就把事情透露出去了，这些东西可就彻底瞒不住了。

    李如江点了点头。剡城部门还有两人有心页，不是什么秘密，这都是上报过的。可惜两人的天赋比周殷更差，也没办法成为正式的玉武卫，只能在地方上登记在编制里。

    “对了，下一次一字星不远了，你们这儿时域充能好了吧已经？”李如江又开口问道。

    “早就好了，充能都充了七八年了。”周殷道。一字星，就是天罗星所在星系数个行星连成一字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会有大量灵能出现在这几个行星上。别的行星他们管不着，但是天罗星上的灵能爆发，会吸引不少邪灵出现，也是玉武卫最头疼的时候。

    星系里一共九大行星，每次一字星的规模也不一样，当三枚以上的行星连成一字，灵能才会爆发。不久后的一字星，是五星连珠，灵能爆发不大不小，倒也应付得来。

    “那就行，”李如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了周殷一会儿，“等什么时候大家都有时间了，咱私底下聚一聚。当初一分开就是好几年，我俩倒是每年都能见上一次，别的伙计可是很久没见了……那个，小芸要结婚了，这事儿你知道么？”

    周殷动作停滞片刻，才露出僵硬的微笑：“这样啊，那祝贺她。”

    “你啊，”李如江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是爱胡思乱想，那会儿明明有机会，结果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还怕人家嫌你天赋差，她那个未婚夫天赋也没好到哪里去！”

    李如江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部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周殷沉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放凉的茶水，就着茶叶一同一饮而尽。茶叶滑过喉咙，滋味颇为难受，周殷仿佛毫无感觉。

    ……

    薛棠出门丢个垃圾，自己顺便去超市买条烟。

    薛棠拿出手机要付钱。

    “老板，你们这儿有整箱的牛奶吧？”这时，超市里头传来个好听的女声，薛棠也忍不住转过头去。

    “有的，你那边再往里走点，右手边。”老板喊了一声。

    老板喊了一声后，就回头翻找起烟来。只是片刻后，老板转头看向薛棠：“小棠，黑利不够一条了，你先拿着两包抽吧。”

    “行，你拿给我吧。”薛棠也无所谓。

    老板拿了两包黑利出来，薛棠付了钱，就听着背后有响声。回头一看，见到一个女人正吃力地拎着一箱牛奶，正在往外走。没几步就走到了柜台前，想要放上柜台给老板结账。不过这女人选的牛奶不对，这一大箱都有四十斤了，大箱装。

    “哎不用抬上来，我也不是看不见……你那箱八十五。”老板连忙说着。这种整箱的商品，村里的超市都是批发价上浮几块卖的，价格实惠，村里人也都喜欢。

    “好的。”女人应了应声，也没再拿上来了。薛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女人就是中午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现在近距离看，让薛棠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女人付了钱，哎哟一声拿起牛奶，就走了。

    “好看吧？”老板见薛棠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忍不住打趣儿道。

    “确实好看，”薛棠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点头，“不过这是我们村的吗？我怎么一直没见过啊。”

    “没见过又怎么了？你又不是监控，哪儿能谁都见过啊？”老板笑了一声，“这女的啊，我听说是跟家里闹了矛盾跑出来的，村另一边那个……李楠你认识吧？”

    “认识，我妹。”薛棠点了点头。李楠是薛棠的亲戚，算是薛棠前身奶奶那边的亲戚。比薛棠小几岁，这会儿上大学了吧。

    “这就是李楠的老师啊。俩人关系听说挺好的，这不就在那个商院教书吗？说要租个房子，李楠就给介绍了村里的房子。村里房子便宜，而且大家沾亲带故的都是亲戚，心里头怎么样我们说不好，但至少表面上大家都要点脸，也放心。这就在村子里租着了。”

    老板娓娓道来，薛棠目光也变得有些古怪。

    “你对人家有想法？这么了解。”

    “这怎么会？”老板汗颜，“我孩子都上小学了，就是说我在这边开店听到的东西总归是不少的，也没特别留意。”

    “是吗？那老齐家的儿子不是上大学去了吗？去了哪儿上？”薛棠突然来了一句。

    老板沉默了。

    片刻后，从柜台上拿了支口香糖，塞进薛棠手里：“嚼点口香糖，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

    薛棠咧嘴一笑，摆了摆手走了。

    那个女人其实薛棠没有太留心。只是人总是喜欢看美好的事物，平时看看美女，也能让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