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s病毒
徐瑞祥从皮包夹层里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20年前的照片了。 也是那天，他成为了段博士的助理。 徐瑞祥当时还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好在担任着班长一职，各种实验数据都等着他整理和编排。 而在实验基地里，一回生，二回熟，他自然而然地就和各位博导亲切熟悉了起来。 某天的下午，阳光渐昏，暗云沉沉。 博士细心耐心地跟他讲授一种原始生物细胞的脱氧核苷酸。 一边cao作，一边分析。 而胆大心细的徐瑞祥在博士地讲解cao作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纰漏。 他发现，这种原始细胞的脱氧核苷酸是半折对接的，这就意味着它还隐藏着另一半的DNA基因序列。 于是，他们二人兴奋地将另一半隐藏的DNA基因序列提取了出来。 通过仔细地观察发现，这段基因序列异于地球上很多生物的基因序列，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并活跃着的。 徐瑞祥换了个姿势靠在躺椅里，开始慢慢地摇晃了起来，随手将照片放到了玻璃桌子上。 他的目光滑翔到了一棵树的树梢处。快奔50的人了，他仍觉得自己是那一簇绿芽呢。 也就是那一天的下午，就此改变了人类文明的发展历史。 在随后的20年光景里，徐瑞祥成为了段博士的助手。他们秘密地研究着这段基因序列，从而逐步地发展研究并发现了Es病毒。 然而，这种病毒在不同条件下，存在着不一样的不稳定性。 它们对外界刺激反应时好时坏。 然而，徐瑞祥并不知道段博士心中已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他也只是单纯地跟着博士导师进行着一项秘密的实验。 他仍旧记得当时他研究的模样，就像一个高中生碰到了一道很有意思的几何题，坚毅又有耐心，快乐并满足着手中的任务。 呵～ “傻鸽子。”徐瑞祥向小白布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看着是在驱赶着小白布不要再闹腾了，实则是在嘲笑着自己当时年少又好蠢。 …… 博士对比了好几个基因密码子。他在电脑里一阵cao作下来后，标注了几个重要的关键点，重新排列，重新组合，研制出了一幅简易且特殊的生物基因密码图。再通过好几个数据对比，然后衍化出了Es病毒最初的结构形态。 博士离开了师大的生物研究基地，回到了自己创办已有十多年的生物科技公司。 他将好几个数据点分享给了一同研究工作的科研人员。 在第五个春秋里，博士正式邀请了徐瑞祥加入自己的团队。 也正是在那一刻。 博士其实已经秘密地研制出来第一代初试样本。 “爸，你确定要试吗？”段振阳焦躁地说。 “开拓先进者必是一匹勇夫。”段远博士说道。 “可是之前的蛇人，它们的寿命不足一年。”段正阳紧张地说道，“可你为什么要隐瞒着徐瑞祥？还要自己秘密地进行着这项实验。”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放心，你以后也可以将克隆体视作我。”段远博士一咬牙，抬手往自己的手臂里注射了试剂溶液。 当浅蓝色溶液一点点地消失在注射器之后。经过血液循环，段远博士左手握着的金刚石快速瓦解，化作颗粒溶入了他的左手掌里，连同Es病毒溶液循环于全身。 段正阳站在玻璃保护层外面，他双眼看着博士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他的十指不断撕扯着白色外套，甚至是他的头发都要被自己揪掉一半了。而rou眼可见的是金刚石一样的黄透明色矿物质从脸颊，脖颈，胸口，以及大腿两侧慢慢地生长出来。 博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正放慢着自己的脚步，移动着自己的躯体。他在慢慢地适应着新的身体，他的体积似乎比原来大了两倍之多。 博士躺在一台检测仪上，段正阳敲打着键盘，看着各项数据，说道：“体内矿物质含量明显增多，占到了自身的150%。肌rou硬度提升了150000%。” 在一个月的康复式训练后，博士已经尽可能快地熟悉并掌握了这具身体以及使用各项超强度力量的体质。 “现在可以启动贰号了。”博士端坐在办公椅上。 “Es病毒还处于一个最初状态。”段正阳掷地有声地说。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非常急切地想看到新的人类突破计划。” …… 段远本体安静地看着第二代段远苏醒过来。 贰号看着眼前带着无脸面具的男子时，他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可让他感到很困惑地是之前明明自己是在做一次实验，甚至连试剂溶液都已经调好了，可为什么现在会躺在这张冰床上呢？ 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他端坐起来，面具男子则搀扶着他的右手。 “我是你的同事兼好友。你研究的Es病毒正在初始阶段。我真的很佩服你的研究成果。”面具男子自豪地夸奖一番。 “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嘛。”贰号清澈的眼眸中多了一丝狡點，他的右手则紧紧地握住了面具男子的臂膀。 段正阳从未想到过父亲的这个举断，却生生地葬送了他自己的生命。 那天，段正阳像往常一样来到自家的公司。他第一件事就去博士那里递交了A005号东方黑月的数据资料。 “儿子。第二代Es病毒初始版本已经研制成功。”面具男子淡淡地说，“我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了。”转瞬之间，他左手食指指向了被控制台控制麻醉了的博士。 段正阳怔了一下，忖思道：“这么急切吗？” “你觉得贰号会异变成什么样？。”面具男子不动声色地说：“我打算让他与藤类植物基因融合产生异变。” 段正阳只是觉得今天父亲实在是有点怪。 可是，公司内部所有的决断权全在父亲身上，他也做不了什么好决定。 “比如这样……”未等面具男说完话。只在他抬起左手的瞬间，一根藤蔓就向段正阳的脖颈处蜿蜒缠绕了起来。 “你父亲可真难斗。哼～”面具被藤蔓撑裂之时，须蔓遍布的面孔依稀可以看到脸上残忍的笑容。 藤蔓越来越多，甚至慢慢地开始出现尖刺来。段正阳被藤蔓勒得脖子难受疼痛，整个脸庞更是肿成了猪肝色。 贰号一个反手便将他的四肢控制了起来。藤蔓的利刺扎进了段正阳的rou体，不紧不慢地吸着新鲜的血液。 “你的智商怎么可能会超过本体？” “首先，感谢你们给了我新的生命。” “其次，是第一代初试样本带来的不稳定性干扰到了本体。” “最后，是第二代初式样本强化了我。” 贰号身上的藤蔓开始在空中不断飘荡了起来，似乎在嘲笑着两个失败者，展现着自我身为克隆体的优越性。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既然活了过来，我就要证明我的价值要比本体更加强大。” 贰号双眼闪着戾色。 他知道段正阳拿他没办法，虽然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是整个公司的秘密研究仍需靠着自己一个人才能维持下去。 在之后的十年时间里，贰号和未知实情的徐瑞祥一直在研究着Es病毒。他们优化了很多的版本，更加肯定地制定了该种病毒的演化状态。 …… 段正阳正在和叁号激烈池争讨着。争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但一切都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出发的。 在最后的最后，段正阳屈服了。 他点头同意了叁号的决定，因为这也是父亲的决定：东方黑月继续成长；徐瑞祥必须除掉。 段正阳当然知道，其实贰号叁号他们的头脑都不简单，但真正有头脑的始终都是他们的本体，他的父亲。贰号为公司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年，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克隆体远超本体的能力；叁号在固定的时间苏醒，同时杀掉了贰号，成为XC公司的实际掌控者。这也是遵循了本体的一个决定。 叁号博士往自己的热茶里加入了一小块褐色的晶体，仔细研磨了起来，轻声说道：“靠，靠这小玩意续命可真不容易。是时候也该退休了。” 四周鸦雀无声，无人在听，自说自听。办公桌上的大盆紫藤在游动着，它的根盘着一块石灰质状的金刚石岩块。 徐瑞祥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柜后，只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衔有三朵玫瑰，便出门扬长而去了。 七点整。 他站在了酒吧的广告牌前面，仔细地看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记忆仿佛把他带到了高二那年，那年他和段正阳正互相站在这巨大的广告牌下诉着衷肠。 徐瑞祥走了进去，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喝的有点醉醺醺的，他想丢掉不愉快的记忆。 借着酒劲，他本能地想把一个女郎拥入怀中，只是那花狐狸面具在眼前一晃，他的腰部便猛烈地刺痛了起来。 他惊恐地盯着那张花狐狸面具，只是下巴的那颗芝麻大小的黑痣，让他立刻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是东风黑月。 只犹豫了那么一会，他的脖子便被黑月的双腿绞缠在了一起。 可不知为何，黑月跌落在了沙发上。 只那么一刻，就让他感觉有了呼吸。他大口地喘着气，拔腿飞奔了起来，硬是猫着身子逃离了酒吧，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徐瑞祥自知难逃一劫，他非常清楚东方黑月的实力。 这是内部的拯救武器，更是段正阳的双手。 自己的死是必然的，那么又能怎样呢？ 他奔跑得越来越吃力了，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他只想回家，只想回到百合的身边。因为只可能下一秒钟，东方黑月就可能会让自己的双手捧着自己的头颅。 …… 当冷光色的枪上膛后，当枪声响彻天空时。 徐瑞祥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只是他胸口的那一瓶Es病毒试剂破裂后，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被东方黑月从上面推了下去。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本以为大脑快要停止了思考，意识渐趋于空白。不曾想，徐瑞祥觉得全身每一个正常运转着的没有坏死的细胞都可以用来作为意识的载体。 徐瑞祥因为榕叶别针的缘故，成功地融合了古榕树的基因。由此，他成了一株植物，就像贰号一样成了一株紫藤。 可是二代Es初试样本又怎么可能与第16代Es初试样本相比拟呢。 虽然徐瑞祥的心脏已经停止了搏动，但由于他全身神经系统并没有损坏多少，所以思想意识仍在躯体里不断周转着。 他重重地摔在了河流上，河水带着他慢慢地向下沉去。 顺着河流，越漂越沉，越沉越漂，直到沉入了河床。